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鐘樓俯瞰全鎮之后,眾人返回布拉格。
從車上下來,陳珂第一次在有莊靜、嚴寒香的旅行中,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們要不要走回去?”
“我也正想說。”蘇晴笑著應道。
“英雄所見略同。”格格抱臂點頭。
現在已經是夜里九點多鐘,那些出名的景點,跳舞的房子、國家大劇院、查理大橋,都有著不同于白日里的靜謐。
“是英雌吧。”顧然的心情也很悠揚。
“那我問你,老天爺是男是女,母親是公是母?”何傾顏說。
“我在和格格說話。”
“那本哥哥問你,老天爺是男是女,母親是公是母?”格格道。
“‘哥哥’?”
“什么事,妹妹?”格格奸計得逞地笑起來。
眾人也都笑起來,顧然自己也不例外。
“我有一個提議。”何傾顏忽然說。
“我反對!”顧然立馬道。
“我還沒說呢。”
“你最好看看自己現在的笑容,還需要你說出口?肯定不是好事!”
何傾顏笑得更開心。
“什么提議?”嚴寒香也參與進來。
她開口,顧然就沒辦法阻止了,如果沒有她,他甚至可以不惜手動關閉何傾顏的雙唇。
“我們這里七位美女,七這個數字不吉利,如果顧然能女裝,不就正好是八個人了嗎?”何傾顏說。
“不但提議我女裝,還順便說我不是人,不對,說男人不是人!”顧然決定扯上性別這個大議題,以此來對抗這個提議。
“男人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只在乎你。”何傾顏認真地看著顧然。
“傾顏姐,你好你有時候是不是會穿蘇晴姐姐的衣服?”格格試探著問。
“是啊,如果是‘有時候’,那蘇晴有時候也會穿我的衣服。”何傾顏覺得這很尋常。
“玩得豪華,不,玩得好花呀你。”
“她們換衣服穿,你為什么看著我,說我玩得好花!”顧然很費解。
目前來說,這完全是對他的污蔑,以后.以后就難說了。
顧然也希望自己能玩得好花,不,豪華一些。
“所以要不要給顧然女裝?”蘇晴問。
叛徒竟然出在床上!
難道說蘇晴在報復昨晚他的胡作非為?也有可能是她看穿了他對豪華版生活的向往?
“不行!”顧然立馬道。
“本人不愿意,也不能強迫。”話是這么說,何傾顏的眼睛依然明亮,“不如這樣,珂珂,你來催眠暗示他,讓他今晚做夢夢見自己女裝。”
“不能這么做。”陳珂明言拒絕。
好樣的,堅持自己的底線。
“不能對知情病人以外的人使用催眠,但如果只是聊天,是可以的。”陳珂笑起來。
早就該知道,南城少女是沒有底線的!
在接下來回去的路上,顧然耳邊一直聽到以下關鍵詞——
‘女裝’;
‘漢服長發’;
‘電視劇里有塞蘋果的’、‘那都是什么年代的電視劇,現在有假義胸(接著是細致的描述,防止晚上真的做夢夢見自己女裝,顧然沒仔細聽,反正有‘秒變大胸’的關鍵詞)’;
‘胸有了,還要提臀褲’、‘那個.顧然不要吧’、‘臀部是夠了’;
‘安全庫!’、‘這個需要嗎’、‘怎么不需要,隱藏他的那個什么,不然裙子一掀起來,多尷尬啊’、‘為什么會有掀裙子的時候呢’。
顧然只能逃到莊靜、嚴寒香身邊,只有這里,何傾顏她們才不敢放肆。
“什么感覺?”嚴寒香笑著問。
“我今晚不睡了!”這是顧然的真心話。
通過催眠暗示,讓目標今晚做什么夢,是概率事件,沒有人的催眠術能完全控制人的潛意識。
顧然有時候想,如果當初自己學的是催眠,現在是否有可能獲得超心理學級別的催眠?
“可以用更強烈的印象,取代‘女裝’。”莊靜指點顧然。
“更強烈的印象?”顧然思索著。
能有什么比現在五位少女一起討論更強烈的印象呢?
“比如說,這樣?”
聽見嚴寒香的聲音,顧然便下意識看去,結果嚴寒香摟住莊靜的細腰,手背絕對故意蹭到莊靜的南半球!
“胡鬧!”莊靜笑著將嚴寒香推開。
“怎么樣?”嚴寒香問顧然。
“.”顧然可不敢發表回答。
但具體效果,那只能說寶可夢里二倍弱水的小火龍挨了一發水箭龜的水炮,效果拔群。
如果嚴寒香直接抓住球體,那就是四倍弱冰的龍系被急凍光線正面命中。
顧然不巧正是龍系,不管是現實,龍的后人,還是夢中,變成黑龍。
嚴寒香不愧是大師,對于屬性克制的掌握出神入化。
顧然晚上睡覺的時候,起初還被女裝洗腦,可一旦想到她蹭到莊靜南半球的畫面,立馬換了一個腦子似的。
關鍵是身份。
換了任何其他女性,敢這么碰莊靜,顧然哪里會覺得旖旎,只會感到冒犯,并且不滿。
天女也是凡女能碰的?
可對方是神女,顧然就像被迷了心竅的紂王一樣,要在女媧廟題詩。
他又想去找蘇晴了,但他沒去。
因為他不清楚,自己是欲望太強,還是上癮,亦或者是被畫面挑逗。
只有兩種情況,他允許自己去找蘇晴:一,欲望太強克制不住;二,想蘇晴。
其余情況絕對不行。
顧然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條公路邊緣。
公路兩側是荒無人煙的沙地,視野極佳,可極盡視線,也看不到公路、沙地、天空以外的東西。
顧然就站在這樣的公路路邊。
“這又是什么夢?”他自語著。
黑鳥從天空俯沖而下,就在顧然就要變成黑龍時,天邊又出現一個黑點。
文件解壓似的,小黑點逐漸變成一輛車,又變成頂塞滿行李的紅色越野車,最后,司機加載出來,是一位咬著漢堡的女司機。
顧然沒有豎起拇指,但紅色越野車還是停在他跟前。
“上車?”漢堡女司機長得很美,有一頭夢幻的燦爛金發,一縷縷像是真的黃金。
“謝謝。”顧然拉開車門上去。
這是一輛右舵車,站在道路左側的他,不需要繞行一圈。
“有漢堡,想吃自己拿。”金發女司機驅動汽車。
黑鳥還在顧然肩上,對方像是沒看見。
“哈哈哈哈!”女司機忽然開心地大笑起來,吃漢堡都大口大口的。
簡直就像你在網吧打游戲至深夜,臨走之前,忽然想到今天高考出成績,電腦關機的前一刻,看到了自己的分數——
清華還是北大,這是一個問題。
女司機的笑聲,就像你離開網吧后,走在無人深夜的街道上,忽然的大笑;
女司機的大口吃漢堡,就像你離開網吧后,站在一盞路燈下,雙手插兜,興致勃勃地欣賞那些逐光的飛蛾。
“抱歉!”女司機看了一眼顧然,臉上的笑意依然熱烈。
顧然懷疑自己上了女食人魔的車。
“大家都在找你。”女司機又咬了一口漢堡,“沒想到,”她把漢堡吃完,隨后在肚子上擦了擦,“讓我找到了。”
顧然沒急著問問題。
首先,這里是夢境;其次,對方看起來不太正常,所以顧然已經使用上帝之名。
簡單的文字漂浮在金發女司機頭頂。
過了一會兒,另外兩個標簽也分別出現。
幸運者
是因為顧然對她不了解,所以介紹很簡潔,沒有形容詞或者定語?
可既然不了解,這三個標簽,除了幸運者能稍微解釋,其余兩個又怎么會出現呢?
“你說的大家是指諸神?”顧然冷靜地問。
“所有。”金發女司機對著前窗揮揮手,似乎是指車外的整個世界,“所有人都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你們不是遠去了嗎?”
“我們遠去的目的是為了生存,可現在舊土出現了新的草原,又能支持我們存活。”
“我身上有什么能讓你們繼續活下去的?”顧然問。
“抱歉,剛才太激動了,不是說所有,只是一部分。”金發女司機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很激動。
她又說:“你剛才問什么?”
“哦!”金發女司機發出想起問題是什么的聲音。
“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會消失嗎?”她忽然問顧然。
“科技興起,人類不再信仰你們。”
“這是直接原因,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導致我們必須依賴信仰才能生存的事件。”
“什么事情?”顧然好奇。
“你見過祂了?”一直激動的金發女司機,這時終于冷靜,甚至很慎重。
“誰?”
“勝者。”
勝者?
原來如此,是‘李長晝精神病’的后續劇情。
“如果你是說李長晝,那我見過。”
當然‘李長晝’三個字從顧然嘴里說出時,金發女司機似乎感到一陣寒意。
既有恐懼,也有因為恐懼而導致的憤怒。
“為了獲勝,勝者在最后的決戰中,毀掉了很多.我無法說出具體是什么,凡是你能理解的,都在其中,但這只是‘很多’中的一小部分。”
說完,她又補充:“很小的一部分。”
“也毀掉了你們?”顧然問。
“是。”金發女司機點頭,“這個世界,也就是你所在的地球,以及地球所在的宇宙,全被毀了——突然有一天,一切超凡都失去了力量,我甚至需要漢堡維生。”
顧然想起自己的標簽之一:虛無的超凡者。
是虛無宇宙中的超凡者,還是虛假的超凡者?
“好在當時,勝者在無窮遙遠的維度深處,與另一位可怕的敵人交手,很快遠去,所以我們雖然失去了力量,但依靠人類心靈搭建的夢境世界,還剩下大半。”
“生活在夢境世界,需要人類的信仰?”
“只要被記得,是不是信仰不重要。”
“那你們中的大多數應該都能活到人類文明結束。”
“大多數?你知道幾個?”金發女司機看了一眼顧然。
如果說諸神的數量是眼前這條公路,那顧然知道的,大概等于他上車之后行駛的路程——如果不是車子確實在動,窗外的沙地形狀不時改變,他會以為這條公路是汽車跑步機,只能原地行駛。
“勝者獲勝,成為勝者之后,對管理不感興趣,更沒有讓這個宇宙恢復的想法。”金發女司機說,“真的只需要一個想法,可祂連一個想法都沒有。”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對諸神來說確實是壞事。
但對人類可就不好說了。
“現在大家已經確定了,”金發女司機繼續道,“永遠不會再有希望了,因為勝者已經通過你知道這里的情況,可現實情況依然沒有改變。”
“你說的新草原,又是什么?”顧然只當在聽故事。
“精神病院!”金發女司機再次興奮起來。
“.哦。”顧然看向窗外的景色。
就當是一次搭漂亮金發美女便車的旅行吧。
“但草原是有危險的。”金發女司機說,“就像有羊的地方就有狼,我們找你的目的,就像當初羊群祖先與人類的契約一樣。”
“什么契約?”
“根據這項契約,人類保護羊群不受其他生物的侵害,作為回報,羊群的祖先則答應,時間一到,它們就會把自己的身體任由保護它們的人處置,羊群的子孫世世代代都要遵守契約。”
“牧羊人?”顧然稍微來了點興趣。
“你就是新的牧羊人。”金發女司機狂熱地盯著顧然,“只要你保護我,時間一到,我的身體任由你處置,做什么都行。”
眼前金發女司機的身材很誘人,雖然高大卻很勻稱——高大本身也是一種魅力,配上那一頭金發,如果真的有女神,大概就是如此。
“抱歉,你很漂亮,可我有女友了。”但是顧然拒絕!
“是我太興奮了。”金發女司機緩解了一下激動,“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以后你治病帶上我,我幫你,作為回報,你為我提供心力,作為我生存的草料,這就是我們與你之間的交易。”
“帶上你們?怎么”
金發女司機忽然急剎。
顧然感覺到安全帶的猝然繃緊。
“怎么了?!”他不解。
“狼來了。”金發女司機面色難看。
顧然抬頭望向前方,五匹與紅色越野車同等大小的狼,攔住了道路。
“‘狼’真的是狼?”他驚愕道。
這個夢境的設定會不會太敷衍了?
“恰好是狼,還有許多其余的怪物,也就是陰神!”金發女司機一邊說,一邊看著后擋風玻璃拼命倒車。
“你是赫拉,還怕幾頭狼陰神?”顧然更不解。
“我剩下的只有洞察一切事物的眼睛和足以讓雄性爽到極致的肉體,難道你希望我上去給狼群下崽嗎?”
這樣的設定才有意思。
顧然走神的一剎那,汽車像是被巨大擺錘從后面輕輕沖撞了一下,力道不大,像是試探,只把后退的車輛逼停了。
他扭頭望去,后面居然有六頭越野車大小的狼。
再看前面,那五頭狼緩緩踱步逼近。
十一頭狼將紅色越野車圍住。
“顧然,快和我簽訂契約!”赫拉抓住顧然的手。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只憑你的手感,我就相信你的身體確實足以讓任何雄性爽到極致。”
“那你——”
“但我還是拒絕!”
《私人日記》:十月一日,周四,清晨
沒做女裝夢,也沒大逆不道地夢見靜姨。
夢見了赫拉。
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還要和我簽訂契約。
我不反對,可關鍵是,她有一副極品的女性肉體,這讓我怎么和她簽訂契約?
當蘇晴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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