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穿越以后,時景過的一直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養尊處優的日子。
但事實上,她很小就開始獨立生活。
在警校受訓的日子里,內務一直都是優秀,后來潛伏在南方的山脈里,野外求生也是一把好手。
若是別的穿越女,或許也能勉強用得慣這大鍋炒菜,但初次生火怕是得吹一臉的灰。
但她就不一樣了,她很擅長生火。
送走了老彭,將門落了栓,將整座小院的燈給點上。
然后,時景就去了廚房,自己揉面煮了一碗熱騰騰的白菜面片湯。溫熱的湯汁緩緩進入肚腸,讓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暖意。
吃飽了,她又從屋子里的書架上隨手取下一本書,看了封面是本游記,翻了幾頁文字不多,還有插畫,讀起來不算太難。
她便拿著書坐到了書幾上,一頁一頁地翻了起來。
“錦州城……”
她的目光怔怔落到了書冊上,墨色的筆畫簡單地勾勒出一座城的風貌,光看起來便與繁華厚重的京都城有不小的差距。
那里地處西南,氣候要比京都城炎熱多了,所以開的花分外艷麗,結的果子也特別地甜,當地的姑娘熱情大膽,性子都坦率直接,是個民風比較開放的地方。
時景的心難免有些刺痛。
游記里描寫的錦州城是多么美好而令人向往,可是她這輩子恐怕都不愿意再去親眼領略一下這樣的好風景了……
心臟的抽動,讓她一時之間完全失去了好好看書的心情。
她將書冊合上,托著腮對著忽明忽暗跳躍著的燭火發起愣來。
這里真安靜。
司馬巷的宅子平日里無人居住,饒是過年這樣熱鬧的時候,也只有兩三家進京述職的開了府,不過都離這座小院很遠。
此刻,屋子里安靜極了,時景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要不,我還是去睡吧!”
在如此安靜的地方,這樣安靜的夜晚,獨自一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容易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
但說來也真是奇怪,昨夜和前夜到了這個時辰,她早就困得不行了,但這會卻還jing神得很,一絲睡意也無。
莫非真的是換了一個地方睡覺的緣故?
時景搖搖頭:“棲霞殿讓人好睡也就罷了,但我可是連續兩日在藏書閣也都睡著了的……”
這個晌午,她在小院里,沒有一絲困倦。
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時景猛然想起了什么,驚呼道:“梅……梅花香……”
正在這時,鼻尖隱隱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淡淡的,冰冷的,正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一陣劇烈的困意襲來,她伏在書幾上睡了過去。
屋子里,一道黑色的身影靜靜立在了書幾之前。
男人輕輕地解開了黑色絲綢制的斗篷,露出了滿頭的銀絲。他一頭及腰的白發柔順地垂落在雪白的紗衣上,從背影看,像是位成仙已久的老仙翁。
他望著少女低伏的身影幽幽嘆了口氣,便上前將她柔軟嬌小的身子一把抱了起來。
白發輕搖,露出一張驚塵絕世的面容來。
正是路星擇。
路星擇已經好幾日沒有來這座小院了。先前還會時不時回來看一眼,但這兩日,他知道時景不會來。
但到入夜的時候,他在觀星臺上遙遙地望向那座宮殿,發現等的人沒有回來。
恰好這時,星盤上有所感應,位置指向了這座小院,他便來了。
沒想到,真的見著了想見的人。
他輕輕地將時景放在了臥室里的床榻上,然后替她蓋上了被褥。指尖輕輕捻出一朵紅梅放在了她的枕邊。
這可以安神的紅梅,是本門的秘術,可以去噩夢,解災厄,潤心神。
要煉就它,需要的不止是十八味珍稀的藥材,以及新鮮采下的梅花,還要國師散出一點修為。
雖是雕蟲小技,但對于如今的路星擇而言,卻也是一份不小的負擔————他的劫一直未曾能應,遭此反噬,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修煉了兩百年的功力也越發稀薄了。
倘若再這樣消耗自己,而又一直找不到應劫的方法,恐怕他的壽數不會超過一年。
路星擇最后看了一眼時景睡夢香酣的面龐,確認這座小院的四周至少潛藏了八名郡主府的暗衛保護她的周全,這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翌日晨起,時景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頓時有些緊張:“有人在嗎?路公子是你嗎?”
昨夜的困倦雖來得急,但她分明記得自己是趴在書案上睡著的,她總不至于睡著了還會自己找床,甚至還脫了鞋襪吧?
有人來過。
果然,書案上多了一個食盒,食盒的下方壓了一張紙,上面是清俊飄逸的字跡:“是我,路星擇。”
時景松了口氣。
她四下找了一番,沒有看到路公子的身影。想來,他那樣拘謹的人知道她在此,昨夜是萬不會在此留宿的。
但食盒里的糕點還是溫熱的,他今晨來過,又走了。
“叩叩”,又響起了敲門聲。
這一回,時景料定不會是路星擇了,她提著食盒打開門,果然見到了時惜墨。
時惜墨一臉擔憂地望向了她:“小景,你昨夜……”
時景打斷了他的話:“惜墨哥哥,這里是我一個朋友的別居,他平時不住在這,這里是空著的。昨日我恰好路過,便過來借住一宿,其實只是圖個清凈。”
她頓了頓:“我昨夜休息得很好,還請你放心。只是這地方,我希望除了你我還有老彭外,不要再有其他人知道。”
時惜墨默了默:“那是自然。”
他忍下了心中的疑惑,問道:“郡主是要進宮還是回府?”
時景想了想:“回府吧!”
她抬頭望向了時惜墨:“和柳霧月接線的人要一個撥浪鼓,那東西你可找著了?”
時惜墨忙道:“郡主兒時的玩具都放在庫房里,一件都不曾丟,我親自去尋的,光是撥浪鼓就有十八件,不知道那人要的是哪個。”
時景道:“等我回府后,你去請霧月過來一趟,或許他能知道。”
“是。”
郡主入宮居住的這幾日,月攏閣內已經收拾地七七八八,雖不如從前寢殿那樣華貴,但布置一新后,倒也舒服宜居。
時景與柳霧月望著攤在地上的十八個撥浪鼓都有些怔住了。
“這么多?”
不僅多,還各式各樣各種顏色各種大小,怕不是將所有的撥浪鼓款式都買了一遍。
樽兒掩嘴笑:“郡主三歲之前養在王妃跟前,這些撥浪鼓都是王妃娘娘親自給郡主做的。”
她比郡主大兩歲,四五歲的事情已有些能記住的了。
居然是慶陽郡主的母親親手做的撥浪鼓?時景聞言看待這些玩具的眼神又有所不同。
她輕輕地撫摸了一遍這些撥浪鼓,抿了抿唇:“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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