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冰冷墨黑的鐵制面具,殷行的目光帶著幾分苦澀:“小景叫起來好聽,聽起來也更親切一些。我喜歡這樣叫你……”
他聲音里帶著幾分淺淺的哀求:“反正再過不久我就要離開了,在我離開之間,就叫我這樣叫你不行嗎?”
許是他的目光實在太過懇切,讓時景無法拒絕,她終于還是無奈地應下:“隨你吧,你愛叫什么叫什么,那是你的事。”
罷了,都容許他同睡一屋了,還差個親昵的稱呼嗎?
她擺了擺手,便徑直往前面行去。
殷行的眼中終于有了笑意:“小景,等等我!時辰不早了,你餓了嗎?前面有家慶豐樓,很好吃的,我帶你去吃啊!”
長生殿內,時皇后正靠在美人榻上捂著暖爐看書。她雖然生得不算美麗,但氣質雍容華貴,滿身的書卷氣息如蘭。
這時,外頭一陣吵嚷打破了殿內的平靜。
她皺了皺眉:“容尚宮,外頭出了什么事?”
容尚宮連忙跑了進來:“是申儀公主。公主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鬧著脾氣呢,太子殿下正在勸慰她。”
她想了想,壓低聲音說道:“好像是與燕國的和親有關。”
時皇后皺了皺眉:“叫他們兩個都進來,在外頭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話!”
申儀公主一見到時皇后便哭著撲了過去:“母后,求您救救女兒吧!”
時皇后一邊撫著女兒的后背,一邊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把話說清楚,卻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讓我怎么幫你?”
在一旁的太子殿下連忙說道:“燕國的使節團送來了帖子,他們五日后就能到京都城了,父皇剛才召我與申儀過去,讓我們兩個負責接待使節團。”
他頓了頓:“父皇對申儀的態度有些冷淡,所以妹妹就胡思亂想起來,覺得父皇這是在試探她對和親的看法……”
哪怕貴為一國大公主,但到底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女孩,自小被捧在手掌心上長大,沒有經歷過這些。
申儀被嚇得不輕,一出皇極殿就哭了。
時皇后冷笑道:“就這?”
她面色嚴肅地對著申儀公主說道:“陛下讓你和太子一起接待使節團,這是因為使節團中除了燕國的七皇子外,還來了一位公主。你連這點都沒有搞清楚,就只知道大哭大鬧嗎?申儀,你可太令我失望了。”
申儀公主的眼淚本來已經止住了,但被母后一句“失望”又勾了出來。
她哭哭啼啼說道:“父皇沒有提及燕國公主的事,他非讓我去接待,難免我就會錯了意。母后,是我不對,我不該鬧的!”
太子殿下也為妹妹求情:“是的,母后,父皇并未提及,我也只是隱隱聽說過此事。妹妹年紀小,一時害怕也是有的,還請母后別再生氣了。”
他輕輕拉了拉申儀公主的衣袖:“好了,別哭了,擦干眼淚,莫要再讓母后擔心了。”
時皇后到底還是不忍,將女兒摟在懷中親自給她擦眼淚:“你這孩子,總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怎么就不好好想想,此次是燕國有求于我們,是他們要拿出誠意的時候。
而你是慶國的大公主,你父皇如此驕傲的人,怎可紆尊降貴,讓燕國占了我們的便宜呢?”
她嘆口氣:“傻申儀,你以后可萬不能再聽風就是雨了。幸而剛才有你哥哥在,否則你哭鬧之事傳到你父皇的耳中,必要惹他生氣的。”
申儀公主想了想,終于明白過來。
她臉上還掛著眼淚,可語氣里已經是克制不住的欣喜了:“對啊,母后,燕國有求于我們,父皇怎可能將自己的公主下嫁?我這是嚇傻了頭腦,才會誤會父皇!”
時皇后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問道:“申儀,是誰一直在你耳邊與你說這些的?”
太子殿下連忙說道:“對不起母后,起先是我跟申儀提起過和親的事,當時她與小景鬧了些誤會,我怕矛盾鬧大不好,所以才拿此事來嚇她的。”
他很是愧疚的樣子:“我只是沒想道,申儀竟將此事當了真,還怕到這般地步,都是我這個當兄長的不好。”
申儀公主忙道:“哥哥不必自責,也是我自己不好。”
其實,說“和親”提得最多的,還是她最好的朋友周溫婉,但溫婉也是擔心她遠嫁,是一番好意。
她抬頭看了一眼時皇后嚴肅的神色,想了想還是沒有將閨蜜的名字說出來,生怕母后誤會溫婉是個挑撥是非的長舌婦。
溫婉一直以來都對太子哥哥十分傾慕,還想著將來若有機會要進東宮的……她不能斷了閨蜜的姻緣。
這樣想著,申儀公主說道:“母后,說起來還是因為父皇太過偏心慶陽,孩兒心里氣不過,才會忘記了自己大公主的身份,才會誤會父皇會將我送去和親。”
她偷偷看了一眼時皇后:“母后,是女兒錯了,以后我不會再這樣!”
提到時景,時皇后的臉色有些凝重。
她嘆口氣說道:“申儀,小景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所以你不必將她看成是對手。”
而陛下之所以疼愛小景的原因……
時皇后目光冷了一瞬,隨即又恢復如初:“好了,我有些倦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申儀公主滿腹對時景的不滿,可是終無法向時皇后傾訴,她只能行了禮退下:“那女兒告退了。”
太子殿下也跟在她身后出了長生殿。
雖然和親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但申儀公主的心情并沒有十分好起來。
她委屈地向太子問道:“哥哥,明明我才是父皇的女兒,慶國的大公主,天之驕女,可為什么所有的人好像都更喜歡慶陽呢?”
太子一愣:“沒有啊,申儀你為何要這樣想?哥哥就更喜歡你。”
申儀公主幽幽嘆道:“小時候,我想和蘇家五公子一起玩,他總是偷偷地甩開我,卻總整日跟慶陽混在一起。長大后,我喜歡上了蕭世子,但他總對我避而不見,我甚至連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傻妹妹,蘇五公子是慶陽的表哥,他們親近是自然的。你計較這個做什么?至于謹安,他確實與你不親近,但他跟慶陽也沒有任何關系啊。”
申儀公主的眼神幽怨極了:“哥哥,那日我親眼看見蕭世子等著要與慶陽說話,是慶陽不愿意理他……他……他們之間……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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