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74章 誰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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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媽?嚴寒香阿姨?”顧然不解。

時間彷佛變慢了。

蘇晴沒把何傾顏的話聽進去,一臉無趣,準備繼續查房。

陳珂出于禮貌而認真聽著,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

隱約能聽見103病房內,王佳佳護士與美羊羊護士說話的聲音。

何傾顏沉吟著,柔軟的雙唇開合:“都是對異性有很強吸引力的香味,也就是招蜂引蝶。”

“走了。”蘇晴往二樓去。

陳珂經過顧然時,略感好奇地聞了一下。

顧然看著她。

陳珂抬手,笑著做了一個歉意的表情,她跟上蘇晴,問她:“你聞見顧然身上的味道了嗎?”

“我又不是狗,”說完,蘇晴忽然反應過來,“蘇小晴這么喜歡他,是因為他身上的氣味?”

“不是因為他身上總是被你害得有狗毛嗎?”

蘇晴莞爾一笑:“我可沒害他,只是騙,騙人不一定害人。對了,待會兒查完房,訓練結束,伱和102的主管護士一起,帶劉曉婷去買寵物,你今天也別寫病歷了,好好休息——我是指手,腦袋和身體不能。”

“嗯。”

陳珂心里忽然有些氣餒。

她和顧然都是憑本事考入{靜海},可顧然已經掌握職業卡,負責的病人明顯好轉,自己不但沒有任何建樹,劉曉婷還差點自殺了。

“不要急。”蘇晴看出她的心思,“我第一年只讓兩位普通病人出院,你既然被我媽肯定,一定有你的優勢。”

蘇晴的話,陳珂沒聽進去,但她想起面試時,回答‘成為心理醫生的初衷’這一題。

精神病人是被犧牲的群體,為了大多數人的穩定,他們被鎖在家里,被關進醫院里。

他們什么都沒做錯,卻不但得不到幫助,還被社會刻意忽略。

她想幫這些人,這就是她成為心理醫生的初衷。

放平心態,認真對待病人,不要去攀比。

口服抗抑郁藥對劉曉婷完全沒用,她具備強烈的自殺傾向,或許應該采用療效更高的治療方案。

電休克療法?

重復經顱磁刺激?

迷走神經刺激?

不,比起這些,或許使用催眠,讓她暫時忘記癌癥好一些。

可這樣違背了道德,必須征求莊靜老師、劉曉婷本人及其監護人的同意。

“蘇晴。”

“嗯?”

“待會兒,能不能開一個小組會議?”她想在提出申請之前,尋求二組內部的意見。

“可以。”蘇晴點頭。

二樓的拔河老頭、地產阿姨、暴躁阿姨都沒事,尤其是暴躁阿姨,服藥后情緒穩定了許多。

或許她能和趙文杰一起出院。

精神病院不能久住,住久了說不定會引發新的精神疾病。

三樓。

‘快出院’沒問題。

對于幻臭作家,蘇晴有了新的指示。

“從今天開始,你除了寫,還要寫日記。”她道。

“日記?”幻臭作家愣了一下,“正經人誰寫日記。”

蘇晴后面,顧然用食指指腹輕撓鼻翼。

“這是我給你開的藥方,不管你是不是正經人,從今天開始都要寫,先寫你的從前,類似回憶錄。”

“回憶錄?《我的奮斗》和《第二次世界大戰回憶錄》那樣的嗎?”

“是戰場,但不是那種戰場,上學、初戀、結婚、生孩子、發表第一本書,也就是所謂的人生戰場,記得多描寫自己的感受。”蘇晴說。

“既然醫生你說是藥方,我寫就是了,但我能不能問一句,寫這個的意義在哪里?”

“你不是要寫嗎?至少為‘李笑野’這個主角寫‘個人小傳’吧?”

“嗯——,也是。”幻臭作家點點頭。

和戲劇療法的顧然不同,自然療法的蘇晴,既沒有肯定幻臭作家的幻想,也沒有否認。

其實顧然也沒有肯定,只是配合病人罷了,最終目的依然是讓患者意識到那是幻覺。

“這個禮拜,每天2000字,從今天開始,先寫四天,禮拜五交給我。”

“500字行不行?”

“吃藥的時候,我們會允許你只吃四分之一嗎?”蘇晴根本不搭理他,轉身就走了。

幻臭作家抓住也準備離去的顧然:“老顧,你幫幫我,她是你婆娘,幫我求情!我是傳統作家,不是網絡寫手,怎么可能日更!”

“少胡扯!”顧然拿開他的手。

這種事當然要說清楚。

他道:“人家莫言43天寫了50萬字!”

幻臭作家不再求他了,對著兩人的背影嘀嘀咕咕,罵罵咧咧。

全是“狼狽為奸、貓鼠一窩、沆瀣一氣、一丘之貉”的詞。

查完房,陳珂去了院長室,今天周二,輪到她和江綺師姐訓練——她昨天當然也來了,因為她還未掌握職業卡。

如果今天還沒有進展,明天便會和蘇晴、顧然一起參加周三的訓練。

“江師姐。”在三樓,她與江綺相遇。

江綺笑道:“我媽沒有為難你們吧?”

“沒有,只是顧然很怕她。”陳珂想起顧然椅子只敢坐半邊的樣子,臉上也不由露出笑容。

“她那個人就是太嚴格,就是因為這點才會離婚,我要不是她女兒,我也受不了她。”

“護士長要求的,都是規定應該做到的,不能說是嚴格吧。”

江綺笑了一下,沒多說什么,但心里很舒服。

“你最近怎么樣?”她又問陳珂,“你現在照顧的病人是因為癌癥導致的抑郁,很麻煩啊。”

“是很麻煩,但也很有挑戰性。”陳珂抿唇點頭。

“無論結果如何,都別影響了自己的心態,精神醫生可不能倒下。”

“嗯,謝謝師姐。”

兩人走進院長室。

“莊靜老師。”她們同時開口。

“來了。”莊靜站起身,“來吧。”

她們進入靜室,雖然有秘書在院長室外擋著,但為了以防萬一,莊靜還是鎖了靜室門。

訓練結束后。

“小珂,”莊靜說,“今天進步很明顯,最早明天,最遲這周五,你一定能掌握職業卡,到時候有手術,你也跟著一起進去。”

“好的!”陳珂振奮道。

“珂珂的職業卡很管用。”江綺也期待。

“對了,”莊靜拿出香盒,“這是嚴寒香送來的香水,效果和使用方法都寫在瓶身上,由你保管,拿去給病人用——江綺,你回去后把魏宏叫來,我有事找他。”

“嗯,知道了。”

離開辦公室,江綺少女似的吐吐舌頭。

“魏宏師兄完了。”她道。

正好奇手里香水的陳珂,忍不住問:“完了?怎么了?”

“還不是因為花心。”江綺解釋,“他來{靜海},算上這次,已經和三位護士約會了,同時還追求童玲,我媽訓過他很多次,這次莊靜老師也看不下去,或許會讓他走人。”

“走人?”陳珂愣了下,“被開除嗎?”

“亂搞男女關系,就算在學校都要被開除,何況辦公室。”

“那你們組不是少一個人嗎?”

“從你們二組調一個人過來?也可能重新招一個。”

從二組調?陳珂沉默了。

“怎么不說話了?”江綺逗她,“難道你們辦公室也男女關系混亂?”

陳珂忍不住笑道:“哪會啊!”

但她腦海里,浮現的是無人島五人玩《誰是臥底》的畫面,每一個人都衣不蔽體,顧然更是脫光了。

這算不算男女關系混亂?

“你們組混亂也沒關系,”江綺又說,“只要蘇晴在,莊靜老師知道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最好還是把顧然調到我們組,讓我和童玲吃這個苦。”

陳珂無奈笑道:“江師姐不是有男友嗎?”

“出軌啊。”

“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千萬別當真!比起顧然來我們組,我更喜歡珂珂你來,你一看就很好欺負。”

“我來{靜海}又不是為了被欺負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可愛的一本正經,我好想蹂躪你啊!”

陳珂都想跑了。

不過和江綺在一起,應該不會心情低落吧。

嗯?難道說,江綺發現她內心郁結的一面,所以故意活躍氣氛嗎?

不過她平時就喜歡說一些黃色笑話,哪怕在莊靜老師面前,也只是稍稍收斂,不那么露骨。

與江綺分開,陳珂回到辦公室。

蘇晴坐在窗邊,對著電腦屏幕思索著什么。

顧然手里捧著一本《致富心態》在看,也不知道算不算偷懶。

何傾顏將手機屏幕放在桌上,在辦公室跳健美操,這絕對是偷懶。

認真工作的好像只有蘇晴和她自己。

不,蘇晴也未必在認真工作,很可能是在逛購物網站,考慮給蘇小晴買新衣服。

陳珂關上辦公室的門,壓低聲音說:“魏宏師兄好像要被開除了?”

“誰是魏宏?”跳舞的何傾顏問。

陳珂本想解釋,可看何傾顏其實不感興趣,便也罷了。

再看顧然和蘇晴,也沒興趣,這就有些奇怪了。

“你們不好奇嗎?”她一邊將香水盒放在辦公桌上,一邊問顧然、蘇晴。

“這件事已經聽說了。”顧然道,依舊翻閱著《致富心態》。

“為什么被開除?”何傾顏對是誰不感興趣,但對開除原因好奇。

“說是男女關系混亂,在所里交了三個護士女朋友,護士長一直對他很有意見,這次莊靜老師也看不下去了。”

這已經是一種溫柔的說法了。

對于某些人而言,男女關系混亂反而是一種驕傲,比起專業水平被質疑,魏宏更能接受前者作為勸退的理由。

說不定去了新醫院,還會炫耀呢。

“一。”何傾顏點著蘇晴。

“二。”點著陳珂。

“三。”她點著自己。

最后,她道:“顧然,你要小心了。”

“和我有什么關系!”顧然把《致富心態》往后翻了一頁。

“那個作家說你和蘇晴一對,你不是沒反駁嗎?但你和我保持肉體關系,和陳珂也有眉來眼去,你在被開除的邊緣試探啊。”

陳珂想說什么,顧然抬手,示意她不用解釋。

他放下《致富心態》,認真地對何傾顏道:“何傾顏,昨晚睡得怎樣?吃的怎樣?在這里習不習慣?心情怎樣?有沒有什么想問醫生的?”

“我們只是肉體關系,你沒資格查我的崗!”何傾顏義正言辭地拒絕。

“這是查崗嗎?我是在查房。”

“炮友沒有資格檢查彼此的房間吧?就算在你的床上看見蘇晴的頭發,我也不會沒了興致的,反而更興奮。”

何傾顏似乎真被自己說得興奮起來了。

“我的床上只有蘇小晴的狗毛,沒有蘇晴的黑發。”

蘇晴手抵粉嫩雙唇,注視電腦屏幕,一副沉思的表情,其實是用物理手段按住自己的嘴角,不笑出來。

何傾顏難以置信地注視顧然:“你喜歡你居然.福瑞控?”

“什么是福瑞控?”陳珂不解。

“喜歡.嗯——,你喜歡《瘋狂動物城》嗎?”何傾顏問她。

“電影?喜歡啊。”

“這就是福瑞控!”

以上純屬何傾顏的一己之見。

“陳珂,”蘇晴看過來,“你不是要開小組會議嗎?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們商量。”

“嗯。”陳珂點頭,“關于劉曉婷,簡單的抗抑郁藥和寵物療法,療效并不好,我有兩個新思路。”

眾人都放下手里的事,認真聽著,何傾顏也不例外。

“第一,把捐款的事情告訴她。”

“今天早上我看了捐款,有一億三千多萬,”顧然說,“最多只能治療兩到三個人,劉曉婷分不到多少錢。”

治療一位癌癥患者需要五千萬。

“我和曉婷家里商量過,他們家最多只能拿出一千兩百萬。”陳珂說完,她看向何傾顏。

如果何傾顏能說上兩句,捐款分配時,未必不能優先照顧劉曉婷。

“不行。”何傾顏直接拒絕。

陳珂理解,有些嘆息地點了一下頭。

何傾顏繼續道:“我爸那個人,你讓他發起捐款可以,但他不會碰捐款的錢,怎么使用也一定公正。”

陳珂欲言又止。

顧然沒什么顧忌,直接道:“當初是為了劉曉婷捐款,不能直接把她算入名額當中嗎?”

“名額大概沒問題,”何傾顏說,“哪怕她年輕,沒有突出貢獻,家里也有一千多萬,這都不影響,但分配到的資金應該不會多,現在一億三千多萬,她可能只有三千多萬。”

“算上她家的一千萬,還差幾百萬,幾百萬也不少啊。”顧然說。

關鍵時刻,差了幾萬都不行,何況幾百萬。

“不會影響你父親嗎,讓劉曉婷這樣富裕的人獲得資助名額?”陳珂擔憂道。

她左右為難,害怕劉曉婷無法得救,又怕因此影響何傾顏父親的仕途。

“沒事。”何傾顏無所謂道,“富裕家庭的孩子就不是人命了嗎?小孩會選貧困的,學費政府資助;老人選兒女雙全的,活下來后有親人贍養著;年輕的選劉曉婷,沒問題。”

陳珂這才點頭。

是啊,人命都一樣,劉曉婷家是有錢,可不偷不搶,憑什么要因此失去活下去的資格呢。

“第二方案呢?”蘇晴問。

《私人日記》:八月十五日,周二,晴,靜海,辦公樓。

精神病人的話不能全信,意思就是說,部分可以信。

《醫生日記》:

一個問題,像劉曉婷這樣,家里有上千萬的人,該不該獲得捐贈的資格?

(莊靜批語:皇帝失去孩子也會痛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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