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44章 術后的交談與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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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緩解了一下心情,顧然便小聲離開了手術室。

進行手術時,醫生會主動讓自己陷入深層次的睡覺,些許吵鬧不影響還在心理陰影中的其余人。

何況他幾乎沒有發出聲音,門也是特制的。

讓脫離心理陰影的醫生繼續躺在手術床上,或許能保持絕對安靜,可對該位醫生的心理狀況不利。

在早些年,規定不允許提前離開,導致有醫生忽然發瘋,掄起儀器砸死了另一位醫生。

到了走廊,顧然又一次深呼吸,然后拐進觀察室。

“老師。”他略顯歉意。

莊靜笑了一下,柔聲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還好。”

莊靜點頭:“出去轉轉,轉換心情,等手術結束后再回來。”

顧然點頭,離開觀察室。

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陳珂小聲對莊靜道:“莊靜老師,我出去一下。”

“給他做一次咨詢吧。”陳珂雖然沒說理由,但莊靜也能猜到。

“.好的。”陳珂有點不好意思。

莊靜的視線沒有移開手術室,等陳珂小聲離去之后,才看了一眼觀察室的門。

陳珂來到走廊,視線左右瞥了一眼,又走到玻璃前,看向一樓的中庭,顧然正坐在室內草地的長椅上。

她下樓,倒了兩杯冰水。

送過去時,發現剛才還空手的顧然,手里已經有了一杯水。

“帥哥果然受歡迎啊。”她說笑著,盡量緩解顧然的情緒,“我這杯水來的不是時候。”

“不,來的正是時候。”顧然手里護士替他倒的那一杯,已經被他一口氣喝完了。

陳珂將水遞給他,自己也雙手捧著另一杯水坐下。

長椅旁有幾棵竹子,竹子根部有日式風格的地燈,白天燈也亮著,給人以溫馨。

幾道光柱利箭似從戶外插入草坪,有一種希望刺入黑暗的感覺,令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接住這光芒。

顧然也這么做,他攤開一只手,讓光芒落在掌心。

陳珂看了一眼,發現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你的手很好看。”她稱贊。

顧然失笑,道:“只是做了一次手術,你也沒必要把我當成‘放屁都能得到夸贊’的嬰兒。”

“你腦袋還不清楚吧?平時伱可不會用這種比喻。”

“所以我現在說的話,你都別放在心上。”

“看來你有話想對我說。”

“有個問題。”

陳珂笑著抿一口水。

“還是喬一鳴的事,”顧然看著她問,“那天我和他聊了一會兒,他說追你兩年,給你送早飯,請你喝奶茶,時不時還給你送花。”

“嗯,哪里有問題?”陳珂一副青年女教師面對少年學生的姿態。

“這些我都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請你看電影,如果你不想談戀愛,為什么會答應?還回請他看電影?”

“他是這么跟你說的?”陳珂側過頭來。

不等顧然回應,她又收回視線,略顯無奈地輕輕一笑。

她道:“接下來的話可能聽起來像是狡辯,但都是事實。”

顧然笑了笑。

她忽然又看向顧然,提醒他:“我本來不打算再提起任何過去的事情,從今以后只往前看,但因為你現在是‘放屁都能得到夸贊的嬰兒’,我才勉為其難,翻箱倒柜,吃一鼻子灰,把過去拿出來給你看。”

“散文家!”顧然打了一個響指。

“是的。”陳珂微笑點頭。

然后她開始回憶。

“他第一次請我看電影,我現在都記得很清楚。”她說。

“接近圣誕的一個周五,一周結束,又臨近節日,我們女生宿舍打算一起去看電影。

“等我到了,才發現是他策劃的,他所在的宿舍也都在。

“我不好直接離開——有時候應付一下人際關系,反而更能擺脫麻煩的人際交往,你現在的嬰兒腦袋能明白?”

“我受傷的是肚皮,腦袋只是被踩了一腳,不影響我的智商。”

“我現在不想說我的事了,想聽聽你的故事。”

“晚上不是要聚餐嗎?到時候我可以成為你們的下酒小菜。”

陳珂笑起來,笑容有一種淡淡恬靜,輕熟女人的魅力。

“那我繼續,”她道,“他請兩個宿舍看電影,而我最不喜歡欠人情,又找機會請了回來,并且下定決心,再也不集體看電影,但后來.”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翻箱倒柜的時候,被一股濃郁的塵埃撲在臉上。

“.我和菲菲——也就是我同宿舍的閨蜜——一起看電影的時候,總是能偶遇喬一鳴。”

“你們宿舍出了叛徒?”

“是啊,可我不好意思撕破臉。”

她繼續道:“等我們到了那里,他問我們看哪場,還沒等我從偶遇的疑惑、生氣中回神,他已經買了同一場,還有大份的爆米花、大杯的可樂,看完電影,又買電影周邊,強行送給我們。

“當時我閨蜜見他大方,覺得他還不錯,雖然沒有多慫恿,但那種情況下,也有些撮合我們的意思,就替我收下了禮物。

“然后我只能繼續回請。

“這樣的事,兩年內大概發生了四五次,來來回回總計有八九次。”

給回憶畫上句話似的,陳珂喝了一口水。

將水吞咽下去之后,她又繼續。

“其實喬一鳴沒哪里不好,這也是我畢業答應他的原因,但兩人在一起后,我發的朋友圈他要審閱,一次心理學畢業聚餐,有男有女,他就有點生氣;

“我打電話、發消息,他雖然不直接查看,但每次都會問是誰。

“尤其是,我習慣了孤獨,當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喜歡沒有任何打擾地獨自看書用功,這個時候我不會接電話,也不會回消息。

“我每次都會提前和他說好,要看書了,可他還是覺得我不一定在看書。

“當然,我也知道,有這樣相處的情侶,但作為我個人而言,我覺得很累,你能理解嗎?”

“完全理解。”顧然也不喜歡認真看書時被打擾。

他會覺得心煩意亂,少看一點書,少花一點心思,他就覺得自己要被其他人超過,無法進入{靜海}。

進入{靜海}是他決不允許失敗的目標。

如果說,人生中要有一次拼命的時候,對于顧然而言,進入{靜海}就是。

這點對陳珂或許也一樣。

“再后來,我發現自己的心病,又想留在靜海,既然這樣,干脆就和他分手了,大家各奔前程——這就是全部的故事。”

“兩年沒明白他是哪種風格的戀人,你作為心理咨詢師有點不合格。”顧然說。

“哪里有兩年啊,”陳珂伸直了腿,光芒照在她膝蓋上,“除了送早飯、奶茶、看電影的時候說兩句話,整整兩年,我幾乎都在看書,和你一樣的。”

“我不一樣,我沒花時間,我進去靜海全靠天賦。”

陳珂笑了一下。

顧然喝了一口水,也覺得自己牛吹得有點大。

過了一會兒,他說:“男女之間,有些事情總是要在一起之后才能發現,才會真正確認彼此間是否合適。

“在一起之前,或者結婚之前,很少有人使用暴力、冷暴力,在一起之后,說是本性暴露也好,愛消失了也罷,總之就是不一樣了。”

“嗯。”

“不需要的東西,趁早扔掉,不要放在那里吃灰。”

“好,扔掉。”陳珂放下紙杯,雙手捂面,“催眠:輸入關鍵詞‘喬一鳴’、全選、刪除、進入回收站、清空回收站。”

她放下雙手,對顧然女機器似的明媚一笑。

“.你是在搞笑吧?”顧然問。

“你是誰?”

“因為我和喬一鳴見過,所以連我也刪除了嗎?”

“是啊。”陳珂拿起紙杯,笑著啜飲一口。

顧然有點羨慕:“我當初也想學催眠。”

“男孩子都對催眠感興趣。”陳珂說。

這沒辦法反駁。

頓了頓,他說:“抱歉了,讓你吃一鼻子灰。”

“你是真心感到抱歉嗎?”

“這還能有假的嗎?”顧然覺得好笑。

“既然你覺得欠我,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也不知道手術結束沒有。”顧然抬頭看向手術室所在的方向。

“沒結束,老老實實坐在這里休息。”

“我覺得更像是審問。”

“我問你,”陳珂直接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這個問題.你覺得我有嗎?”顧然反問。

“看起來不像,上班時間沒有給誰發過信息,也沒收到誰的信息,不對,偶爾好像會收到信息?”

顧然都被她說愣了,除了運營商以及驗證碼,他哪收到過什么信息。

下一刻他想起來了,陳珂指的應該是他和蘇晴幾次用手機面對面聊天的事。

“不是。”他說。

“明面沒有,隱藏的呢?”

“我藏在硬盤里的那些不是我的女友,那是大家的女友。”

“你挺大方。”陳珂笑著調侃他,“也就是說,沒有現實意義上的女朋友,那有喜歡的人嗎?”

“這是第二個問題,輪到我了——你看黃色電影嗎?”

顧然以為她會知難而退,結果陳珂沉默一會兒,回答說:“看過,為了治病。”

顧然有些歉意的“哦”了一聲,想起她不能和人親近的心病。

“輪到我了吧?”陳珂笑道,因為剛才的問題,她有點臉紅。

“你這么執著做什么?”顧然離她遠了點,“喜歡我?抱歉,我沒談過女朋友,所以也想找一個沒有談過男朋友的,我不是歧視你,是我玻璃心,是個看不清現實、活在舊社會的處男。”

“.”陳珂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挺好的。”她只能干巴巴附和一句,然后繼續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好感的不少,喜歡的.應該沒有吧。”顧然也不確定。

“那沒關系了。”

“沒關系?你不會真喜歡我吧?”

“顧然醫生,你作為心理咨詢師,看不出來我喜不喜歡你嗎?”陳珂笑起來,然后鸚鵡學舌,“你有點不合格。”

顧然沒忍住笑了。

“干杯。”他遞出紙杯。

陳珂一邊和他用冰水碰杯,一邊說:“我還沒喝過酒。”

“我也是。”

兩人干杯。

顧然一口悶了,陳珂本只想喝一小口,見他這樣,嘴唇也不離開紙杯了,也一口氣喝完。

顧然看她喝得艱難,笑道:“我是口渴了,你沒必要這樣啊。”

“舍命陪君子,嗯哼。”冰水喝多了,陳珂覺得喉嚨反而有點不舒服,清了下嗓子。

顧然拿出一顆糖。

“哪來的?”陳珂下意識問。

“護士給我的。”

陳珂收回準備去拿的手,抿嘴笑道:“那我不能要。”

顧然也笑了一下,沒說什么,回過神來,他覺得將別人帶著心意送自己的東西轉送出去,確實很不禮貌。

兩人沒說話了,坐在室內草地的長椅上。

不久,傳來手術結束的通知。

他們同時起身,手里拿著喝完水的紙杯。

陳珂走在前面,忽然聽見顧然喊她。

“陳珂。”

“嗯?”陳珂回頭,讓人聯想到文靜古典美人的臉上,略顯疑惑。

顧然站在草地中,一束光照在他肩上。

他神態認真,略帶微笑道:“我們真的進入靜海,真的成為心理咨詢師了。”

陳珂低下頭,忍不住笑了。

然后,她抬起頭,也笑道:“嗯,是啊!”

陳珂不好形容那種感覺,只能想到一個非常不適合兩人可又非常恰當的比喻——

新婚的第二天,男人和女人坐在一起吃飯,男人忽然對女人說:“我們已經結婚了。”

女人笑著給男人夾菜,說:“吃你的吧!”

陳珂感受到顧然的純真,還有一種‘雖然沒見過,也不知道彼此,但在不同學校,不同的自習室,兩人在同一時間為同一件事一起努力’的默契感。

陳珂抬起手,捏起小拳頭。

“現在沒關系了。”她笑道。

“當時是有些尷尬。”顧然笑著和她碰拳。

“接下來還要一起繼續加油!”陳珂說。

“嗯!”

兩人回到觀察室,莊靜打量顧然,他身上的恍惚感與殘存感消失了,看來陳珂的心理咨詢進行的不錯。

再看陳珂,也面帶笑容,是對自己咨詢滿意,還是自己也被治療了?

手術室內,病人連人帶床被推走了,童玲、蘇晴等人正陸續走出手術室。

不一會兒,她們走進觀察室。

“簡單匯報一下。”莊靜坐在椅子上,放在腹部的雙手五指交叉。

童玲斟酌措辭,三秒后開口:

“在荒草地,我們先跟著顧然的曲柄牧杖所指的方向前進,中途遇見青發夢魘。

“夢魘破碎后,我們又跟著黑色飛蛾前進,一次就找到了路徑,進入源頭。

“源頭是一個蜘蛛巢穴,蛛絲是白色床單。

“起初,我們以為源頭是長著患者面孔的女蜘蛛,但嘗試擊敗一次后,心理陰影沒有消失,女蜘蛛也復活了。

“后來根據病歷,找到了染血的白色床單,這才消滅了源頭。”

童玲沒有說顧然‘人生地圖療法’的事,這算商業機密,在莊靜知曉之前,不能在護士面前提及。

聽完童玲的匯報,莊靜點頭,看上去不太在意。

這對她來說完全是個小手術。

然后她笑著問:“顧然走到哪兒了?”

“荒草地。”蘇晴說。

“被一只白發夢魘剖腹,死得痛苦,可憐的Mr.顧。”何傾顏指腹抹過眼角,好像那里有淚花。

假模假樣!

顧然沒說話,他的死因到底是因為剖腹,還是頭上那一腳,目前未知,還待探究。

“要努力了,”莊靜對顧然說,“呂露的病情不算嚴重,一組沒保護你,但蘇晴和小顏在,你都被白發夢魘難住了。”

這里顧然必須開口為自己申辯。

蘇晴與何傾顏這兩個人,一個說死一死對他有好處,還有一個直接送他去死。

顧然挺直腰背,可還沒等他開口,蘇晴說:“我們沒幫他,他自己要求,說死一死對自己有好處。”

“還和白發夢魘打得有來有回呢,不依靠職業卡和怪獸。”何傾顏說。

“是這樣嗎?”莊靜問顧然。

“.就當是這樣吧。”

莊靜笑起來,大概也猜到具體情況了。

“好了,”她站起身,“術后會議到此結束,術后報告下周三交上來,蘇晴和何傾顏每人寫一份500字檢討給我。”

“為什么啊?”何傾顏不解且不滿。

“我是為了他好。”蘇晴覺得自己是有理由的。

兩人看著莊靜,莊靜還沒說話。

“啪!啪!啪!啪!”顧然一個人在那里鼓掌。

哪怕眾人看向他,他依然面不改色,不,反而露出不畏懼強權的神色。

蘇晴對他微微一笑,沒有感情。

何傾顏笑吟吟地豎起食指,輕輕哈氣,意思是:你的癢癢我撓定了。

莊靜平和地笑著看他們,然后笑意更深地笑了一下,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她邁步走向觀察室的門。

眾人的站位如水流般隨著她變化,蘇晴和何傾顏兩人自然而然地圍向顧然。

“莊靜老師,我有事情單獨向您匯報!”顧然這只狐假虎威的狐貍,當即緊隨老虎而去。

找的借口也無懈可擊。

陳珂像是自語,又像是和蘇晴聊天一樣說道:“我越來越好奇心理陰影里發生的事情了。”

“我也好奇。”連一起進入心理陰影的江綺也這么說。

“顧師弟是不是被霸凌了?”魏宏的懷疑沒錯!

“都去換衣服吧。”童玲指揮道。

顧然跟著莊靜走出病房區,沒去辦公室,莊靜帶著他走到動物區。

這里有一些常見的動物,雞、鴨、兔子、鸚鵡、還有兩只鹿、幾只猴子。

去的路上,顧然將自己‘手機’的事情說了。

對于這件事,莊靜只說了一句:“那不挺好嘛。”

她拿起菜葉喂兔子,兔子兇呼呼地撕扯菜葉。

“小然,你知不知道,兔子其實不吃胡蘿卜,也不能多吃有水分的蔬菜,主要是吃干草。”

“是這樣嗎?我還不了解這些。”

“所以不要相信書,教科書也不行,書是人寫的,哪篇文章能作為教材,也是人決定的,人都是不能全信的。”

顧然不清楚莊靜想要說什么。

莊靜笑著看向他:“不明白我說什么?”

伴隨她身體的動作,菜葉的位置被拉高,兔子吃不到,只能借助籠子立起上半身,可也只能舔舐菜葉,無法卷入兔嘴中。

“不明白。”顧然搖頭。

“不要完全相信‘人生地圖療法’,也不要完全相信我。”

“不相信‘人生地圖療法’我可以做到,但沒辦法做到不相信您。”顧然肯定道。

他在莊靜面前,說的任何話都有一種學生面對老師的不確信,哪怕一加一等于幾,他都需要莊靜說了是‘二’,他才能確定答案是‘二’。

可這句話,他說的很肯定。

莊靜打量他,然后光彩照人地一笑。

當兔子好不容易咬住菜葉時,她順勢松開手,任由兔子將菜葉全部拿去。

“回去吧。”她拍拍手,“你們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做。”

顧然沒走,他問:“‘人生地圖療法’有什么問題嗎?您又有什么瞞著我嗎?”

與其憋在心里,自己胡思亂想,不如直接問明白。

“蘇晴父親把‘人生地圖療法’以寓言故事的方式寫下來,送給你的時候,療法還沒有完善,這就是它的問題。

“蘇晴父親對療法很得意,連我和蘇晴都沒告訴,當然不是因為舍不得,只是一個丈夫和父親的孩子氣,想在完善之后向我們炫耀。”

顧然沒想到還有這回事。

他連忙道:“那封信我還”

“現在不用。”莊靜打斷他,“等你把它完善之后,再拿來給我,這是我給你的課題。”

顧然有一種找到目標的熱血感。

“您放心,我一定完成它!”

“至于我有沒有什么瞞著你,”莊靜故意想了想,“那就多了,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反正時間還長,以后慢慢和你說吧。”

“里面沒有什么陰謀吧?”顧然試探著問。

“陰謀?”

“您或者蘇晴生病了,恰好我有匹配的肝之類?”

莊靜笑了,頓了一下,似乎又回味了一遍顧然的話,笑意更深了。

她帶著笑意道:“你就放心你的肝吧,也不用擔心你的腎,我和蘇晴的身體很好!”

“也就說沒有陰謀咯?”顧然也笑起來,“只要沒有陰謀,瞞著我多少事都可以,我不介意。”

“我本來也沒有和你匯報所有事情的義務吧?”莊靜調侃。

顧然撓撓頭,有點說錯話之后的羞澀。

“回去吧,”莊靜說,“手術的事不用放在心上,第一次誰都這樣,想辦法照顧好趙文杰,辦好戶外集體治療活動,才是你目前該認真去做的事情。”

“嗯,明白!”

《私人日記》:八月十一日,周五。

豁然開朗的一天。

總覺得自己登上了出發的探險船,終于邁出人生的第一步。

靜姨穿著白大褂,喂養兔子的姿態,簡直是圣母。

《醫生日記》:

呂露的源頭是一張染血的白床單,為了吃下那張床單,消滅那一段記憶,她的心變成了蜘蛛怪物。

我忍不住想:心理陰影,到底僅僅是頭腦中的虛無幻想,還是世界最恐怖的真相?

我想洗白全世界的床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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