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323章 能隨時做夢了,但是——

“你還挺自戀。”嚴寒香笑道。

“我?”顧然不解。

“之前在德國,那個精神病說你如果習武,能和那個誰誰誰打;今天的佛祖也說你天賦好。”

“打架厲害算什么。”顧然無奈苦笑,“重要的是人品和能力。”

嚴寒香被他逗笑了:“果然對打架很有自信。別看啦”

最后一句是對莊靜說的,莊靜專注凝視手中蓮子,連她與顧然的對話大概也沒聽進去。

莊靜回過神,略帶歉意地笑了一下。

她看著顧然,滿是欣慰:“你做得很好。”

顧然沒說什么,只是燦爛地笑起來,幫到莊靜是他最大的愿望、動力與回報。

莊靜與顧然在山坡上挖了一個坑,準備將蓮子種在里面。

“如果能在死之前吃到蓮子,是不是真的能在夢中永生?”嚴寒香拿著蓮子,嗅著蓮子的氣味。

“如果真能永生,我更要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人生僅有一次的現實。”顧然說。

“有道理,我們的青春也才剛剛開始。”嚴寒香道。

用手刨土的莊靜笑了笑,問她:“聞出什么氣味了嗎?”

“只是很普通的蓮子氣味,沒有特殊之處。”

挖好坑,莊靜引來水,嚴寒香將蓮子遞給她,由她親手將蓮子種下。

“荒草平原、神話帳篷、神話公路,這些合起來,才讓蓮子發芽,不知道夢境還有多少秘密。”顧然望著清綠的嫩芽感嘆。

“你小子,”嚴寒香看向他,“就算能想做夢就在做夢,也要節制,別沉浸進去,何況夢里說不定有危險。”

“我現在隨時都能變身黑龍。”顧然看了一眼肩頭的黑鳥,“不過,沒夢見你們,我不會‘冒險’,只會‘旅行’。”

“知道就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夢里開辟一塊田,這樣我就不用在天海山莊買個花園打理了。”嚴寒香自己也很憧憬未來。

“舉起天原之后應該可以。”顧然也不確定。

莊靜沒說什么,可從她帶著微笑的面容可以看出,她對未來也有想象。

嚴寒香把手拍在肩上:“加油!”

“好!”顧然應道。

不是盡力就行,而是一定要做到。

有生之年,蓮花未必能開,所以還是‘舉起天原獲得夢中永生’的辦法靠譜一些——前提是這些情報是真的。

不管如何,總之未來可期。

“現實生活一切照舊,不要漏出破綻,被國內知道也就算了,就怕國外。”莊靜認真叮囑。

不說夢中永生,就是探索過程中可能獲得的各種超心理學,足以讓任何人心動。

在如今這個國際動蕩的時代,萬事小心一定沒錯。

三人離開怒放天堂,莊靜、嚴寒香沒有挽留顧然,讓他回去。

等他一走,莊靜對嚴寒香說:“上次的香水還有沒有?”

“什么香水?”嚴寒香笑道,她明知故問。

沒有晚輩,她們的相處模式有點像何傾顏與蘇晴。

“北大。”莊靜沒有不好意思。

“有,但和上次相比,沒有任何改進,我們依然可能失去記憶,耽誤顧然的‘旅行’,甚至這次香水干脆直接失效。”

“讓他一個人反而不安全。”

“那——用?”

“嗯。”莊靜點頭。

顧然離開莊靜的書房,直接去了三樓圖書室,蘇晴、何傾顏、陳珂三人說說笑笑。

“出去出去,我們說一些少女的話題,男人出去!”何傾顏笑著揮手讓他走。

“好好好,你們聊。”顧然笑道。

他也只是來看看,并不想參與進去,心里更想去研究黑龍夢。

盡管如此,回到一樓屬于自己的房間之后,顧然依然克制住立馬入睡的沖動。

他看書、洗澡、寫日記,之后,到了該上床睡覺的時間,才上床睡覺。

顧然睜開眼,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試圖起身,全身傳來劇烈的疼痛,像是一只無形的雙手又把他按回去。

‘怎么了?’劇痛中,他想。

大學第二年春天,他與嚴寒香、莊靜一起去古道徒步,走在近乎是荒野的山中,忽然下起了小雨,籠罩了大霧。

樹林濃密,雨水還好,不用撐傘,可本就難以辨認的路線,變得更加模糊,很久都沒看到徒步團隊留下的彩帶。

似乎踩空了?

顧然疼到無法集中精神,鬢角都是冷汗。

“.醒了沒有。”

“你放心,村里的人幫忙檢查過,他沒有事。”

聲音由近到遠,隨著黑暗被掀開,兩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分別是自己的女友嚴寒香,以及好友莊靜。

“顧然!”嚴寒香立馬靠過來攙扶他。

莊靜也露出驚喜之色。

“我們.”顧然忍著痛,“.怎么了?”

“你失去記憶了?”嚴寒香下意識反問,又緊著道,“我們在山里迷路,偏離了徒步路線,幸好走進了山里的村子。”

“那我的身體?”顧然疼得直冒汗,他拼命忍著。

“快要進村的時候,你踩滑了,摔了一跤。”莊靜語氣溫柔。

到底怎么摔,才能摔成這樣,彷佛靈魂被人抽出去毆打了一頓,又塞回身體——只要他有控制身體的想法,靈魂就會劇痛,好像用傷口去碾壓桌面。

嚴寒香用毛巾給顧然認真擦汗。

隨著汗水被擦走,顧然的痛苦也隨之減輕,可力氣也越來越小,一時間難以分清楚,到底是痛苦減輕了,還是疼得沒力氣感受痛苦。

“吃點東西。”莊靜剝了橘子,遞給顧然,顧然只有看的力氣。

“小靜,麻煩你直接喂他。”嚴寒香給顧然擦著汗,騰不開手。

稍作猶豫,莊靜纖細的手指捏著一瓣橘子,遞到顧然嘴邊。

顧然張開嘴,莊靜將橘子喂進去,指尖輕輕摩擦他的嘴皮。

顧然合攏嘴,橘子甘甜的汁水在滋潤口腔,眉間稍稍松開,有了點精神。

莊靜確認他吃下第一瓣之后,又遞來第二瓣。

吃完第四瓣,顧然終于有力氣開口:“.謝謝。”

身體也干爽起來,吃過東西,他沉沉睡去,等再次醒來,除了稍稍有些力不從心,已經沒有大礙。

屋內沒有人,陳設讓人分不清是窮鄉僻壤,還是古代。

他起身下床,推開木門,木門嘎吱作響。

屋外的光景也令人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古代村落,還是窮鄉僻壤,不,等等,也可能某個以此為賣點的景區。

他想出去走走,可又擔心嚴寒香、莊靜回來找不到他。

猶豫之后,還是決定站在原地等待。

放眼望去,他眼前是一個場地,四個大小不一的泥土屋圍住這個場地。

場地里有一個小孩將一根木棍當成馬,夾在雙腿中間,時而像大將軍縱橫天下,時而似乎被追殺,時而神情嚴肅地趕往某個地方。

令人懷念的場景。

可始終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是這個小孩玩得太認真,以至于顯得詭異?不。

是因為有四個泥土屋,按理來說人應該不少,卻只有小孩一個人在玩?不。

都不是。

顧然看向小孩的影子,看了一會兒之后,視線又掠過所有物體的影子。

不對勁。

不對勁的是影子。

所有影子都如堅硬的固體,彷佛是一幅畫里刻意畫出來的影子,凝結在那個位置,有實際的份量,與影子本體沒有區別。

顧然莫名地感到一陣涼意。

遠處傳來人聲,七八個人從坡下小道走上來,嚴寒香與莊靜就在其中,兩人低聲交談,絕美的臉上都有憂色。

“顧然!”看見他之后,兩人驚喜地笑起來,快步朝他走來。

顧然也露出笑容。

“你身體好了?”嚴寒香扶住他。

“嗯。”顧然笑道,“只是有點使不上力氣。”

“沒事就好。”莊靜輕輕笑著。

顧然看了她一眼,似乎又想起了橘子的甜美,然后才問:“怎么了?看你們的表情不太對。”

“這附近三戶人家也在大霧中迷路了,找不到村子其他人,也不知道霧氣什么時候消失,這個地方還在不在現實中的原地。”嚴寒香憂慮道。

“.什么?”顧然愣怔了一下。

“我們可能從現實中掉落了。”莊靜語氣平靜,她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以及從容的心。

顧然懷疑自己還沒睡醒,或者身體雖然好了些,但理解能力還沒恢復。

就算霧再大,一個村子的人還能找不到其他人?從小長大的地方,就和自己的身體一樣,摸黑也應該能找到路。

還有,從現實中掉落是怎么回事?比喻手法嗎?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不然會受到不可逆轉的影響。”莊靜繼續道。

“他們打算組織一次儀式,”嚴寒香看著那六位村民,壓低聲音在顧然耳根下說,“讓一個人召喚出夢魘,想辦法從霧氣里走出去。”

顧然明白了,自己一定在做夢。

真實的自己還躺在屋子里。

這時,一位漢子走過來,他說:“三位,公平起見,你們也要參加召喚儀式,靈性最高的人負責召喚夢魘。”

“好。”莊靜應道,“但我這位朋友能不能算了?他受了傷,就算召喚出夢魘,也沒有精力和足夠的反應控制。”

漢子打量顧然,面色蒼白,嘴唇像是在水里泡久了似的起皺,整個人虛脫成了一張白紙。

漢子又和另外五人商量一陣,決定讓顧然退出。

“什么夢魘?”顧然滿臉困惑地問嚴寒香。

“你別管,好好休息。”嚴寒香命令道。

不一會兒,顧然坐在門檻上,望著莊靜、嚴寒香與六位村民進行召喚儀式。

他們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太陽。

顧然也跟著抬起頭,黑色太陽懸在空中,看位置,現在應該是午后不久。

所謂召喚儀式,難道是看誰第一個打噴嚏?顧然給自己開了一個玩笑。

他低下頭,身體無力,連抬頭都覺得暈。

其實他很想問問到底怎么回事,可心里一直覺得蒼白,提不起詢問的勁。

小孩‘勒馬原地’,也和大人一起望著天空中的黑色太陽。

“喂。”顧然開口。

村民沒說話。

“喂。”顧然再次開口。

“召喚儀式不能分神,你別說話。”嚴寒香道。

“喂!”顧然終于提起一點心思和一點勁,大叫起來,“這小孩不對勁!”

眾人下意識回頭,在小孩的影子里,一只巨大的影子蜈蚣,搖晃著身體探出頭。

蜈蚣完全出現,足有三米長。

小孩的影子變成一條細細的線,連接著小孩與蜈蚣。

“他是誰?!”村民悚然失色,望著小孩。

“.啊?”顧然更不明白了。

“是夢境更深處的居民!”莊靜面色凝重,說完,她轉頭看向天空中的黑太陽,難掩焦急。

“快跑!”

“別慌,一起合力,還有希望!”

小孩收回望向黑太陽的視線,看向村民,露出興奮的笑容。

他雙手握住胯下的木棍,大聲道:“駕!”

小孩邁開雙腿,騎著馬沖鋒。

三米蜈蚣嗖的一下竄出去,穿透之前那個漢子,那漢子驚愕地站在原地,身體變得透明。

“不要,”漢子開口,“救我.救我”

他溺水似的掙扎,可身體還是無法挽回地消失。

小孩笑起來,雙手握緊木棍,興奮地再次沖鋒。

“快跑!”嚴寒香拉起莊靜,避開蜈蚣,跑向努力著站起身的顧然。

三人匯合的短暫時間,小孩騎著竹馬追殺最后一位村民去了。

“快走!”嚴寒香急道。

“走不了!”莊靜望著天空的太陽。

“到底怎么回事?”顧然費解。

“駕”

顧然感覺到嚴寒香的身體驟然繃緊,循聲望去,小孩騎竹馬從坡下上來,三米長的巨大蜈蚣在他身后游曳。

“吁”小孩勒馬停在場地中央,望著他們,像是兩軍大將對峙。

小孩緩緩露出血腥的笑容,然后:“駕!”

他沖上來,蜈蚣由靜到動,只用了一瞬間,從遠處到顧然他們面前,也只用一瞬間。

嚴寒香往前一步,護在顧然身前。

蜈蚣被洞穿,一根長槍從莊靜的影子里刺出。

一尊全身盔甲的戰士,騎著同樣裹有鐵甲的壯馬,在影子里緩緩浮現,站在莊靜身后。

小孩露出不解與痛苦的表情,蜈蚣變回影子,小孩身體變得透明,和村民一樣消失。

“死了?”顧然問。

“嚴格來說,是墜入更深的夢境。”莊靜語氣恢復冷靜。

“小靜。”嚴寒香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

騎士忽然再次揮舞長槍,刺向左前方,莊靜表情嚴肅。

“又怎么了?”顧然不解。

“召喚出夢魘的人,也會被夢魘的重量拉入夢境,直到達成平衡,小靜現在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夢。”嚴寒香極快地解釋。

這到底怎么回事?

“暫時沒有了。”莊靜回頭,她看向顧然,“能走嗎?盡量堅持,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我——”

“寒香!”莊靜忽然臉色一變。

顧然看去,嚴寒香嬌艷的臉望著黑太陽,在她身后,她與顧然并列的影子,正有夢魘上升。

《私人日記》:十月十二日,周一,靜海

想做夢就做夢,但不能控制夢見什么,是不是不太對啊,佛祖?

記:危險是相對的,不去觸碰夢魘,就不會墜入夢境,除非遭遇意外。:92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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