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琪臉上有血跡滲出來,張西瓜嚇了一跳,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在她的頭部有一道小小的傷口,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碰撞到的。他雖然說了要救李曉琪出來,短時間卻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這時的李曉琪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想起她曾經的飛揚,張西瓜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望著委頓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李曉琪,張西瓜咬咬牙輕聲道:“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說完從懷中取出靈官令牌,然后盤坐在地上,將令牌放在雙手之中閉上雙眼,大聲道:“天地同生,穢除愆。煉化九道,還形太真。百官納靈,節節受新。清虛掩映,內外敷陰。度命延生,吉日良辰。金童玉女,為我執巾。玄臺紫蓋,冠帶其身。使我長生,天地同根。”
咒語聲中令牌發出紫青色的光芒,張西瓜將令牌豎著拿在手中,斜指李曉琪的眉心,令牌發出的紫青光芒聚而不散,朝李曉琪的眉心猛然一閃,紫青光芒沖進她的眉心,李曉琪全身猛然一震,身體突然弓了起來,接著砰一聲又摔落到地上,整個人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張西瓜額頭已經見汗,口中咒語不停,令牌上又閃出一道紫色的光芒朝李曉琪的眉心射去,一連三次,李曉琪突然全身顫抖,抖得像是得了癲癇,張西瓜不敢再用令牌去射她的眉心,急忙抱起她使勁搖晃:“李曉琪,你醒醒,醒醒啊……”
劇烈的晃動下,李曉琪動也不動,這一下張西瓜也沒了主意,剛才令牌發出的紫青色光芒是驅逐邪術的神咒,但看李曉琪現在的模樣,雖然她的癥狀是失魂,卻跟先前的失魂大不一樣,先前李曉琪失魂是真的失去了魂魄,所以他才會和揚帆去冥界找回她失去的魂魄,但現在李曉琪的情形卻是有人在她體內封印住了主魂。
張西瓜沉思了一下從挎包中掏出兩張黃符,貼在李曉琪太陽穴兩側,然后手舉令牌,大聲念起金光神咒:“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誦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氣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念誦之聲在空曠的停車場來回飄蕩,一瞬間整個停車場充滿了強大的浩然之氣,令牌更是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而在李曉琪太陽穴兩側的黃符同樣發出金色的光芒,張西瓜見時機已到,再不猶豫將令牌猛然印在李曉琪的眉心中間,這一次李曉琪身上的金鈴突然清脆的響了起來:“叮鈴鈴……”
鈴聲一響,原本動也不動的李曉琪突然猛吸了一口長氣,雙眼霍然睜開,身體奇異的弓了起來,接著一軟癱倒在地上,只是這一次李曉琪有了反應,她茫然的看著張西瓜虛弱的道:“你,你是張西瓜……這,這是什么地方……”
張西瓜見他認出了自己,心中一喜,急忙道:“沒錯,是我,是我啊,你終于是想起我來了。”
“這是什么地方?我們在哪里?咦,你抱著我干什么?”李曉琪問了兩句,發現自己在張西瓜的懷里,立刻掙扎著想要躲開,但是她剛一動全身卻像是被針扎一樣的刺痛,她忍不住呻吟一聲又躺倒在張西瓜的懷中。
張西瓜混不在意,仍然抱著李曉琪笑道:“你沒事就好了,這里是紐約,你給我和揚帆留下了一張紙條,還寫了三個六,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紐約?”李曉琪嚇了一跳:“我記得自己剛回魂身體還很虛弱,怎么轉眼就到紐約來了?而且我沒給你倆留過什么紙條啊,我原本打算的是,等身體好一些了去找你們,西瓜,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快告訴我?”
張西瓜聽見她這么說,心中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推測果然沒錯,李曉琪肯定是在神魂剛回到身體,正虛弱的時候,被人趁虛而入封印住了神魂,成了別人操縱的木偶。可李曉琪是佛家子弟,她身上的金鈴更是一件無上法器,誰有這么大的能力,能通過她懷中的金鈴將她的神魂封印?而且在封印了她的神魂后卻沒有拿走她的金鈴。
想到這里張西瓜也是滿心疑惑,好奇的問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那你還記得我和揚帆幾人去冥界救你的事情嗎?”
“我當然記得了啊,對了,丁羽怎么樣了,你們有沒有救回來她?”張西瓜聽見她問起丁羽,神情一黯,嘆息著搖搖頭。李曉琪見他這個樣子,楞了半天掙扎著坐起來,四周看了看,發現這里是一個停車場,她搖搖頭心中涌起一絲不安,著急的問:“張西瓜,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快跟我說說。”
張西瓜無奈的嘆息一聲:“自從救了你回來,丁羽死去,揚帆就變得失魂落魄,整個人傻了一樣,什么都不想做,你也能想到丁羽的死對他來說是一個多么重大的打擊,他還把這一切都強壓在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丁羽,就這樣我和林遠跟他回到了東北……”張西瓜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聽到揚帆變成那個樣子李曉琪也很是黯然,但當張西瓜說接到她留下的紙條,他們幾個來到紐約后,她臉上變了顏色。
張西瓜說完,李曉琪著急的問:“我沒有做出傷害你們的事吧?”
張西瓜忍不住扭頭看了一下撞毀的汽車,李曉琪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呆了一下小聲道:“對不起,這都怪我……”
“你這是什么話?怎么能夠怪你呢?你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何況你都失去意識了,要怪也怪你封印住你神魂的人,不過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嗎?”
李曉琪沉思了一下道:“我有金鈴護體,就算被人封印住了神魂,可一旦恢復過來,還是能夠想起一些來的,西瓜,你幫我護法,我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來。”李曉琪說完,立刻盤腿坐下從懷中掏出金鈴,然后雙手捏了一個法決。
李曉琪輕輕晃動金鈴,隨著清脆的鈴聲念起大吉祥天女咒:“南無佛陀。南無達摩。南無僧伽。南無室利。摩訶提鼻耶。怛你也他。波利富樓那。遮利三曼陀。達舍尼。摩訶毗訶羅伽帝。三曼陀。毗尼伽帝。摩訶迦利野。波禰。波啰。波禰。薩利嚩栗他。三曼陀。修缽犂帝。富隸那。阿利那。達摩帝。摩訶毗鼓畢帝。摩訶彌勒帝。婁簸僧祗帝。醯帝簁。僧祗醯帝。三曼陀。阿他阿。婆羅尼。”
咒語聲中李曉琪進入了禪定,張西瓜對這一套已經不陌生了,但是李曉琪的咒語很快起,隨著咒語節奏加快,原本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看起來精神比以前好了許多,這一刻的李曉琪變得無比端莊神圣,像是一個九天之上的吉祥天女。
神咒聲中,張西瓜恍惚的看見從天降下無數美麗的鮮花圍繞在李曉琪的身邊,他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等在睜開,鮮花消失不見,李曉琪已經睜開了雙眼。
“怎么樣?回憶起什么來沒有?”張西瓜急急的問。
李曉琪皺眉道:“我想起來了,我記得神魂從冥界回到身體,可是我精神仍然很虛弱,所以一直在醫院養傷,本來想等傷好了就去找你和揚帆,但是有一天我身邊常給我換藥的一個護士突然換成了別人,沒錯,就是那個護士搞的鬼。當時我還問他常給我換藥的護士去那了?那個護士告訴我說她放假,當時我沒太在意,這在醫院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他給我打了點滴之后我主魂就變得越來越虛弱。”
李曉琪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張西瓜著急的問:“還有嗎?你還記起了什么?”
“打了點滴之后,我突然變得十分虛弱,常常多夢,那天晚上我恍惚中看見一個黑色的天使在我病房里,然后我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神圣的光芒,黑色的天使用一種誘惑的語調告訴我,跟著他走,他會幫我丟掉身上所有的罪,他會帶我去天堂……我經受不住這種誘惑,站起來跟著他走出了醫院,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什么都回憶不起來了。”
“又是黑天使!別人也曾經遇到過你這種情況,這么說來,病房里的紙條真的不是你留下來的?”
“不是我留下來的,我不記得留下過這樣的紙條,何況我要真想要通知你和揚帆,直接給你們打電話就好了,何必這么麻煩?你們的電話我又不是不知道。”
張西瓜點點頭突然問:“你陽歷的生日是86年的6月6日嗎?”
李曉琪一楞:“不是啊,我陽歷生日是10月9號啊,你問這個干什么?”
李曉琪一說完,張西瓜臉色立刻一變:“不好,我們中計了,李曉琪,你被別人利用了,別人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把你帶來紐約。目的就是引開我,揚帆危險了。”
他話音剛落,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現在知道太晚了,你們沒人會走出這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