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待鳳歸兮

第1章:狐貍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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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漫天卷地落下,猶如鵝毛一般紛紛揚揚,落在山峰上,玉樹瓊花怒放,雪峰冷峻而又挺拔,與天地皓然一色。

純潔的雪花落在鮮紅的裙袂上,身披紅衣的公主不斷地敲打著戰鼓,在白色大地的映襯下顯得冷艷妖異。

一頭青絲垂下,仿佛瀑布,金釵將長發挽起一個簡單的髻,紅色的鮮花散出濃艷的氣息,紅衣上繡了金紋,華麗雅致,襯得公主美艷惑人,猶如空中綻放的煙花。

承平三十年,七月十五日。

晴空萬里,陽光正從密密的松針的縫隙間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把飄蕩著輕紗般薄霧的林蔭照得通亮。

小公主身著金黃色的刻花錦袍,內穿一襲長扇抹胸風鏡長裙,在腰帶和玉佩的襯托下,凸顯出腰身的美麗,錦繡絲帶垂在兩腕,素華小鞋,纏著碎碎棉布。

地上的白色落花,她輕輕俯腰拾起落花。

這時,雨如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下來,水珠順著樹葉的莖脈滾下來,在陽光的映襯下,雨滴就像寶石一樣在閃爍。

小公主踉蹌地站起來,遠處突然出現了一陣迷霧吸引住她。

一群裝束奇怪的的人從迷霧中走出來,兩個提著燈籠的人走在最前面,一對新婚之人冷面緊跟這二人,家仆們也尾隨其后。它們行動緩慢,且三步一停頓,時而轉頭側看周圍,又時而掩面半蹲著,似乎警惕有人窺探。

待隊伍走近,小公主細看著它們臉頰上冒出赤紅的眉毛,鼻梁兩側泛著濃密的褐毛,嘴角邊兒上也有些許褐毛,前面兩個提著燈籠的人的手被赤毛遮掩,只能依稀看出是手,宛如狐貍一般。

小公主想著這莫不就是嬤嬤提到狐貍娶親的隊伍,她趕緊躲在一棵老樹后面,生怕被它們看到。

因為嬤嬤說過狐貍娶親如果被看到會很生氣的。

小公主以為迎親隊伍要走的時候,它們突然向前跳了一步,轉頭看向她,她立即跑走。

青丘狐族派信使告訴皇帝,待公主成年之后前來迎娶公主,否則會派兵前來征討。

此時,迎親的狐貍隊伍再次從迷霧中緩慢地走出來,三步一頓,時而側看,時而掩面半蹲。

公主停止手中的擊鼓,微風輕拂吹動了她的裙擺,鮮紅的裙袂在陽光下泛著柔光,靜靜等待。

迎親隊伍漸漸走到公主面前,提著燈籠、穿著淺棕色素絲線羅裙的女人,拿出一張狐貍面皮嵌入她的臉上,公主的眼睛立即變成棕色狐貍眼,神情呆滯,突然松開雙手。

這時,鼓棒掉落到地上發出響聲,它們立即半蹲轉頭側看,發現周圍潛伏的士兵。

天宮之上云霧繚繞,給人以虛幻的感覺,朦朧的霧漸漸退去了,幾根百丈巨柱巍然聳立。

柱子上刻有金色的盤龍圖案,就如活物蠢蠢欲動,在柱子上向上盤繞,仿佛隨時都會沖出來仰天長嘯一般。

數十根柱子盡頭,有一座若隱若現的巨殿.近看,巨殿金光流轉,在云霧中散發著金光。

天帝握著龍頭扶手,清了清嗓子威嚴道:“青丘之子!”

只見一個身長八尺的男人卑躬作揖行禮,此人面容纖妍潔白,螓首膏發,宗之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溫聲細語道:“在!”

原來男人是已經活有十二萬歲的青丘狐族之子孟子逸。

“你可自知是公主的情劫?”天帝質問道。

“知道!”孟子逸應道。

天帝含深意抬眼看向孟子逸,試探地問道:“那同你所講之事,可有考慮?”

孟子逸右手綰在前面,左手背其身后,微微卑躬低頭道:“天帝無需試探,我既心意已決,定當會遵守承諾。”

“好,朕準允你的事兒,自然會待你遵守承諾之后兌現。”說罷,天帝揮出衣袖,豪邁道:“屆時,你們派兵侵擾凡間天朝國,其他事情自有安排。”

“是!”孟子逸說罷向天帝作揖行禮便轉身,用余光憤憤然地掃了一眼天帝后踱步離去。

這時,同樣的八尺男兒帶著邪魅的銀制面具,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腰束月白祥云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頭發以竹簪束起,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身上則透著一股不同于蘭麝的木頭的香味。

男人與孟子逸擦肩而過,偏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直至其離開大殿,嘴角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天帝見男人走來,立刻起身向男人作揖行禮,道:“恭迎帝君!”

此人便是開天辟地,平定六界的上古戰神,即世人口中的帝君宋君豪。

當年幽都山一戰,雖已擊退魔界與冥界,但帝君夫人白千凡卻在大戰中仙逝。

千萬年流逝,早已無人記得帝君的模樣,只見帝君終日以面具示人。

帝君不屑地瞥見一眼天君,喝道:“免禮!”說罷,徑直穿過天君面前,側躺到萬仙龍椅上,冷笑著問道:“為何要狐族攻打天朝國?”

天帝戰戰兢兢地解釋道:“這是,這是,這是為了幫住小女渡此情劫。”

帝君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隨后突然出現在天君身后,慢慢來回踱步走動,笑道:“天君,這么作賤的方法,你竟也能做出來?”說著回頭狠狠盯向天帝,呵斥道:“還不如實招來?”

天帝被這徹骨的寒意嚇得“撲通”跪倒在帝君面前,眼神閃爍,慌張地解釋道:“帝君,我只是想與凡間交好,好讓那些個兒凡人供奉天界,也好提升我們自身的修為。”

“想必這一盞茶的功夫,凡間應該打起來了吧!”然后緩緩彎下腰,面目猙獰地笑道:“那你可要記得對青丘狐族的承諾,倘若食言,我定讓你從六界消失!”說罷,仰天長嘯地離開大殿。

天帝全身已經瑟瑟發抖,紅著眼絲痛恨地看著帝君離開,咬牙切齒地憤恨道:“給我等著!待我日后修為大增,定會讓你墮入畜牲道。”

三兩日前,將軍昂著粗獷的胸膛闊步踏進乾陽殿,揮開大氅向皇帝行跪拜之禮。

只見皇上將奏折狠狠按在案桌上,然后雙手撐于膝間,皺褶眉頭斜眼哀怨地看向將軍道:“愛卿,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