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的尖叫聲頓時充斥著夜空,早就入睡的人們被驚醒。這是他們第一次被這樣的警報驚醒。
怎么回事?白天勝利的歡呼和午夜凄厲的警報之間的落差顯然太大,許多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各個高音喇叭里出來了陳海陽的吼叫聲:“敵襲,敵襲!”
海軍在接到薛子良的報告之后已經把戒備等級從黃色提高到橙色,所有戰斗人員集結起來進入各要點,同時派出了巡邏隊向一些可能被滲透的地點進行巡邏。
槍聲使得橙色馬上變成了紅色。戰斗狀態!
“海灘遇襲,所有人員到港口辦公室前集合!”
“海灘遇襲,所有人員到港口辦公室前集合!”冷清的營地里立即騷動了起來。各個宿舍和營房里都奔出了衣冠不整的人士。
街上到處是三兩成群的人在向烽火臺下狂奔。腳步聲和著高音喇叭使氣氛空前的緊張。
辦公室門口,馬千矚正在最后發布命令。
“……你們8個,先上炮臺幫忙開炮,王瑞相,你帶幾個滅火機去碼頭,防止敵人縱火破壞,林深河負責盡快把火炮運過去,不管用什么辦法,要快!其他人員由鄔德負責立即武裝起來,把守各要點,港口戒嚴。對了,通知百仞城和沿線全部進入戒備。對講機全都保持開通。好,現在,出發!”
通信中心接到博鋪遇襲的警報后,立即中斷了軍事頻道外的所以通訊頻道,保證了軍事頻道的傳輸需求。席亞洲命令教導營全體集合進入戒備。
“通知車庫備車!準備搭載增援。”席亞洲正對著對講機吼叫,忽然聽到車庫方向一陣轟鳴,一輛農用車上裝滿了人,正疾馳上路。
“這TMD是誰!”
“好像是獨孤吧?一色的黑裝備,肯定是工商執法隊了!”
“誰允許他用車的?”席亞洲要抓狂了。他最恨自己亂來的人。而且這么黑燈瞎火的,雖然不過12公里路,但是萬一敵人在公路上鬧點啥小手腳――誰也不能保證沿線的三座炮樓是銅墻鐵壁。
獨孤求婚一聽到頻道里的遇襲消息就帶著人在東門附近四處找人,他的工商執法隊早就吃飽了晚飯作鳥獸散,一時間喊不齊全,于是看見男的就立刻拉住,塞給他一把砍刀,要他立刻在工商所大樓前集合。然而此時多數人已回宿舍睡覺,在東門這邊游蕩的人加上他自己,也就10來個。
趕緊把工商所庫房里的私貨拿出來,這些東西當初他可是死皮賴臉才從計委搞來的,當然計委肯給他的一個原因是這類裝備是通過他的渠道才搞來的。
一隊穿著黑色防刺服的隊員站在工商所前的院子里,獨孤求婚是同樣著裝。平頭,眉骨突出,目光冷峻。
“同志們!”他一臉嚴肅的沖著這十來個還帶著睡意的男人說道,“博鋪被敵人襲擊了,那是我們的重要基地和根本,現在,我們去保衛圣船,保衛穿越大業!”
“我們宿舍里有槍,我去拿一下……”有人提出要拿槍。
按照第一次反圍剿之后的戒備方案,每個宿舍里都至少配有一支武器,平時用來操練,緊急的時候就可以迅速武裝起來。
“來不及了!”獨孤求婚一臉嚴肅,“穿越大業在危急中,現在,出發!讓這個時空的人看看這個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名字!”
他轉身向門外走去,身后立刻跟上了十名隊員,他們的背后印著紅色的兩個大字。
他對剛剛爬起床拖著一支5連發獵槍趕來的東門吹雨道:“東門,這邊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好了。”東門被獨孤那狂熱嚴肅的眼神嚇了一跳,他不會是激動過度失心瘋了吧?
東門吹雨拳打腳踢的把躲在宿舍里的警察們都給叫了起來,要他們準備好腰刀和盾牌準備肉搏。這時候慕敏也提著支手槍匆忙的趕來了,明朗一臉不滿的跟在后面――難得老婆下班沒事,好早點休息,談談人生,說說理想和感情問題……
“你帶著警察戒備,我去屋頂看看。”說著東門就爬上工商所大樓的屋頂,往海灘望去。可惜什么都沒看到,不過聽說前邊情況不太好。嘴上忍不住嘟囔起來:“一幫自已為是的家伙,要是按作戰預案早做準備,也不之至于現在如此被動。幾乎每次敵軍來襲完全是倉促應戰。一定成攻,不表代次次成攻。”
月光穿過樹林在熄滅篝火的營地中投下斑駁的陰影,沒有任何光亮的帳篷中傳來幾聲被刻意壓低的咳嗽聲,盡管已經放輕腳步,巡邏的腳步聲還是顯得愈發的響亮。灘頭那邊傳來隱約的槍聲。
小民就是命苦啊,放哨不算,橙色警報一出,又得帶著兄弟們去巡邏。這烏漆墨黑的夜晚,要真和敵人打交手戰,譚明還真有點腿抖。
這時,前面營地一角的樹叢中傳來輕微的噼啪聲,聽起來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譚明直起上半身,打了打手勢,向在陰影中埋伏的弟兄們示意那里有問題,就帶領著4個海兵以盡最大可能的輕手輕腳的姿勢向那邊摸去。
一張卷頭發高鼻子的赫然出現在我面前!樹叢長臉了!
“靠!”他抬起手就是一槍。
“嘭!”隨著巨大的一聲響,海盜的剛發出一半的大喊被扼殺在喉嚨中,他也順勢躥進最近的工事,脫離己方的射擊線。身后,營地中和樹叢中的槍聲一下子都爆發出來,子彈在樹叢中發出嗖嗖的聲音,還幾顆子彈在身邊濺起泥土。海盜們高叫著從樹叢中跳出來,沖向營地。3個土人手下已做鳥獸散,現抓的壯丁就是不管用啊。剩下一個也揚面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被誰打中,就當是海盜打的吧。
哆哆嗦嗦的給手槍裝上子彈,對著海盜群開了一槍,雖然沒打中,但是已經穩定了許多。射擊,裝彈,射擊……營地中的子彈拖著紅光海盜飛去,瞬間讓譚明有了種看煙火的感覺。
海盜對臨高角的第一次滲透很快就被打退了,半自動步槍的火力顯然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但是這并沒有減輕穿越軍的壓力。港灣里的火光一閃,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開火了,炮彈呼嘯著落在臨高角的邊緣的海水里,濺起一排水柱。
“快,撤退!”對講機里傳來的李海平的聲音,他是營地的總指揮。
幾個穿越者帶著海兵扭頭就跑,整個臨高角都在這艘大船的炮火射程之內,繼續堅守等于送死。
阿拉貢內斯借助炮口的火光,滿意得看到幾十個人在逃跑。登陸的海盜正從樹叢里沖出來追殺。火槍再厲害,能有這24磅的大炮強大么?阿拉貢內斯志得意滿的下令劃艇繼續前進,船身與臨高角保持平行的狀態,不斷的噴吐著火光和濃煙。
正在混亂的當口,一道雪亮的光芒如同利劍一般從烽火臺上劈了下來,在海面上逡巡數次之后,牢牢的盯住了西班牙大帆船。
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在燈柱下緩緩移動,猶如一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
“開炮!”李迪顧不得欣賞。
炮臺上的12磅大炮轟鳴,炮彈落入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旁濺起浪花。隨即沿岸已經完成的炮臺和剛才臨時拉到岸邊的大炮都相繼開火。
“上帝!這是魔鬼的妖術!”當雪亮的光芒牢牢的攥住西班牙大帆船的時候,阿拉貢內斯發出了絕望的吼叫,如同卡斯蒂利亞夏日般最灼熱的陽光怎么會在午夜亮起,有幾個水手因為試圖尋找光源而被照瞎了眼睛,在甲板上痛苦的打滾。
“把教士叫上來!”他吼叫著。
船上當然沒有什么教士,但是有個叫崗薩雷斯的老兵,會背圣經,還會給人畫十字治病,算是船上唯一的宗教“人才”了。
這位西班牙“神棍”被從底艙叫了出來,顯然他對自己的信仰并不是太有信心,從胸口哆哆嗦嗦的摸出一個十字架來,還沒等開始念經文,一枚12磅炮彈擊中了甲板,碎片橫飛,幾個水手慘叫著倒下了,崗薩雷斯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似乎是為了平息恐懼,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的大炮都開始轟擊,炮彈擊中的石塊炸裂出許多碎片,在空中飛舞,這種碎片比炮彈更嚇人。臨高角上沿著海岸線的陣地都被放棄了,海盜們雖然在第一次戰斗中死傷慘重,這會又不顧生死的涌了上來。
“距離100米,霰彈!”黑暗中聽到林深河在土壘上的喊叫。
“轟”火光一閃,一門12磅山地榴彈炮噴出長長的火舌和幾百個小鐵球,被后坐力推著跳躍著從土壘上翻倒下去。已經踏上海灘的海盜們頃刻間倒下來一半,
“快,拖上去。”
臨時炮手們趕緊把摔到土壘內側的山地榴扶起來,七手八腳的往上推。這種炮的耐用性果然不是蓋得,火炮完整無缺。
“75米,雙份霰彈!”
營地四周的炮樓的探照燈全部打開了,這些舞臺用、城市裝飾用探照燈雖然比不上防空,但是亮度和照射距離也足夠駭人了,把海盜們照射的頭暈眼花,從土壘上不斷發射出來的雙份霰彈猶如死亡之網,在人群中收獲著性命。臨高角上的海盜再一次潰逃了,一些人逃到岸邊跳水逃生,期望爬上船只,另一些人慌不擇路的沖了臨近的紅樹林里。營地里的炮火也隨即跟了過來,枝葉在子彈和炮彈的摧殘下四散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