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國師的倒掉

第126章 觀星

慶帝見時皇后轉身要走,立刻喝道:“回來!”

他皺著眉頭,仿佛很生氣的樣子:“皇后這是說的什么話?什么叫朕為了自己的面子就不顧小景的生死?朕對小景的真心,天地日月可鑒!豈是皇后三言兩語可污的?”

時皇后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慶帝,然后露出了笑容:“那臣妾就多謝陛下對小景的疼愛了!”

她頓了頓:“聽說國師最近歇地早,觀星臺的燈好久都沒有亮起來過了。這會兒快要黃昏了,還煩請陛下立刻就動身,免得去晚了擾了國師大人休息,那可就不好了。”

說罷,她再次福了一身,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慶帝氣得不行,多想將抓在手中的硯臺往她遠去的背影上扔過去。

但這么干動靜太大,顯得他好像被她幾句話就輕而易舉地激怒了一樣,白白讓那個可惡的女人得意。

不好。不好。

他深呼吸了幾次,總算調整好了心態:“皇后這是在挑撥我與小景的關系,其心可誅!”

若是國師大人真有法子能救小景,那他自然會費盡全力地求他一回的。

面子?面子比起小景的安危一點也不重要!

可是,國師大人未必有法子能救小景。

就算有,他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又不曾找到繼承人,若是出個什么岔子,未曾留下新任的國師人選就……

慶國若無國師,那必將天下大亂!

“陛下……”

慶帝抬起頭來,看到了有福公公:“郡主到底如何了?”

有福公公愁眉苦臉地搖搖頭:“不好。”

他嘆了口氣:“這五日來,郡主高燒不退,灌了多少藥都沒有用。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她是昏迷著,還是睡著了,連睜眼的時候都沒有……”

慶帝聞言很是震驚:“這么嚴重?”

有福公公點點頭:“奴才覺得,風寒倒是其次的,郡主不醒,主要怕還是因為……”

他偷偷看了慶帝一眼:“郡主悲痛過度,怕是她自己不想醒來……”

這事兒,風寒只是個由頭,多半還是心病。

慶帝沉下臉來:“一個琴師罷了,竟能如此影響到小景的心情,還好及時除掉了……”

他話題一轉,問道:“炎衛的人處理干凈了嗎?”

有福公公連忙說道:“處理干凈了。”

他看了陛下一眼:“當時的場面很亂,炎衛得手后就及時撤了,走的時候將死傷的兄弟都帶走了,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而他們這次使用的刀槍弓箭,都與之前東山別莊行刺的那一撥人一模一樣,任何人瞧見了,都會認為那是同一撥人。

現場處理得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慶帝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莫讓小景發現了什么,與朕離了心,那可就不好了。”

他想了想,終于還是說道:“也罷,終究是朕欠了小景的。有福,擺駕觀星臺,朕要去見國師大人,問問他可有什么法子……”

慶陽郡主在北山遇刺,她的男寵殷行為了救她而死,萬箭穿心,死狀可怖,流血十丈,染紅了北山的皚皚白雪。

郡主因痛失所愛,至今仍昏迷不醒。

此事不知從何人口中傳了出去,很快便就人盡皆知了。

大過年的百姓們都閑得沒事干,本就喜歡東家長西家短嚼嚼舌根。

這慶陽郡主的八卦如此活色生香,刀光劍影恩怨情仇全都有了,自然成了時下京都城中人人都想扯上兩嗓子的頭等大事。

慶豐樓上坐滿了人,不是在喝茶,就是在嗑瓜子閑扯。

“聽說了嗎?慶陽郡主在北山抱著死去的琴師的尸體哭干了眼淚,除夕那日下那么大的雪,整整兩個時辰,她一動不動,誰來也勸不動她。”

“西街劉員外的姨娘生孩子的時候死了,也就是一口薄棺的事,當夜劉員外就納了新妾呢!

你說郡主也真是重情義,一個男寵罷了,死了便死了,怎就要為他要死要活,昏迷不醒呢?”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郡主竟是如此深情之人。聽說那殷行小主容色普通,是郡主后院內最貌不驚人的一位,可偏就是他得了郡主的歡心。”

“大伙兒都說那位小主可惜了,若是能躲過這一劫,照著郡主這般寵愛,恐怕將來還有機會能嫁給郡主當正頭相公呢!那再生了兒子,可就是小王爺的親爹了!”

“可是,這也不能吧?陛下難道不管?”

“陛下?陛下對郡主寵愛都來不及呢,怎么會管她后院的事?

我小姨子的公爹的二大爺的孫子在宮里當差,聽說陛下為了郡主,冒著寒風一個人在觀星臺下候了許久,只為求國師大人親自過府替郡主診病。

那可是我們慶國的陛下啊!

這番隊郡主的寵愛,可是聞所未聞的。令人實在是感慨萬千啊!

若是忠勇王泉下有知,知道女兒被陛下這般護佑,想必也會十分欣慰的吧!”

“那國師大人答應給郡主診病了嗎?”

“不能吧?國師大人能運乾坤能定國運,往小了說,也是能定人生死的存在,怎么可能會給郡主治病呢?”

“那你可就說錯了。國師大人答應了呢!”

“什么?什么?”

“國師大人不僅答應了,而且今日就是他去郡主府給慶陽郡主診病的日子。若是咱們現在出發,還能提前找個好位置,說不定還能一窺國師大人的仙顏呢!”

這消息比風傳得還要快,不一會兒,慶豐樓二樓的客人便就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臨窗的那一桌國子監的書生。

章明磕著瓜子對著柳霧月問道:“霧月,你家郡主還昏迷不醒著,你不在家守著,跟我們來這兒玩不要緊嗎?”

柳霧月的眼睛腫腫的,還紅紅的,顯是哭過了的樣子:“我早說過了,我與郡主不是那樣的關系,她的寢殿我連院子都進不了……自然也沒法照顧她……”

他頓了頓:“我在府里干著急也沒有什么用,這會兒也無人有空搭理我……我什么情況都不了解,倒還不如在這慶豐樓里知道的多……”

這倒是真的,他只知道殷行死了,郡主昏迷不醒,其他的竟一概不知……

江麓拍了拍柳霧月的肩膀:“好了,郡主只是風寒之癥,原不是什么大病。再說,現在國師大人已經出手,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他頓了頓:“這幾日,郡主未醒,你去不過也是添亂,倒不如等過些時日,郡主身子好一些了,你再去看望她,如何?”

柳霧月想了想,忽然說道:“對呀,郡主喜歡聽殷兄彈琴,阿麓的琴彈得也好,等郡主的身子好一些了,若是她想聽琴……”

他抬頭,目光無比真摯:“不知阿麓能否……”

江麓沖他笑笑:“那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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