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宣王
第一百零四章宣王
童海嘩啦嘩啦往嘴里送著飯,元香一個勁兒地往他碗里夾菜,自從上次在阿牛媳婦的成衣鋪子,見過了童海偉岸的一面,對童海就時不時地流露出幾分親切。
李大富眼皮子動了一下,面容上仿佛裂開了一條縫隙。
這幾個人就會欺負他這樣的老實人,沒心沒肺的家伙,也不知道關心一句,哼,本公子才不會讓你們得逞!
“誰說我不吃了?”李大富抖了一下胳膊,坐起身來,拿起筷子往碗里飛快地夾菜,“我不過是在思考人生而已,飯還是要吃的,我又不是智者。”
元香撲哧一聲大笑,“你是個大騙子,沒想到有人比你這個大騙子還要大,一跟頭栽在泥溝里,我還以為你爬不上來了!”
元香笑的前合后仰,凌香暗地里踢了一下她的腿,元香茫然地看凌香一眼,“我又沒說錯。”
李大富握住的筷子抖了又抖,臉上的表情這下裂開的不是縫隙,而是一個大窟窿。
蘇喜妹扶了一下額。
李大富卻沒翻臉,反而一臉輕松,“栽溝里怎么了?像本公子這樣善良又正義的人,被人算計乃是尋常,本公子大義,不與計較。”
元香撇撇嘴,一扭頭就瞧見童海瞪著她,立即笑盈盈地往他碗里夾菜。
蘇喜妹緩緩松下一口氣,沒事就好,像李大富這樣的貴公子看著光鮮亮麗,實則心靈脆弱受不了這么大的打擊,要是一時想不開自甘墮落,那她就是害人不淺的罪人了。
李大富占了上風,揚了揚下巴,喜滋滋地吃著菜。
這時大門口傳來伙計招呼客人的聲音,李大富嘴里正啃著辣排骨,下意識往門口看了一眼,這一看差點兒一激動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蘇喜妹察覺到他的異樣,也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隨從推著一把輪椅往這邊走來,輪椅上倚坐著一個約莫二十五歲的男人。清朗的陽光照射進來,鋪在男人的周身。一身月白儒衫,清明自華,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失了顏色。
隨從推著他越來越近,溫柔的目光看向臨窗的雅座。
“文宣王!”李大富低低驚呼了一聲。
原來這男人是大名鼎鼎的宣王爺。
不過為何覺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
蘇喜妹蹙了蹙眉,轉過臉繼續用膳,李大富卻突然一下站了起來,堆著一臉笑往前走了幾步。
“宣王爺,您也來了?”李大富難得規規矩矩長揖到底。
“九公子。”韓子辰溫和地笑道,抬眸看向臨窗的桌子,“他們是你的朋友?”
李大富回頭看了一眼,像是打定了某種注意,“宣王爺,相請不如偶遇,要是不介意就與我們一桌吧。”
蘇喜妹差點兒一口湯噴出來,文宣王怎么可能答應這種事?李大富也真是……
“好。”淡淡的一個字,驚了蘇喜妹一跳。
隨從推著輪椅過來,蘇喜妹忙起身曲膝,行下半禮,“宣王爺。”
童海和兩個丫頭也趕緊行禮。李大富依次介紹,蘇喜妹心里泛起苦,與王爺同桌,還要不要人好好吃飯了?
李大富行事倒是變得干凈利落,立刻就吩咐伙計將飯菜撤了下去,重新點了一桌子的菜上來。
“王爺,今兒就我請,千萬別跟我客氣。”李大富拍著胸口一副大方的模樣。
“好。”又是淡淡的一個字,韓子辰也的確沒有客氣,嘴邊帶起一絲淡淡的笑,分明的輪廓,深邃的眼眸,卻掩蓋不住臉上病態的蒼白和虛弱的氣息。
蘇喜妹想起章承曾對她講過,宣王府韓家本不姓韓,是一百年前被赤炎國高祖皇帝賜了韓姓,又封了王。
而之后的數十年韓家輔佐兩代皇帝,尤其是先皇在位期間共六十年,威名顯赫。直到二十年前那場與衛國的交戰,韓子辰的父親死于戰亂之中,母親聽聞噩耗撒手人寰,獨獨留下不滿五歲體弱多病的韓子辰。
這么多年皇上充滿愧疚,對宣王府的人尤其關照,對文宣王也是禮遇有加。每年賞賜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數不勝數。文宣王還常常進宮陪皇上下棋品茶。
不過這兒也是最近兩年的事,自從韓子辰父母雙亡,他就一直臥病在床,湯藥不斷,直到前幾年身體才有好轉的跡象,也是近兩年才能出府走動。
菜端上來,李大富滿臉親切地為文宣王親自夾菜,文宣王身邊的隨從不悅道:“這兒怎么好麻煩九公子,還是讓明玉來吧。”
李大富有些訕訕,卻是臉皮極厚,“明玉小哥,你服侍王爺身份尊貴,這等粗活還是讓我來做好了。”
明玉氣的牙癢癢,要不是王爺在這兒,必定一拳打的他滿地找牙!
韓子辰笑了笑,“我自己來就好,不用麻煩九公子。”
這話說的十分客氣,李大富沒轍了,只好迂回討好文宣王。一會兒贊美文宣王生的極俊,一會兒說文宣王才情具備,能文能武。
人家出行都要靠輪椅,還能武?蘇喜妹此刻恨不得拿帕子堵住他的嘴。
不過似乎文宣王并不在意,還不時點頭附和他一兩句。
蘇喜妹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一個愿說,一個愿聽,她才懶得管那么多,自顧自夾著菜往嘴里送。
“蘇七小姐,聽說你的棋藝了得,什么時候得了空,我們對弈一局,如何?”
蘇喜妹正專注地啃著瓦塊雞,突然聽文宣王這么問了一句,驚的她差點兒把雞骨頭吞下去。好在她向來面不改色,將雞骨頭吐在盤中,又用濕棉帕擦了擦嘴角的油質,這才緩緩出聲:“小女子也聽說王爺的棋藝精湛,能與王爺切磋棋藝,小女子求之不得。”
李大富趕緊插了一句嘴:“我也去。”
蘇喜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懂棋?”
李大富挺了挺胸膛,頗為自信地道:“那是當然!”
“也好,人多熱鬧。”韓子辰輕聲說著,像是沐浴陽光的春風,溫柔而動聽。
李大富得意地斜了蘇喜妹一眼,臉上似乎在說:“還沒有本公子不會的事!莫說棋了,別的也會不少!”
蘇喜妹懶得理他,他這幅德性顯然沒聽透什么是“懂”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