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第672章黨校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洪小晶聽了王學平的奉承話,心情大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王學平索性無事,陪著洪小晶天南海北的一通神侃,氣氛極其融洽。
兩人正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洪小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笑容一斂,說:“學平,我和你說個正經事。輝吉談了個女朋友,我調查了一下,那個女孩是個沒業的大學生,家里條件非常差,父母都是下崗工人,家里有四個女兒兩個男孩,負擔重得嚇死人。你和輝吉關系鐵,瞅個機會幫我勸勸他,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將來肯定要吃虧的。”王學平剛玉張嘴說話,洪小晶又說:“其實呢,我倒不是那種勢利眼。主要是考慮到輝吉的成長環境和那個女孩差距太大了,兩人生活在一起,時間一久,新鮮感沒了,肯定有很大的隔閡。”
在王學平看來,洪小晶說的應該是真心話,她考慮的主要是姜輝吉的幸福大事。
洪小晶并非是出身于權貴家族,她的父親當年退休前也不過是個處級干部而已,她嫁進了姜家,也算是另類的灰姑娘尋找幸福的傳奇故事,在當時還被傳為了美談。
王學平想了想,說:“您知道輝吉是個認死理的脾氣,這事啊,硬要沖正面反對,恐怕會適得其反。”洪小晶頻頻點頭,說:“是啊,我就是為這事頭疼呢。那個女孩啊,我跑去她們學校,背地里見過幾面,生活作風啥的,都還不錯,學習也方面也很上進,還是校學生會的副主席。這些我都很滿意,唯一擔心的就是,怕他們婚后合不來。”
王學平品出了洪小晶的復雜心情,心想,可憐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操心完下一代的學業問題,跟著就得操心工作、婚姻問題以及下下一代出生后由誰撫養的問題,簡直是一輩子操不完的心。
家長們對孩子們的關愛,固然是天性的反應,其實從另外一側面,也錄奪了子女們獨立生活的自主權。
王學平小時候,養父不但沒有硬逼著他學琴練畫,反而在大多數情況,任其自由發展。
到了如今,王學平早已具有獨立自主的人格,養成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的良好習慣。
“照我說啊,咱們不如靜觀其變,我相信輝吉有這個智慧處理好自己的私事。他和那個女孩,如果將來合得來就結婚,合不來也隨時可以分手。”王學平一向不主張干預別人的私生活。
隨著社會日益多元化的發展,結婚從需要單位開證明,到取消婚前體檢,再到連長輩也不通知就私下里偷偷地結了婚,其發展趨勢逐步與父母之命背道而馳。
洪小晶幽幽一嘆,說:“輝吉畢竟是姜家的嫡孫,我和老姜也無法做主。”這話就很有點意思了,王學平心想,身為世家子,婚姻之事多難自主。
王學平如果不是在認祖歸宗之前,就已經和李小靈拿了結婚證,個人的婚事指不定要同出多大的風波?
吃過晚飯后,姜子龍把王學平召進了書房。
姜子龍信口道:“高家的老三今天來找過我,言語間對你大加贊譽,夸你能干,有見識,有闖勁。”
王學平心想,這個高曉林不愧是個難纏的狠角色,明明大小摩擦一直不斷,居然跑去舅舅那里夸獎他,這就很有點意思了。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王學平早就和姜子龍說過,他和高曉林的關系很鼻。
“哦?怎么說?”姜子龍眉心一動,仰起臉望著王學平。
“農業部這次來人,我估摸著八成是為了山都孟種子這事來的。”
當著舅舅的面,又是在書房里,王學平無須多想,直接就點穿了高曉林的目的。
“我聽省農業廳的專家說過,山都孟的種子確實很不錯,在外地試點的玉米,頭一年就增產了5以上。”姜子龍神色平靜地說了農業專家的匯報情況。
王學平知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農業專家并沒有說謊。只是,有些嚴重的后果,則必須假以時日才能徹底的暴露出來。
避開農產品增收這個話題,王學平換了角度說:“咱們國家十幾億人口,如果都靠山都孟這一類外資公司提供農業種子,若干年后,一旦中西方交惡,后果簡直不堪設想。”聽了王學平的話,姜子龍腦子里的那根敏感的神經,立即拉響了警報,他皺緊了眉頭,問王學平:“你知道多少?”王學平等的就是這句話,臨來的省城的路上,他已經整理好了思路,此時只需要把想法完整地講述出來而已。
“和咱們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糧種、油種的通用性完全不同的是,山都孟等公司的種子,具有明顯的獨占性。不僅如此,連除草劑都是專用的…”王學平說到這里頓了頓,他留心到,姜子龍正全神貫注地傾聽他的講解。
“最可怕的是,一旦民族種業被擠垮,即使事后發現了山都孟等公司的陰謀,咱們再沒有良種可用了。”王學平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在現有的儲存條件之下,種子這個行業,具有鮮明的周期性和時效性,一旦超過了儲存期,種子很可能發芽發霉,導致無法使用。
在后世,現實情況已經證明了王學平的擔憂,初期得了一點小便宜的農民,幾年后,必須掏出大筆的金錢去購買所謂的“良種”。
然而,按照天朝農業的老習舊,凡是有經驗的農民,在收獲的季節都會自然留種,這是不需要另外花錢購買的。
“學平,你提醒得很及時,說實話,因為專業性很強的緣故,我對種子的情況并不是很了解。”姜子龍點上煙,又說“也到了該揭開蓋子的時候了,不瞞你說,老周接我的班基本已成定局。只是,關于下一任省長的人選,爭議很大。”
王學平對于這番話,完全心領神會。周元鄉接任書記的小道消息,早就傳得滿天飛,如今獲得了證實,也不足為奇。
值得回味的是,姜子龍提及下一任省長人選爭議很大,這就說明,競爭者絕對不止一個。
既然姜子龍沒有把話說透,王學平也不好盯著追問,他笑了笑,說:“未來的周書記對我的工作,還是蠻支持的。”
“老周是個聰明人,朝里又有大佬撐腰,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背景。”姜子龍一句話就點破了老周主動示好的內中玄機。
王學平主動替姜子龍續了茶水,將茶杯輕輕地放到桌面上的同時,他笑著說:“水再大還能漫得過船去?下級服從上級的政治倫理,必須遵守,否則,肯定要亂套。”“嗯,你有這個態度,我也就放心了。路還長得很,幾乎遍地都是荊辣,必須小心,1小心,再小心!”姜子龍一口氣說了三個小心。
王學平立即警覺起來,1小聲詢問姜子龍:“出啥事了?”
“有人暗中放話出來,說你們老王家和我們老姜家左手掌軍權,右手抓組織人事大權,權勢滔天吶!”盡管是舅甥,姜子龍即使在書房里,也絕少把話說得這么白。
王學平細細一想,忽然一嘆,說:“看樣子,我媽很可能要離開組織部了。”
“學平,你知道我最欣賞你的是什么?”姜子龍的眼神死死地釘在了王學平的身上,雙眼一眨不眨。
“舅舅,事情其實是明擺著的。我爺爺在軍方的地位,那是歷史因素造成的,也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再說了,我爺爺已經不在位了,即使對方想攻擊,也找不到標靶。我爸那人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不看準了絕不輕易出手,又是局委,誰敢在太歲頭上動他土?”王學平狠狠地吸了。煙,可想而知,一定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勢力,在暗中展開對老王家的圍剿攻勢。
“嗯哼,有點意思了,你接著說。、,姜子龍捧起茶杯,手臂遮擋住了他的面部表情。
“除了爺爺和我爸,剩下的也就是我媽和我了。”王學平嘆了口氣,說“上一次被召去西戴河,其實也是我命大,沒有上惡當,中陰招。想必,有些人從我這里打不開突破口,就把目標轉到了我媽身上了。”王學平除了有幾位紅顏之外,經濟方面絕無問題,身正不怕影子歪。
這年頭,當領導的,誰的身邊沒有幾位紅顏知己?
所以,在朝廷高層也早已形成了不成文的默契,整人可以,只能拿經濟或是路線方面的把柄說事。
換句話說,涉及到女人的那點事,在朝廷中樞里頭,已經不算個事。
只要不被捉jiān在床,你就算有上百個紅顏知己,別人也絕難拿到確鑿的證據。
姜子龍只是默默地聽,并不插話,直到王學平完整地分析完畢,他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信口道:“據你外公那邊傳來的消息,你的母親,我的妹妹,很可能要去國土資源部了。你呢,最近也要去中央黨校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