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芳

第四百三十六章 法蘭西的共和,被捍衛了

羅伯斯庇爾以戰時總統的身份宣布這些人對法蘭西共和國的安全造成了巨大的破壞,所以他們將以叛國罪被處以死刑。

負責行刑的是曾經負責處死路易十六的劊子手桑松,而對于羅伯斯庇爾的這一決定,整個國務委員會并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事實上哪怕沒有這件事情的發生,如果羅伯斯庇爾轉變了自己的態度,決定處死這幫人,國務委員會也會毫不猶豫的支持他。

然而在這個時候,羅伯斯庇爾以戰時總統的身份宣布要處死這些人,卻讓本身就不打算反對他的人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威壓。

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知了這件事情,發現原本略顯弱勢的羅伯斯庇爾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無比強勢,甚至動用武裝力量解決掉了這群背叛者。

盡管這并不違反法蘭西共和國的法律規定,只是羅伯斯庇爾這出乎尋常的行動方式讓很多人對他有了極大的改觀。

一度認為羅伯斯庇爾不能很好地把持權力且略顯懦弱的人紛紛拋棄了自己原本的想法,他們開始意識到,羅伯斯庇爾是一個強權領導人,他手握兵權,擁有繞開政府直接辦事的能力,并且法律上也支持他這樣做。

羅伯斯庇爾開始彰顯自己的權勢和地位,他開始展現出自己的強勢的一面,他不再退讓,不再妥協,不再猶豫,而是恢復了曾經“不可腐蝕者”的風采。

這樣一個擁有強制執行力和強制執行意志的總統,毫無疑問是值得所有人敬畏的存在,于是那之后僅僅三天,最高法院院長康巴塞雷斯便全面開始了審判布里索派系的公開審判。

這場審判在曾經處死路易十六的行刑臺上進行,國務委員會的所有成員和最高法院的所有成員都參加了這次不同尋常的審判,與此同時,前來圍觀的巴黎群眾也人數眾多、人山人海。

可以說這勢頭完全不遜于當時處死路易十六的時候。

為了確保安全,羅伯斯庇爾調動了自己的總統衛隊,一千名總統衛隊的士兵荷槍實彈維持秩序,而原本應該負責此事的公共安全部的治安巡邏隊則沒有執行這個任務。

包括公共安全部部長馬拉也沒有出席這次審判大會。

外部流傳的原因說是馬拉原本想要出席,但是他的病情忽然加重,不得已只能進入醫院進行治療,而無法出席這場審判大會,所以這場審判大會就由羅伯斯庇爾和康巴塞雷斯一同主持。

不過國務委員會的內部人員都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回事。

事情的緣由,是馬拉在審判大會之前還提出了一個要求,說想要把羅蘭夫婦一起拉出來審判。

他認為雖然羅蘭夫人在這件事情上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羅蘭本人并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作為交通部長、作為共和國政府的一員,明知這件事情卻沒有告訴任何人,所以可以認定羅蘭對共和國政府的忠誠是值得懷疑的,所以馬拉要求除惡務盡。

就算最后可以放過羅蘭夫人,但是作為交通部長的羅蘭是不能被放過的,一定要處死,以此斷絕任何人背叛共和國政府的小心思。

不過羅伯斯庇爾駁斥了他的這一要求。

羅伯斯庇爾認為羅蘭夫人立下的功勞非常重要,甚至是關鍵性的功勞,而她對于共和國政府所提出的唯一一個請求就是保全他們夫婦兩人的生命安全,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物質和權力上的要求。

如果連這個要求共和國政府都不能滿足,那么共和國政府在這件事情上所扮演的角色未免太過于狠辣無情了。

而且羅蘭夫婦并沒有實際上做了什么對共和國政府不利的事情,所以羅伯斯庇爾不同意馬拉的意見。

如果放在一個月前或者這一個月當中的任何一天,由馬拉和羅伯斯庇爾產生了這樣的爭執,羅伯斯庇爾大概率是要輸掉的。

馬拉會在丹東和埃貝爾的支持下在國務委員會內部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從而駁斥羅伯斯庇爾的意見,讓羅伯斯庇爾品嘗失敗的苦果。

但是這一次,情況不一樣了。

完成了平叛任務之后的羅伯斯庇爾的強硬超乎馬拉的想象。

他再一次的展現了自己不可腐蝕者的形象與堅定的意志,面對空前強硬的羅伯斯庇爾,別說國務委員會的委員們了,就算是馬拉本人都沒有能夠堅持到最后。

他們面對羅伯斯庇爾的堅持,忽然變得軟弱無力。

曾經,就算是羅伯斯庇爾用同樣的態度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大家都有投票否決的氣勢,可是現在,面對同樣表情的羅伯斯庇爾,有些人甚至連發起投票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個世界的某些事情總是改變的非常快、毫無蹤跡,讓人捉摸不透。

于是這件事情就按照羅伯斯庇爾的意志去辦理,羅蘭夫婦被認定為無罪,不需要參加這次審判,而整個審判過程也沒有出乎任何人的預料。

康巴塞雷斯沒有推翻羅伯斯庇爾提出的任何決議,包括用叛國罪處死布里索派的成員們等等決議,康巴塞雷斯甚至可以說是忠實地執行了羅伯斯庇爾的意志。

在這件事情上,最高法院似乎也完全遵從了羅伯斯庇爾的意志,從最高法院正式宣判的這一刻開始,羅伯斯庇爾的權力得到了鞏固,他作為戰時總統的地位也同步得到了鞏固。

審判宣布之后,在巴黎市民的歡呼聲中,羅伯斯庇爾登上了行刑臺,面向巴黎的群眾們發表了一次演說。

他表示,作為法蘭西共和國的第一任總統,他將用自己的生命捍衛共和國政府,他將用自己的一切捍衛共和制度在法國的落實,決不妥協。

他向所有市民莊嚴宣告,除非他死,否則任何一個試圖復辟王權和專制權力的人都會被他以最堅決的態度碾碎,就算整個歐洲所有的國王都聯合起來向法蘭西發動進攻,他也有絕對堅強的意志和絕對的決心去獲得這場衛國戰爭的勝利。

“法蘭西的共和不可能失敗!法蘭西的人民不可能失敗!革命群眾們!我們大家要聯合起來展開堅決的行動,用我們的拳頭,用我們的槍,用我們的意志,告訴那些該死的王權專制者們!共和主義者不畏懼任何挑戰!

我!法蘭西共和國總統馬克西米連·羅伯斯庇爾將永遠站在你們的身前,用我的血肉身軀捍衛法蘭西共和國!捍衛巴黎!捍衛你們所有人!只要我還能呼吸,只要我還能說話,就沒有人可以改變這一切!”

羅伯斯庇爾的演說引起了人民群眾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與認同。

或許有些人并沒有聽清楚羅伯斯庇爾說的是什么,但是其他人歡呼了,他們也跟著一起歡呼了,整個巴黎都跟著一起歡呼了。

國務委員會和最高法院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成員被羅伯斯庇爾的演說打動。

他們漲紅了臉,站起了身子,跟著羅伯斯庇爾一起振臂高呼。

“法蘭西共和國萬歲!”

“法蘭西人民萬歲!”

“法蘭西大革命萬歲!”

如此的呼喊聲響徹云霄,甚至于遠在醫院當中進行治療的馬拉都能聽到。

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的時候,醫生和護士們都忍不住的竊竊私語,而馬拉的臉色則變得非常難看。

法蘭西共和國的局勢從這一刻開始發生了劇變。

站在國務委員會隊列當中的趙長安和身邊的韓累目睹了這一切,對于這一切,趙長安顯然是非常滿意的。

“我曾一度以為這個羅伯斯庇爾是沒有辦法扶持成功的,甚至有可能我們需要在其中發揮出非常重大的作用,然后才能挽回法蘭西的共和國。

但是現在我發現我的看法可能有些錯誤,羅伯斯庇爾雖然在能力上和大總統無法相提并論,但是在對維護共和國的意志上,他的意志不輸于大總統。

他堅定的相信共和制度,堅定的擁護共和國,比起那些嘴上說一套心里是另外一套的人,他要干脆的多,咱們選對了人,看起來,咱們可以放心的和法蘭西簽訂一些經濟上的合作條約了。”

韓累看著正在行刑臺上對巴黎市民們發表激情演說的羅伯斯庇爾,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確實,要說能力的話,他當然遠遠不如大總統,不過他站在這行刑臺上向人們發表演說的模樣,都讓我看著有那么一點點大總統的影子,雖然這個人的確有點死腦筋,不過他對于共和國的擁護,應該是真誠的。”

“不是真誠的擁護共和國的人,說不出這些話,裝不出這個樣子,這是大總統告訴我的。”

趙長安輕笑道:“除非他連自己都能騙過去,否則,他絕對沒辦法調動自己的情緒。”

兩人說話間,羅伯斯庇爾的演說已經完成了。

在人們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最高法院院長康巴塞雷斯當著所有圍觀人群的面正式宣布了以布里索為首的布里索集團重要人物們的集體死刑。

他們將以背叛共和國的罪行被處以極刑,并且立刻執行。

就在這斷頭臺上,就在這曾經處死過路易十六和瑪麗王后的斷頭臺上,這些人將為他們的愚蠢行為和癡心妄想付出慘重的代價。

沒有人會為他們求情,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死的很可惜,在革命群眾的眼里,這些人就該死。

布里索被推上斷頭臺的時候,整個人很是驚恐。

他的雙腿已經沒有力氣,甚至已經走不動路,需要負責行刑的人拖著他,把他一路拖到了斷頭臺上。

面無表情的劊子手桑松主持了這次斷頭行動,面對被嚇得面色慘白、身體顫抖的布里索,桑松甚至感覺他還沒有路易十六和瑪麗王后那樣的鎮定。

桑松是個有學識的人,他和大部分圍觀的人不一樣,他很明顯懂得什么是王權專制,什么又是共和。

只不過在他這樣的劊子手看來,王權專制也好,共和也好,都要通過他來殺人。

從這一點上來說,二者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桑松面無表情地執行了這一次的死刑,在布里索林中的哀嚎聲中,他十分順利地斬斷了布里索的頭顱,然后拎著頭顱,按照慣例向周圍的巴黎市民們展示。

巴黎市民們熱情的歡呼著,他們又一次取得了革命的勝利,他們成功的捍衛了法蘭西的共和國制度。

他們向所有人證明,他們不僅能推翻王政,也能夠在居心不良的人的面前捍衛來之不易的革命果實。

法蘭西的共和,被捍衛了!

目睹了這場激動人心的行刑之后,趙長安和韓累沒有留到最后,沒有去親眼目睹更多的人被殺死。

趙長安很快就回到了大使館,將在巴黎發生的事情寫成報告,派人乘船返回國內,把這份報告交給趙學寧。

他需要讓趙學寧知道在巴黎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他可以更好的判斷接下來中華聯邦到底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去面對法蘭西共和國以及即將發生的更加劇烈的歐洲的王權專制國家對法蘭西共和國的集體絞殺。

趙長安確信,這件事情發生之后,歐洲的君主們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法蘭西共和國越發強大的。

而法蘭西共和國也不會在取得了法國革命的勝利之后就止步不前。

雙方注定無法互相共存,不是共和推翻專制,就是專制絞殺共和。

而中華聯邦的選擇,在某種意義上也會主導整個歐洲乃至于整個世界歷史的轉變。

作為這顆星球上僅有的少數幾個能夠決斷世界歷史走向的棋手,趙學寧在法蘭西發生劇變的這段時間里,一邊在密切的關注著法蘭西的局勢,一邊也在用自己絕大部分的精力去推動中華聯邦的進一步發展。

想要改變世界,他需要龐大的力量,這份力量不是他自己可以給出的,必須要由整個中華聯邦共和國集體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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