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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宴雖是莊妃娘娘一手操持,但宴會這日她卻不好親臨,只好托了她娘家大嫂寧遠大將軍府的大夫人代為主持。
送出去的請柬非富即貴,都是京都城中一等一的勛貴子弟,再加上還有燕國七皇子和九公主蒞臨,大夫人哪敢托大?
莊妃娘娘便請了靖南王妃委以重任。
原是一家親戚,莊妃娘娘的忙靖南王妃總是要幫的。
何況,先前王妃生辰時叫禁衛軍給攪和了壽宴,讓她好一陣子下不來臺,正好也趁著這次機會重整旗鼓,重新恢復她京都城第一貴婦人的尊嚴。
靖南王妃便攬下了這差事。
到了梅花宴這日,王妃一早便來了,將所有的細節均勘查仔細了,約束好了下人,這才端坐宴花廳。
時景剛踏入花廳時,見到的便是這位老王妃優雅嫻靜地坐在一大瓶新鮮欲滴的梅花前飲茶的身影。
“慶陽見過靖南王妃。”
靖南王妃低垂的額頭上情不自禁閃過一絲厭惡,但再抬起頭時,她已經堆滿了諂媚:“慶陽啊,來坐。”
厭惡,來自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很難用言語來描述。
但諂媚,卻是因為深知當今陛下對慶陽郡主的寵愛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就連身上流著陛下血脈的三皇子都因得罪了慶陽而遭受一頓毒打。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不過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罷了。
但偏偏王妃又確實與慶陽這樣無腦莽撞的丫頭沒什么共同話題,只能尷尬地寒暄著:“近日可好?”
倒是時景,認認真真地注視了靖南王妃一通:“王妃是不是覺得冷?”
她看到王妃的嘴唇有些不同尋常地發紫。
靖南王妃搖搖頭:“不冷啊。怎么?慶陽覺得冷?這屋里通了地龍,暖得很,若是慶陽覺得不夠,我讓人再去點一爐炭。”
時景的目光動了動,悄悄地移到了王妃的手指甲上,不出意外,也有些發紫。
她抿了抿唇:“那倒也不必了。”
靖南王妃都提起了要加炭爐的心,卻又被她否決了,心里難免有些不快。
但一想到三皇子的遭遇,她再多的怒火也不好發出來,只能隱忍著:“慶陽,這座園子很是jing致,不如你先四處看看?說不定還能在梅林那邊遇到先到的幾位小姐呢!”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必在這兒拘著。”
時景點了點頭:“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起身向外走去,在轉角處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對前來相送她的靖南王府大夫人說道:“我剛才看到王妃臉色有些不大好,又聽她呼吸急促,感覺她身子有些不大舒服……”
大夫人笑了笑:“勞煩郡主費心了。我母親每到冬季身上都有些不大舒坦,這是老毛病了,每日都有進補藥的。”
她回頭看了靖南王妃一眼:“先前我已經勸過她老人家了,今日天寒,在家養著便好,何必到這山上來吹冷風?不過,她喜歡熱熱鬧鬧的,不肯錯過這盛會……”
言下之意,大約是靖南王妃確實身體抱恙,但為了“不錯過這盛會”,所以她老人家還是帶病前來了。
時景聞言笑了笑:“大夫人心里有數那就好。”
她看靖南王妃嘴唇和指甲的顏色,以及那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不難判斷這位老王妃患有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
今日天冷,此處又在半山腰上,想必老王妃過來一趟甚是顛簸,而后又立刻從寒冬臘月中進了燒了地龍的暖房。
這一冷一熱的……
不過,既然靖南王妃這是舊癥,想必大夫人也有所準備,并不需要她操心什么。
時景沖著大夫人點了點頭,便徑直往梅林處去了。
“大夫人,王妃尋您呢!”
大夫人望著時景遠去的背影佇立良久,一直等到有人喚她這才回過神來。
“哦,我這就來。”
靖南王妃心里本就不快,又見大夫人送慶陽郡主遲遲未歸,不耐煩之色就更顯臉上了。
她好不容易見到了大兒媳,冷著臉問道:“怎么去那么久?”
大夫人笑著說:“郡主和我說了兩句話,耽擱了一會兒。”
她頓了頓:“母親,您尋兒媳婦有事?”
靖南王妃叨叨咧咧:“慶陽和你能有什么話好說?她那樣的人,面上賠個笑臉就夠了,你可不許和她多來往,沒得帶壞了我們王府的風氣。”
似是察覺到了這樣說話不好,她咳了一聲:“好了,我找你來是讓你去大門口親自引了沐陽伯家的五小姐進來。”
“竇五小姐?”
大夫人遲疑了一下:“母親給世子選定了?”
靖南王妃淡淡一笑:“八九不離十了。下人來報,竇五小姐的馬車馬上就要到了,你親自到門前去迎她,然后送到我這里來。”
她擺了擺手:“快點去。”
大夫人好脾氣地行了一禮:“是,母親。我這就去。”
時景一路往梅林處行去,遙遙便見著不少年輕姑娘已經聚集在那邊,折花的折花,嬉笑的嬉笑,全不顧外面那寒冷的天氣。
“郡主。”
她回頭:“霧月?你怎么不去和朋友們在一起玩?”
剛進這座別莊的時候,柳霧月在門口遇到了他國子監的同窗,就被人拱著走了。
她心里深知今日或許會遇到危險,所以這倒正中了她心意。
沒想到,這孩子轉啊轉,又轉回到了她身邊。
柳霧月沖她笑笑:“蘇五公子和江九公子他們都在前面的梅花塢中,我遙遙看見了郡主,這才跑過來的。”
他從斗篷里遞出來一個手爐:“外面天寒,郡主拿著暖暖手吧!”
時景也不客氣,她接過來看到這個手爐上還繪著蘭草,十分別致,意趣十足的樣子,不禁問道:“這是你從家里帶出來的嗎?”
馬車上其實也備了暖爐,但她嫌拿著麻煩,所以沒帶進來。
柳霧月笑著說道:“這是江九公子贈我們幾個的禮物,一人一個,都是新的。郡主放心,我也沒有用過的。”
他指著手爐上的蘭草,臉色有些微紅:“江九公子夸我氣質如蘭草,我……我覺得我當不得。”
時景笑了起來:“蘭草?咱們霧月怎么當不得了?”
她將手爐攏在袖子里說道:“行了,外頭冷,你的好意我先收著,等回了府,你朋友贈你的東西,自然還是要還你的。”
柳霧月點了點頭:“嗯。”
他看了時景一眼,忽然小心翼翼問道:“蘇五公子也在那邊,郡主要不要……跟我一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