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284章 顧然是中央空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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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永遠是夏天。”

“你還真是油鹽不進。”

當兩人離開高塔,回到地面,顧然又恢復了冷靜。

想成為什么樣的人,就去做什么樣的事,莊靜如此教導過他,他想成為能讓蘇晴幸福的人。

“不過,”何傾顏繼續道,“我也不指望你忽然改變想法,我是想讓你體驗到,和我在一起也能感受到幸福——剛才開心嗎?”

“不”顧然話沒說完。

“我問話的方式錯了,重來!”何傾顏打斷,“蘋果卷好吃嗎?”

她笑盈盈地望著顧然。

“.還行吧。”顧然說。

何傾顏開心地笑起來:“夕陽美嗎?”

“.美。”

何傾顏需要用手抵住嘴唇,才能克制笑容:“會一直記得今天嗎?”

“不得老年癡呆的話。”

“啪!”何傾顏笑著打了顧然一下,罵他:“討厭!”

顧然也輕輕地笑起來。

“以后我們一起去所有的高塔,在所有去過的高塔上看日落,好不好,哥哥?”

顧然很認真地思考之后,回答:“如果沒有人陪你去,你也要一個人去的話。”

何傾顏哼起了歌。

她展開雙臂,輕快地走在前面,黑發如綢緞,隨著她輕快地步伐微微起伏。

看著這樣的她,顧然走在后面,心中生出一股悠然之意。

他雙手插兜,放慢腳步。

莊靜她們還在草坪原來的位置閑聊。

“顧醫生,你死定了。”格格竊笑道。

“我怎么了?”顧然不解。

難道在塔上被喂食的畫面,被謝惜雅拍下來了?

“惜雅,給他看。”格格下令似的干脆道。

謝惜雅沒有起身,纖細手臂將相機高高地遞起,送到顧然跟前。

顧然一邊無所謂地接過,一邊用余光打量蘇晴,蘇晴一直看著他。

害怕!

“我看看。”何傾顏站在顧然身后,手搭在他肩上,踮起腳尖。

第一張是兩人并肩離去的身影。

據說現在有‘儀態’‘站姿’這些東西,按照這些標準,兩人無疑是極佳的。

顧然下意識看上一張,上一張是眾人在草地的合影。

他又連按了兩次下一張,這一張是顧然靠近何傾顏,兩人在說親密的話,夕陽恰好在他們中間。

“這張發我。”何傾顏很喜歡。

顧然也不得不承認,是很有意境。

“看最后一張。”格格提醒他們。

顧然點擊下一張。

他心里松一口氣,不是塔頂他被喂蘋果卷的照片。

照片中——

夕陽已經不見,云還是橙色的,只是底部濃墨重彩地刷了一筆黑。

在這片天空下,是展開雙臂輕快走在前面的女性剪影,以及雙手插兜悠然走在后面的男性剪影。

明明男女之間的距離,比上一張‘悄悄話’要遠,可不知為什么,這張反而有強烈的情侶感。

不,已經不是簡單的情侶感,更像是夫妻感,剛結婚來維也納度蜜月的夫妻感。

還能看出新婚妻子很開心很快樂,新婚丈夫很享受妻子的開心與快樂。

對顧然而言,不是夫妻感,而是出軌感。

“這張怎么了?”顧然故作不在意地笑著,“惜雅拍得好,下次別這么拍了。”

謝惜雅輕輕搖頭:“是顧醫生你和傾顏姐的氣氛好。”

“夕陽的景色好。”顧然把相機還給她。

“嗯,是的。”謝惜雅接過相機,手不經意地撫摸他的手背。

顧然耳邊又想起昨晚那句話:你要怎么感謝我呢?

明明是你拍的格格只穿內褲照,明明是你拍的我和何傾顏走回來的照片,為什么要我感謝你?

顧然很不解。

“傾顏,沒有看法嗎?”陳珂笑道。

三張照片她也看過,第三張兩人剪影非常有氛圍感,臨終前必須抱著一張照片死去,只要是當事人,都會將這張照片排在前幾名。

至于能不能第一,關鍵不是照片好不好,而是因人而異地看私人感情。

這張照片就是這么好。

“我忽然覺得,”何傾顏沉吟著開口,“我和顧然兩個人在一起,或許也不錯,一天有一次這樣浪漫的時刻,和蘇晴分手我也認了。”

“一天能有一次嗎?”嚴寒香笑罵。

“不能啊。”何傾顏也笑起來,“所以還是需要蘇晴,在我和顧然不浪漫的時候,就和蘇晴打鬧。”

“蘇晴姐姐,傾顏姐很自信!”格格期待地看向蘇晴。

“她能這么自信,是因為她無知。”蘇晴把手遞給顧然,顧然不解但還是將她拉起身。

蘇晴拉著顧然的手,往遠處的高塔走去,走出兩步,她回頭說:“惜雅,把相機拿好。”

“能加分嗎?”謝惜雅問。

“看你拍得怎么樣了。”

“我幼稚園就用天文望遠鏡拍攝火星拿過國際攝影獎。”

不知道美少女媽媽有沒有考慮過謝惜雅真正的天賦與愛好,攝影師何嘗不是好職業。

顧然與蘇晴兩人走在黑多于橙的天空下。

“怎么拍?”顧然問。

“你覺得呢?怎么才能拍出超過那一張的照片?”蘇晴反問。

“我們還不是隨便。”顧然自信地隨意一笑。

“情意綿綿。”他一邊笑,一邊將蘇晴拉到懷里。

溫暖且柔軟的身體在他懷里,他低聲在蘇晴耳邊說:“我想到一個主意。”

“嗯?”蘇晴姑且讓他繼續胡作非為下去。

“我們在拍照,所以做出一些大膽的事情也沒關系。”

“你想做什么大膽的事情?”蘇晴已經準備做一些大膽的事情,比如說真的打他一巴掌。

和之前那張剪影照放在一起,一定很配。

可沒等她反應,顧然已經將她舉起。

等蘇晴回過神,發現在自己騎在顧然肩上,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去!”蘇晴感到強烈的羞恥。

“拍照呀!”顧然哈哈大笑著,時不時快走兩步,或者抖抖肩,蘇晴嚇得哪還有心思去管羞恥心。

她想抓住顧然的頭發,又怕疼,只好抱住他。

抱住又怕羞,還怕自己的儀態不好看,最后是扶著騎在他身上。

“蘇晴,你知道我的夢想嗎?”顧然問。

“被女人騎?”

“錯了!是被喜歡的女人用雙腿夾著!”

“聲音小點!”蘇晴恨不得夾死他。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蘇晴在生氣,顧然在說什么‘都是外國人聽不懂’、‘浮夸一點怎么了,拍照嘛’等等借口。

生氣歸生氣,蘇晴還是認真看了謝惜雅拍的照片。

她心里隱隱有些期待。

不是與何傾顏攀比,而是剛才她確實感到一點點的開心,這樣的時刻,她希望被記錄下來。

照片看完,不比顧然與何傾顏那張剪影照差,但感覺不同。

剪影照之完美,在于會被人說是擺拍;

而顧然與她的照片,任何人看了都會會心一笑,因為照片一看就是一對情侶在打鬧中被匆忙拍下的。

這種匆忙感不但不讓照片顯得隨意,反而更加可貴,彷佛真是被定格的生活片段。

照片中,她騎在顧然肩上,又害怕又害羞又開心地笑著,顧然則完全是戲弄女友的開朗大笑。

“幾分?”謝惜雅問。

“10分。”蘇晴道。

謝惜雅看了一眼顧然,微微笑著比了一個剪刀手。

那是說照片的分數吧?不是給你的加分,你得意什么?

“真好看,蘇姐姐,能不能把顧醫生借給我,我也想拍這樣的照片。”格格彷佛在路邊看熱鬧,結果發現菜刀好像確實很鋒利,于是自己也掏錢準備買一把。

“隨意。”蘇晴不介意。

“顧然!”有了許可,格格說話語氣都強硬起來。

“怎么拍?”顧然和蘇晴一樣不介意,笑著問她。

“嗯——,把我抱起來轉圈?”

“開什么玩笑,我抱得動200斤的東西?”顧然愕然。

“嗯?!”格格捏起豆沙包般的拳頭。

“好了。”謝惜雅放下相機。

“啊?”格格一愣,轉頭看向她,手還捏著拳頭呢。

謝惜雅將畫面展示給眾人,照片中,格格捏著拳頭恐嚇顧然,顧然雖然身體閃躲,臉上卻帶著有點寵她的笑容。

“是不錯,但是,我還沒開始呢。”格格糾結道。

謝惜雅舉起相機,對準自己與顧然。

“顧醫生。”她提醒顧然看鏡頭。

顧然下意識看過去,她已經放下相機。

眾人圍攏一看,看起來像是JK女友在自拍,男友忽然笑著湊過來一樣。

“我明白了,顧然是中央空調!”格格下了一個暴論。

“你再胡說。”她再敢胡說,顧然讓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拳頭。

“珂珂姐,你試試!證明給他看!”格格一點不害怕,對自己的結論很有自信。

“好啊。”晚風中,陳珂輕撥跑到嘴角的秀發,她笑著問,“怎么拍?”

“我把你抱起來轉圈圈?”顧然說。

“為什么你能抱動珂珂姐,抱不動我啊!”格格不滿。

“不管是抱不動你,還是抱陳珂轉圈,都是在逗你們。”顧然笑道。

“好了。”謝惜雅放下相機。

“.好了?”陳珂愣神之后,忍不住笑起來。

她還什么都沒做。

“我看看!”格格搶著要看,看完,發出‘咦’的受不了的聲音。

照片中,顧然與格格說笑,格格看起來很虛化,不起眼,而陳珂微笑著注視顧然。

只看照片,誰都會覺得陳珂愛顧然。

“是惜雅的技術好。”顧然絕不承認自己是中央空調。

“我也試試。”嚴寒香看了幾張,來了興趣。

“好!”何傾顏笑起來。

連蘇晴都樂不可支。

“香姨.”

“坐。”嚴寒香輕拍身邊的草地。

顧然戰戰兢兢地過去,坐在她身邊,隔著一掌的距離。

當謝惜雅舉起相機對準他們時,穿著牛仔褲的嚴寒香笑著靠向顧然,比了一個剪刀手,顧然不敢閃躲,只敢用眼神求救。

“哈哈哈!”看完照片的眾人大笑。

“像是和心中女神合影,既期待又害怕的小處男!”何傾顏道。

顧然在余光中看見陳珂微笑著注視他。

“說到心目中的女神,我必須和靜姨單獨合影一張!”顧然主動坐在莊靜身邊。

莊靜恬淡地笑著,配合他看向鏡頭。

“天黑了。”謝惜雅低語一句,在找角度。

莊靜看向西天邊,顧然也看過去。

“好了。”

“嗯?”這次輪到顧然愕然。

他呆住的表情讓圍觀的美女們又是一陣笑。

“看看照片。”顧然管不了這些。

照片里,莊靜看著遠處的夕陽,顧然看著她的側面;

莊靜面帶微笑,似乎享受這個時刻,顧然的表情淡然,反而顯得專注,有一種針一般雖然纖細但堅固的愛。

“惜雅的技術.”蘇晴都說不出話來。

她可是親眼所見,顧然是看向夕陽的,不過轉頭的瞬間,視線掠過莊靜時,被抓拍到了,就有了眼前相機里的畫面。

“我就說吧,顧醫生是中央空調!”格格再次強調。

事到如今,顧然不得不思考自己是人民幣的可能性。

作為農民的孩子,成為人民幣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是吧?

“回去吧!”何傾顏滿意地宣布,“維也納到此為止,接下來是布拉格!”

“這次怎么去啊?”格格問。

“大巴,三小時,看一部《復仇者聯盟4:終局之戰》就能到!”

“既然去布拉格,就沒有關于布拉格的電影嗎?”顧然不禁問。

“《布拉格之戀》。”嚴寒香的笑容中帶著懷念,“改編自米蘭·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當時我去電影院看的。”

“1988年的電影誒!”格格驚奇道。

“那是我小時候。”嚴寒香微笑。

就是猴子也知道,現在不能說話。

對于乘坐三小時大巴,從維也納前往布拉格這件事,眾人不是很抗拒,對她們來說,似乎是一種有趣的體驗。

三小時內,有人睡覺,有人低聲聊天,有人看電影,顧然看書,《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晚上九點多,就已經從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來捷克的首都布拉格。

如果換成國內,花三個小時大概是從一個省到另外一個省,這會使人覺得疲憊,但在歐洲大地,花三小時穿越一個國家來到另一個國家,卻讓人覺得很新鮮。

這次定的民宿,直接把一家店全包了。

住進去之后,彷佛他們就是這里的居民一般。

約好出去吃夜宵,顧然第一個站在門外,眼前有馬車經過,西式建筑,彷佛中世紀,心情莫名地快意起來。

“我匆匆地走進森林中,森林它一叢叢”顧然哼起了歌。

不錯,什么歌?

中文。

顧然扭頭看去,一個帥哥站在自己身邊,雙手抱臂,手指跟著他剛才的節奏敲著手臂。

天黑,他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帥哥與帥哥之間有感覺,這是非帥哥者所不具有的能力。

“《南屏晚鐘》。”他道。

沒聽過。帥哥陷入回憶。

“我在精神病院學的。”顧然好奇,“你也是中國人?從哪兒來的?”

李長晝,明城。帥哥道。

明城?

沒聽過。

這次輪到顧然陷入回憶。

等等!

李長晝?!

《私人日記》:九月二十八日,周一,從維也納到布拉格

謝惜雅的拍照技術無話可說,每一張照片我都想保存。

我想保存的,是照片,還是現在快樂的旅行生活,亦或者,是她們?

靜姨曾經教我——相遇不容易,如果相處不錯,彼此應該更珍惜一些,不要太愛惜面子,也不要隨意耍小脾氣。

離開多瑙河公園,在入住的酒店邊的蛋糕店買了薩赫蛋糕,據說很有名。

在去布拉格的大巴上吃了,最外層是巧克力,中間是軟軟的蛋糕,夾雜著一層果醬,配上一點奶油,確實好吃。

但需要喝幾口水潤潤。

三小時的大巴,從維也納到了布拉格。

尼采曾經說過,提到神秘,就只想到布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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