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親昵了一羅預,在傅令曦的無聲抗議、警告的眼神之下,謝夙秉不得不淺嘗輒止。
末了,極其魅惑地舔了舔薄唇,一臉欲、求不滿的,結果卻遭傅令曦直接漠視。
這時,離開多時的克伐回到屋里,跪地稟報道,“回主上,此間老嫗與其兒媳二人并無不妥之舉,且人已睡下,屬下已派人守著,一有動靜便能知曉。”
傅令曦自然明白二人,此時的處境需要謹慎些。
但,她卻聽出克伐謹慎之言,不僅僅只是因二人的安全,視線轉向謝夙秉,疑惑了一聲,“皇上?”
謝夙秉不欲與妊娠中的她說過多憂心之事,只是略為帶過,“朕不過小心謹慎,而今讓人守著,方可安心下來。愛妃莫再憂心思慮,這般對胎兒可不好嗯?”
聞言,當真是打消了傅令曦心底,橫生的那點的疑慮,于是見她點了點頭,“嗯嗯,小心駛得萬年船。”
想起愨太后這一路對謝夙秉下的毒手,她當真不知其,會不會在背后又耍些甚么陰招。
心思忖,謝夙秉如此小心也是應當的。自己不應當捕風捉影、瞎緊張。
另一隅屋內
‘瞧’見克伐等監視他們的人離開了些距離,手中納著鞋底的婦人憐兒,眼神飄向傅令曦所住的那房的方向,壓低聲道,
“娘,你說,他們便是那人所要之人?”
老嫗閉闔著眸,盤著雙腿,看似閉目養神,可她干裂的嘴唇卻不停在輕顫抖,若是旁人所見,定會是誤以為她是受凍了在哆嗦著唇。
而實則,她是在念著咒法。
聞得憐兒一聲,她驀然睜開眼來。
若是傅令曦此時在的話,定然會瞧見,老嫗原本的一雙渾濁的黑眼珠,而今卻只見白茫茫的一片,隱約能見白色的玻璃球體里,涌動著一股血色的邪氣。
“咱們只管做該做之事。至于成不成,那都不歸咱們所管。”
“那自是。”
憐兒一貫只聽老嫗的命令,自然不會對傅令曦等人多管閑事,免得節外生枝。
只是,她聽出老嫗言語間透露的不確定,回神過來,不由問道,“娘這回可有把握?”
聞言,老嫗全白的眼珠子盯著憐兒,嘴唇往上勾了一僵硬的弧度,道,“若我說沒有把握,你當又如何?”
被老嫗此言一噎,憐兒漲紅著臉,滿是羞憤,“我又不是娘,哪有能耐對付他們!”
憐兒又不是傻子。
怎會瞧不出那對夫妻二人的修為不好對付!
“夜半丑時二刻,便是動手的好機會。”老嫗掐著手指,口中念念,末了道了句。
聞言,憐兒放下手中的針包,來到了窗牖,透過縫隙瞧見隱匿在暗處監視他們之人。
“娘放心,消息都帶出去了,盡管他們當中有能耐之人,今兒也都叫他們插翅難逃!”
見人都守在屋外,謝夙秉正要與傅令曦歇下,卻見她突兀抱著頭顱,一臉難受——
“愛妃,可見哪兒不適?”
見謝夙秉一臉憂色,傅令曦伸手按壓住頭痛欲裂的腦兒,被疼得豆大的汗珠子,從額角滾滾落下,慘白著臉,卻搖著頭道,“臣妾無恙。”
“都疼得這模樣,愛妃還強撐說無恙!”謝夙秉氣急敗壞地道了聲,正要喚人進來,卻被傅令曦伸手止住。
見其抓著謝夙秉的掌心,對他搖了搖頭道,“皇上,臣妾是真的無恙,只是,臣妾方才意外‘瞧見’一幕,頭才會疼痛難受,這會已是無礙。那可是‘預示’,臣妾也不知是為何……“
說到這,傅令曦臉色又難看幾分,緊緊地握著他的手,道,
“皇上,此時不容臣妾與你詳盡細說,咱們還是先離開此地。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須即刻離開這兒!”
屋外風雨大作。
吹得年久失修的窗牖“哐哐”作響。
謝夙秉從不懷疑傅令曦所言,當即喚人、迅速撤離。
“砰砰!”
“休想要逃!”
正由著克倨護著謝夙秉二人離開,卻見今日所見的老嫗,搖身一變成了暗夜里的死神——
傅令曦警惕著眼前,被一團黑氣旋繞包裹住的老嫗,狐貍眸一凜,厲聲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攔住我們所去之路!”
早前在她腦海閃過的‘預示’片段,便也是與眼前的情景一模一樣。
只是,她那時看不見那人的臉龐,而今她卻是看個真切!
“有人想要留下你們,你們便乖乖留下便是。”憐兒耐不住性子站了出來,勾唇冷凝著傅令曦等人。
“哦?”
傅令曦似不解地疑惑了聲,隨即又聽她道,“既然有人花了銀子讓你們為難我門,那人能出多少銀子,我門雙倍奉上,你們大可放了我們。“
“呵,好笑的。你可明白,咱們收了銀錢自然要做事,你就是出個十倍百倍,咱們都不能答應。“
“那我給你同樣的酬勞,你只需告知我,是何人所為可好?”傅令曦故意有此一提,為的是在憐兒毫無知覺的時候,拖延時間,且悄悄給謝夙秉等人做個‘撤’的手勢。
不過,憐兒卻得老嫗傳音,這才驚覺傅令曦借機要遁走,當即厲喝一聲,打出一掌,對傅令曦拍了下來!
“找死!”
克伐出拳擋在了傅令曦的身前——
“小心!她掌中有毒!”
受傅令曦的提醒,克伐及時側身,堪堪避過她命中自己的要害,但肩胛處被撕裂了一道不淺的口子。
“趕緊服下!”
傅令曦迅速將一枚藥丹喂入他的口中,目光瞥了一旁的老嫗,警惕地盯著她。
這時候,見裹在老嫗周圍的黑氣從四面八方,以其為重心,那黑氣越來越龐大,竟是以雷霆之勢,欲將要爆裂開!
“走!”
傅令曦只來得及疾呼一個“走”,那巨碩的黑氣直逼向他們!
景陽宮
阮貞筠將丹青呈上的安胎藥一飲而盡。
那連日喝下的苦藥,讓她整張面容都揪作一團。
用畢。
對丹青擺了擺手,聽完竹帛的稟報,極差的心情才得以舒開,嘴角噙著譏誚地弧度,道,
“慈安宮已是安耐不住了?甚好。不枉本嬪這些日子‘窩囊’地度日。想想啊,而今我也算是躺贏的那個。呵……”
笑過之后,阮貞筠斂了斂眸子,又道,“等愨太后掌控大局之后,德妃上位,便是本嬪出場了。都去吧,注意,只要泰雍帝不死,愨太后這把火要給燒得猛些嗯。”
“是。”竹帛應聲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