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321章 釋迦牟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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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寺也去了。

江湖傳言是會分手,但斬的是孽緣,正緣不受影響,顧然肯定自信滿滿。

寺不大,求姻緣的也不多,大多數是求財的,這也是求暴富的年輕人們付出的唯一實際行動,平時依然連彩票都不買。

煙囪都不給財神留一個,讓財神怎么上門?

甚至戀愛也不談,瞧顧然,他就是因為戀愛成了.等等,他好像沒有暴富,反而花錢如流水?

從雞鳴寺出來,天色漸晚,習習的晚風透露著寒意。

“南城不是四大火爐之一嗎?怎么秋天這么冷?”為了好看而穿得較少的安遙抱著雙臂。

“要不然我們先回去?”菲曉曉提議,“晚飯在院子里吃火鍋,吃完再去秦淮河散步消食?”

眾人一開始的打算,是吃特色美食。

可仔細一想,但凡好吃的,就不太可能只有某一個城市吃到,如今就是這么一個時代。

于是他們直接回去。

路上,答應請客吃飯的菲曉曉點了外賣,買了許多食材。

等他們回到民宿,外賣也到了。

問房東借了鍋,再次燒起炭,不久,院子里便響起好聽的咕嘟咕嘟聲,火鍋的香氣四散開來。

花貓也來了,好像本就該有它一席之地似的。

“豌豆尖要不要?”顧然問。

“多下一點。”蘇晴說。

豌豆尖一燙就好。

“豌豆尖到底是哪個季節的?”夾了一筷子豌豆尖的格格困惑道。

顧然環顧一圈,大家正在吃豌豆尖,裝作沒聽見。

他不禁嘆氣。

“干嘛?”菲曉曉笑罵,“只要上網一搜不就知道了嗎?”

“我嘆氣,是因為明明是我燙的豌豆尖,我卻一根都沒撈著。”顧然再次嘆氣。

“哈哈”眾人都笑了。

安遙笑得最厲害,笑得止不住,以至于其余人都感到疑惑:有這么好笑嗎?

等眾人吃了兩筷子菜,安遙才笑著解釋:“其實,我夾的時候就想著一點也不給他留,哈哈哈!”

她又笑起來。

“注意點,”手里端著碗、拿著筷的菲曉曉對她說,“別變成奇怪的人。”

安遙笑得更厲害。

格格一臉驚嘆:“好像被點了笑穴啊!”

吃過晚飯,因為用的是一次性餐具,收拾起來很簡單,全部放進垃圾袋,剩下的只有把鍋洗干凈還回去即可。

女孩們回房漱口、整理妝容的時間,顧然便負責洗鍋。

花貓跳到椅子上,一邊烤火,一邊晃動尾巴。

顧然看不下,洗好鍋,經過時,用全是水的手對它使勁彈了兩指。

“哈——”花貓抬起頭,對著他的背影齜牙咧嘴,好像睡覺的大爺被玩耍的狗撞到了,不愿意起身,只是口頭追罵兩句。

還鍋回來,女孩們都已經站在院子里,簡單燈泡的光芒下,她們簇擁著蘇晴與何傾顏。

兩人竟然換上了宋朝漢服,蘇晴杏黃裙、何傾顏榴紅裙,兩人都束腰,身形窈窕,靈動曼妙。

看見顧然,蘇晴有點不好意思,說:“何傾顏非要我穿。”

“好看嗎?”何傾顏笑盈盈地問顧然,然后原地轉了一圈,裙擺飄飄,可見質地之輕、裙褶之多。

時間似乎都在少女的裙擺間變慢了。

“神仙妃子。”顧然輕輕鼓掌。

其余幾位女孩也都紛紛贊嘆,表示羨慕。

一行人離開民宿,走沒多遠,就是夫子廟、秦淮河。

走在其中,顧然想起昨晚夢境中華燈映水、畫舫凌波的光景。

“在想什么?”蘇晴走在他身邊。

顧然笑起來,語氣親昵地說:“老家后山有一片竹林,就算艷陽高照的正午,一個人走在里面,也給人一種被綠蔭沉沉壓住的錯覺,眼前的燈火讓我想起那個時候。”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蘇晴眼波中有火光蕩漾。

顧然牽起她的手。

謝惜雅拍下這一幕,格格在一旁道:“好像穿越劇,蘇晴姐姐是古代美人,顧然是現代心理醫生。”

“這樣呢?”何傾顏靠在顧然肩上。

“不要啊,變成倫理劇了。”格格假裝低聲慘叫。

“這樣呢?”菲曉曉把陳珂推上去。

不愧是律師,很會找角度,站立不穩的陳珂直接依偎在顧然懷里。

格格把謝惜雅也推進去,然后偷笑道:“打起來!打起來!我最喜歡看流血劇!”

“咳。”顧然輕咳。

他們在夫子廟前。

不是說在夫子面前這樣不好,而是周圍人太太太多,安遙都認真打量夫子廟前的楹聯,假裝不認識他們。

陳珂羞得揍菲曉曉,謝惜雅認真拍照,何傾顏笑盈盈地不在意。

蘇晴搖著左手的宮扇,覺得有點熱,臉蛋紅撲撲。

如今有漢服熱,街上穿漢服的不止她與何傾顏,可唯獨兩人,飄飄然如御風而行。

當街道兩側暖黃色的燈光映照,她們像是天上的仙女,下界來看看如今的秦淮河。

走在烏衣巷,路過朱雀橋,盡管耳邊聽見的是汽車鳴笛聲,從音響中傳來的歌聲,滿眼的霓虹燈,但不知怎么的,也許是微風的吹漾和水波的搖拂,這些聲音傳到耳邊時,依然顯得復古。

好像里面混有古代才子佳人商賈妓女的談笑聲。

顧然站在橋上,看著橋底的河水。

不管橋上多么熱鬧,水中倒影多么迷離,河水依然給人一種清幽冷寂之感,像是無情的夢境。

他又想到《冰山療法》,不管是夢,還是現實,心思只動兩成,還有八成不為所動。

可就算是童玲這樣入門早、天賦高的心理醫生,也只能在夢境中做到《冰山療法》。

現實中,不算那些心理特殊的,正常人里面,就顧然所知,恐怕只有研究出《冰山療法》的莊靜,能做到凡事心思只動兩成。

在老門東買了些吃的,眾人悠悠哉哉返回民宿。

天不早了,回去又要一個小時,眾人干脆挽留陳珂,讓她別回去。

“睡得下嗎?”陳珂也有些意動。

民宿不大,就一個院子,一共五個房間,客人四間,房東自己一間。

“和顧然睡唄。”菲曉曉用勺子吃地瓜。

用勺子吃地瓜!豈有此舉!

“我們兩個比較瘦,和我們睡一間吧。”謝惜雅說。

“惜雅。”格格捂著自己的臉,“你得罪人的時候,能不能裝作不認識我,不要把我帶進去?”

“她故意的。”何傾顏笑道。

“和我們一起睡吧。”蘇晴吃著烤里脊肉,“我需要一個人替我分擔和女色狼睡在一起的風險。”

“誰是女色狼?”安遙眨眨眼睛。

顧然看向陳珂——你和菲曉曉說過了嗎?

陳珂笑著輕輕搖頭。

她的眉眼間蘊著令人見之忘俗的水秀,讓顧然忘記安遙的事情,想起烏篷船的搖櫓水聲。

這天晚上,眾人聊到身體感覺到冷都沒走。

越是冷,越是覺得爐子里的火舒服,越是覺得聚在一起聊天有趣,和秋天的栗子一起,把心變得甜美飽滿。

過了12點,花貓都睡著了,他們才各自回房休息。

顧然洗完澡,寫好日記,發泄了幾次——從歐洲回來之后,其實每天都有,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睜開眼,他站在牛首山的佛頂宮中,橫躺在前方的巨大釋迦牟尼石像,發出輕微鼾聲。

顧然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夢太多了?

難道說是腎虛導致的多夢?

可他精充神沛,健步如飛,力大無比,反應迅速,沒有任何虛弱的表現。

鼾聲消失,突如其來的寂靜猶如雷鳴,顧然迅速回神,看向釋迦牟尼臥像。

“你來了。”石像開口。

“.你好。”顧然點頭,“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夢境里的人,大多對他有所求,就像監獄里的大多數人,都有話讓人帶,有事要讓人幫忙做。

“幫我一個忙,我也幫你一個忙。”

“夫子廟前題詩不行,佛頂宮也不行。”顧然不懂法律,但覺得這么做了會被抓。

也有做了不被抓的方法——假扮精神病。

但他相信李白、釋迦牟尼,真的做了這兩件事,這精神病還需要假扮嗎?已經是了。

石像微微一笑,道:“不是讓你題詩,是讓你帶走一樣東西。”

“偷東西不好吧?”

“這是我自己的頭蓋骨。”

“再見,拜拜。”

“不要慌張。”釋迦牟尼笑起來,“是讓你帶走遺骨的夢,不是遺骨實體。”

顧然想起隱身提燈,按照夢境里的說法,提燈也有實體,在圣人楊清嵐手里。

圣人楊清嵐因為老公的胡鬧,作為補償,把提燈的夢體送給了莊靜。

釋迦牟尼的頭蓋骨也有夢體?

“我就是與李長晝大戰的圣人。”釋迦牟尼忽然說。

“哦。”顧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你輸了?”他說完又后悔了,頭蓋骨都在這里,李長晝都成勝者了,輸的怎么可能不是釋迦牟尼。

“輸了。”釋迦牟尼說,“我吃的苦比李長晝多,可沒有他的苦。”

“那你輸的不冤。”

畢竟吃得苦中苦,才能成為人上人。

顧然不想知道這些,夢境保持荒誕就好,不需要自圓其說,太過嚴謹會讓他迷失自我。

他跳過這些話題,直接問:“你要我帶遺骨去哪兒?”

“荒草平原。”釋迦牟尼說,“作為報答,遺骨可以庇佑你們,幫助你們在平原上建立村子。”

“村子?”

“在村子里,你們可以直接恢復心力,而不需要回到現實;遺骨的力量也能阻擋大部分夢魘,保護村子的安全。”

顧然連呼吸都忘了。

如果是真的,他們或許就能實現長時間、長距離跋涉,對于尋找‘世界樹’、‘天原’、‘開天斧’有巨大的幫助。

就像游戲有了存檔功能。

什么龍脈,顧然不在乎,但關系到暫停青春,就算是臆想,他也要抓住。

“只需要把你的遺骨帶進荒草平原?”顧然問。

似乎看出顧然這么問的原因,釋迦牟尼解釋:“我與李長晝交手的時候,他還只是圣人,且同時在不同時空與不同圣人交手,就算削掉了我的頭蓋骨,也只能封印在這顆星球的南城。

“只需要將我的遺骨帶進夢境,脫離封印,等他放下‘勝利’之時,就是我重新攀登造化之日。”

顧然有很多疑惑,但他不想多問,比如說,李長晝與那么多人交手,為什么釋迦牟尼還被削掉頭蓋骨?

難道他就沒打掉點李長晝的什么嗎?

“好吧。”他答應。

釋迦牟尼站起身,7.5米巨大身體走下來,帶著顧然走出禪境大觀。

一佛一人,經過千佛殿,走過萬佛廊,釋迦牟尼龐大的身影威嚴無匹,千佛萬佛似乎都不如他的一根指頭。

“南城是一個特殊的地方,你以后盡量少來。”釋迦牟尼說。

“怎么了?”顧然不解。

“南城,也叫南京、金陵、明城,李長晝曾在明城讀過大學,他的妻子也是明城本地人,任何一個時空的明城都有他們的身影——你最近浴火旺盛,就是因為靠近這里,身體里的超凡力量蘇醒。”

“這是壞事?”顧然不信,但就像聽《西游記》的小孩,好奇孫悟空離開方寸山之后的劇情一樣。

“這顆星球不允許存在超凡力量,如果你成為超凡,要么被送走,要么抹掉。”

送走?送去哪兒?

抹掉?抹掉的是超凡力量,還是他整個人?

佛頂宮的天花板很高,可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允許7.5米高的釋迦牟尼通過,但他都暢通無阻地走過去,好像天花板高于7.5米,又好像他恰好比天花板矮一點。

一佛一人來到舍利藏宮。

釋迦牟尼抬手一指,佛頂真骨浮起虛影,虛影緩緩飄來,顧然下意識用雙手捧住。

虛影懸浮在他的雙手之上。

“顧施主,有勞了。”釋迦牟尼憑空消失。

顧然醒過來。

他立馬把夢寫下來,發給莊靜。

不是他相信夢,是因為假的也沒關系。

發完消息,看了眼時間,三點二十七分,距離天亮還早,他準備繼續睡。

睡之前,他想起陳珂,這次南城之旅,兩人本可以發生點什么,卻始終沒有機會。

又開始了。

浴火旺盛。

《私人日記》:十月十日,周六,南城

秦淮河全是商業氣息。

不過,這個地方似乎自古以來就是商業化最嚴重的地方,是商賈云集之地。

蘇晴、何傾顏穿漢服很漂亮,在南城的陳珂也多了許多風情,謝惜雅在哪兒都是絕世美少女。

《私人日記》:十月十一日,周日,南城

夢醒。

夢見釋迦摩尼,他把遺骨的夢交給我,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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