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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過蕭語晗后,建安帝和俞太后去見平王。
“平王!”建安帝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瞪了過去:“你可知錯?”
平王手中的匕首早已被奪走,全身被五花大綁,想動根手指都不易。一雙眼睛中充斥著憎恨的火苗,死死盯著建安帝。
“呸!我有什么錯!”
“你設局誣陷我兄長,削了他的王位,令他去守皇陵。如此還不滿意,又害死了我母妃!”
“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我不怕你。你想殺就殺了我吧!讓朝中百官看看你的丑惡嘴臉,令所有百姓都看清你的真面目。也不必后世,天底下人人都知你這個新帝以殘害手足為樂事,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你!”
說完,用盡全力,將積蓄了許久的唾液猛地吐了出來。落在建安帝的衣襟處。
建安帝鼻子都氣歪了,快步上前,揚手狠狠扇了平王一巴掌:“混賬!你竟敢這般和朕說話!”
啪地一聲脆響后,平王臉上多了鮮紅的五指印記,一張臉被扇向一邊。口中溢出一絲鮮血。
平王遭此重重掌摑,卻未懼怕,也未低頭認錯,轉過頭來冷笑不已:“是被我說中痛處,才會如此惱羞成怒吧!”
“你如此對待你的兄弟。待日后你雙目一閉,你有何臉去地下見父皇?”
建安帝太陽穴突突直跳,一張臉孔鐵青,怒道:“朕無愧于心!也無懼日后和父皇相見之時!你信口雌黃,污蔑于朕,朕絕不輕饒……”
“皇上稍安勿躁!”俞太后冷不丁地張口打斷怒不可遏的建安帝:“平王尚且年少,素日又乖巧聽話。定是有小人在背后挑唆,才令他對皇上生了誤解。”
“皇上不妨命人將平王身邊伺候的人都召來,仔細問上一問。”
“待找到這個無事生非的小人,皇上定要嚴懲!以儆效尤!”
再氣再怒,平王也動不得!
至少,眼下不能動!
不然,身為天子,對一個尚未成年的兄弟下毒手,傳出去委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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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體統!一個殘害手足的名聲,更會牢牢扣在建安帝的身上。
俞太后一席話,如醍醐灌頂!
建安帝終于從憤怒中驚醒過來,感激地看了俞太后一眼:“母后說的是,兒臣一時疏忽,倒未想到這一層。”
俞太后目光一掃,又看向想和仇人拼命卻被捆束住不能動彈半分的平王:“平王!哀家問你,到底是誰在你耳邊說過,麗太妃是被人害死的?”
俞太后積威甚重,平王敢對建安帝怒嚷,對著俞太后卻無此膽量。咬牙憤憤道:“誰也沒說。我又不是三歲孩童,更不是傻瓜。難道看不出來想不出來?”
“母妃病了這么久,那些太醫輪番來給母妃看診,總開些不溫不火的調理藥方。怎么喝都不見效。”
“母妃身邊伺候的宮女都被打發走了,換的都是陌生臉孔。母妃每日為皇兄掛心,心情陰郁,連排解之人都沒有。哪里還能好的起來?”
“母妃就是這樣被一點點磨搓至死。”
“我知道總會有那么一天。卻未想到,母妃連今年都未撐過去便死了。父皇逝世才一年,母妃就活不成了……”
淚水涌出通紅的眼眶,平王的聲音里滿是絕望悲涼,還有徹骨的恨意:“盛澈!你已經坐了龍椅。這天下都是你的。我皇兄爭不過你,只能做一個藩王。你為何還不肯放過他?不肯放過我母妃?”
“你是不是要將所有兄弟都害死,心里才能踏實?”
“你心胸狹隘,錙銖必較,自私狠辣刻薄寡恩無情無義……”
圣人也禁不住這般狠毒的咒罵!
更何況,建安帝確實如平王所言,心胸狹隘錙銖必較。被平王這一番怒罵,建安帝目中的怒火已燃到了極點,面色也陰沉到了極點。
“住口!”
俞太后也怒了,目光冷冽如冰:“來人,將平王的嘴封住!”
一聲令下,立刻有武使宮女上前,將一團布塞入平王口中。
平王目中幾乎快噴出了火星,口中嗚嗚嗚地亂喊,
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建安帝快噴出七竅的怒火,也終于稍稍回爐。擠出一個僵硬至極的笑容:“總讓母后煩心,兒臣委實羞愧難當。”
俞太后淡淡道:“哀家為你操心,也是應該的。”
“平王刺傷蕭氏之事,傳出去太不體面,也有損天家顏面。哀家已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枉自非議。”
“皇上不必急著處置平王,待將此事調查清楚,再做決定也不遲。”
建安帝沉聲應下,目中卻閃過一絲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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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已經說得清楚明白了。彈壓藩王是一回事,卻絕不能隨意殘殺手足。否則,定會生出亂象,后患無窮。
天子一言一行,皆在眾人眼底。豈能任性妄為?
希望建安帝能冷靜清醒,想明白此中道理。
俞太后對宮廷的掌控力,確實令人心驚。
一聲令下,根本無人敢談論平王刺傷蕭皇后之事。便是進宮哭靈的貴婦們,回府后也不敢多言,三緘其口。
此事被生生壓了下來。
當然了,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諸如陸閣老李閣老等人,很快便知曉宮中變故。蕭尚書在府中更是心急如焚,卻又不便進宮探望。
便連守著皇陵的寧夏王,在隔日也收到了一封信。
前來送信的,是寧夏王的親衛。這個親衛,將寧夏王妃李湘如親手所書的家信奉上。寧夏王已知生母麗太妃病逝之事,一張臉冷凝如冰霜。看到李湘如的來信,壓根沒有打開的心思。
親衛鼓起勇氣提醒:“啟稟殿下,王妃叮囑過了,信中有要事!”
要事?
麗太妃已死了,還能有什么要事?
寧夏王心里驟然生出不妙的預感,冷著臉拆了信。
看完信后,寧夏王面上陰云密布,陰沉得快滴出水來。那封信被緊緊地握在手中,力道之大,似要將信紙捏碎。
到底是誰在暗中搗鬼,要害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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