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春情

第105章 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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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得知江寶珠夫君要娶平妻,訝異道,“這種事,您怎么知道?”

“我在揚州有舊友,何云峰要娶平妻,鬧得滿城皆知,正好我之前有讓舊友打聽何家,她就記下了。”宋老夫人說著哼了哼,“咱們且看著吧,看他江家怎么處理。”

“想來是不會和離的。”徐氏道,不然江蕓娘早就離開宋家了。

想到江蕓娘,徐氏又半瞇起眼眸,江家亂了,肯定無暇顧及宋文翎,大房注定是無用了。

心里這么想,徐氏的臉上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

二房同樣是嫡出,徐氏自認為二房處處都比大房強,她不想輸給大房。只是她也有擔憂的事,宋文簡的身子越來越好,聽說讀書很不錯,她兒子卻還沒有一兒半女。

心里這么想,徐氏又去找了蘇氏。

剛進屋她就沉著臉,蘇氏小心翼翼地奉茶,徐氏卻不喝,“都多久了?宋文翎的兩個姨娘雖然流產了,但她們好歹懷過孩子,可你看看文逸房里,怎么就一個都沒有?”

很早的時候,徐氏就直接說過,讓蘇氏別攔著妾室懷孕,只要先有一個孩子就行。

可宋文逸的后院,偏偏沒人懷孕過。這讓徐氏不由懷疑,是蘇氏自己沒懷上,也不讓別人生。畢竟在大家族里,主母沒生下嫡子前,不讓妾室有孕也正常。

蘇氏心里委屈,聽出婆母的話外之音,“母親這是在說我善妒了?可我從未攔著她們啊,院子里就這么些事,您想知道,隨便找個人問都可以。”

蘇氏是低嫁,若不是父母看重宋文逸的才華,她才不會嫁到宋家。這么些年,她吃了徐氏不少委屈,最近這段日子更是難受,一下沒忍住,便多說兩句。

“你……你這是什么話?一個做兒媳婦的,竟然和婆母頂嘴,你們蘇家真是好教養!”徐氏越說越氣,這些年因為兒媳婦沒孩子,她從原本客客氣氣,變成頤指氣使,現在被當面頂嘴,徐氏怎么受得了?

“母親這又是什么話?我不過是說了兩句事實,您怎么又說我頂嘴?”蘇氏心里也憋屈,人人都在要她生孩子,可她私下看了多少大夫,又悶頭喝下多少苦藥。

說起孩子,就是戳蘇氏的心。

常常,她很想反駁兩句,是宋文逸不行,并不是她不能生。

別人不知道,但婆母是知道的,不然婆母也不會讓人給宋文逸看病。

說了兩句,蘇氏也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話,又給婆母賠罪。

但徐氏在氣頭上,并不接受,“你厲害,你有本事,你就在這里等著吧,等送子觀音娘娘給你一個孩子。”

說完,徐氏甩袖走了。

蘇氏知道自己惹了禍,卻又邁不動教去和婆母賠禮道歉,在屋里躊躇不定時,聽到外邊傳來了簫聲,“竹青,這是什么聲音?”

竹青望窗外瞧了一眼,視線被院墻擋住,“奴婢也不知道,讓小丫鬟去看看。”

不一會兒,小丫鬟回來,說是三爺在吹簫。

簫聲悠長,蘇氏浮躁的心慢慢靜了下來,她想到三爺溫潤清俊的模樣,擰了擰帕子,走出了屋子。

只是她剛出門,簫聲便止了。

宋文簡一曲完畢,單手負背走了。

他手里拿著簫,唐舟在后邊跟著。

唐舟其實不理解主子為何要來這里吹簫,明明這里和園子也不近,特意跑這么一趟,有些事情他猜不出來,也不懂主子的用意。

不過蘇氏是被這只曲子吹得心神蕩漾,夜里宋文逸來質問她白天怎么惹婆母生氣,她都在走神。

“我與你說話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宋文逸怒了。

“啊?大爺說什么?”蘇氏抬頭看去。

宋文逸眉心緊擰,“我問你,白日里為何頂撞母親?”

“我……我沒有。”說到這個,蘇氏怨氣來了,“母親疑心是我不讓妾室生孩子,我不過是為自己辯解幾句。嫁到宋家那么多年,我是不是善妒的人,你也清楚啊?”

“那你也不該那樣與母親說話,明兒一早,我們一起去給母親賠禮。”宋文逸道,“不過孩子的事,你也上點心,我們成親好些年了。今晚我就去秋娘那里睡,你好好歇息。”

聽到宋文逸又要去妾室那,蘇氏這次反而松了一口氣,就那一兩下的功夫,脫衣服的時間都更久,每次還要配合地動兩下,她實在是厭倦了。

但想到自己一個人生不了孩子,蘇氏又開始愁眉嘆氣。次日她娘家來了帖子,正好她心事重重,去徐氏那走了一趟,便回娘家去了。

同樣回娘家的,還有江蕓娘。

這次回去,是因為她姑父何云峰追來了。

而宋文翎為破流言,非要跟著一起去江家。

江蕓娘怕母親一個人戰斗力不夠,沒多管宋文翎,快步回了江家。

她剛到祖母院子外,就聽到姑姑的爭吵聲,瞬間皺起眉頭。

“何云峰,這里是江家,不是你耀武揚威的何家。都到了這里,你還不思悔過,你到底是真心悔過,還是裝裝樣子?”江寶珠看到何云峰就來氣。

何云峰這些年不上進,只知道喝酒和搞女人,吃得肥頭大耳,他覺得自己都到江家了,江寶珠應該給他一點臉面,罵兩句就跟他回去。結果江寶珠還是不同意他娶平妻,這讓他瞬間暴怒,罵了江寶珠幾句。

兩人因此爭吵起來。

江老夫人面色難看,還是江停舟出面吼了一句,二人才停下。

“云峰,寶珠有句話說得對,這里到底是江家。你若是真心實意求和,就坐在好好說話,沒瞧見孩子們也在嗎?”江停舟面色不愉,本來就因為白柔的事心煩意亂,現在妹妹家還鬧成這樣。

被江停舟這么一提醒,何云峰才注意到兩個兒子,都用不悅的目光看著他,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來。

“雨兒跟了我那么多年,她受了不少委屈,我必須給她一個名分。”說話時,何云峰瞥了一眼江寶珠,“往后何家還是你當家,和以前沒差別,就是多幾個人吃飯。你莫要小肚雞腸,看在你是我結發夫妻的份上,我已經退讓許多了。”

“什么叫退讓?”江寶珠當即暴走,但被盧氏拉著坐下,哭著道,“這么些年,你要納妾就納,你忍過我什么了?何云峰你拍拍你的良心,那賤人委屈,我就不委屈嗎?我委屈死了!”

何云峰撇嘴不說話。

江寶珠聲淚俱下,“她一個寡婦,不知羞恥地和你茍且,還做了你那么多年外室。你知道揚州城里的人怎么笑話我嗎?就算你不在乎我了,可東望他們是你親兒子,因為你的事,我給東望說好的親事都黃了。何云峰,你真是豬油蒙了心,為了一個狐貍精,什么都不管了!”

這話聽得宋文翎都點了點頭,附和一句,“姑姑說得是。”

江蕓娘詫異轉頭,側過身子去,薄唇微微勾起,“二爺就不覺得這話耳熟么?”

她的眼珠上下轉了轉,諷刺意味不加掩飾,宋文翎與何云峰就是一丘一壑,半斤何必笑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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