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雙方也都對彼此試探了一番了,都覺得,對方不好惹。但梅清畢竟是有所求,她還是忍住怒氣,勸說自己別去責怪一個孩子,然后說道,
“家英啊!我這個當嬸子的,對你和齊觀澤可都不錯,你們在一起過年,我也是送過禮物的,也受到過你給的禮物,雖然開始我也跟大哥大嫂一樣,覺得觀澤娶一個農村姑娘是不合適的,但是嬸子活了這么多年了,也明白,有時候這男女之間,就是靠緣分,感情的事情,說不明白,也沒法理解。尤其是連孩子都生了五個了,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這話說的實誠,家英也不藏著掖著,說道,“過去我是希望得到婆家人的認可的,但是在婆家人把我丈夫逼走,讓我們夫妻父子分離,找了知青,把挺著大肚子的我往死了撞,在我考上大學之后讓我政審不過關。這些事情,放在誰那里,不是生死大仇啊?嬸子雖然未必參與這些,但是以你的立場,也不適合跟我走的近,我也不是一個會因為感情妥協的人。”
“還……還有這些事情?我以為只是把觀澤給弄走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情,我做不了說客,說不通。也……沒臉說了。”
家英點頭,表示明白了,不過梅清拿出了一個紙條,上面寫了一個地址和一個電話號碼,遞給家英,說道,
“雖然觀澤的父母做事過分,但我和他叔叔,可是從小都把觀澤當成自己兒子一般看待的,若是有時間,就帶著孩子來看看我們,觀澤的兒子,也是我們齊家最后的苗了。若是有事需要幫忙,也可以找我們。”
這是好意,家英也就接下來了,說道,“有機會的。”
梅清離開了,家英送到門口,這才談話,讓家英不得去去想一個問題,齊觀澤的父母,畢竟是父母,就算是有意見,有隔閡,最后老了,不能動了,齊觀澤也不能不管。若是在齊家一個盟友都沒有,說不定以后還要麻煩,若是和他的叔叔嬸子有聯系,也行關鍵時刻,可能用的上。這紙條,暫時留著吧!
回到省里,家英就開始到學校學習了,這個時候的家英,完全可以畢業了,西醫方面的知識都學會了,而她中醫方面的知識,甚至可以超過一些普通的老師,而家英本來也不是打算混個畢業證,然后分配個工作就算了,現在她就是如饑似渴的想要學習更多的醫學知識,幫助更多人,若只是說喜歡幫助別人,是客套話,但是,家英是深切的感受到了幫助人的喜悅。
因為耽誤了不少時間,最近師父都是非常嚴厲,增加了不少作業。家英忙得昏天黑地,好在雙胞胎有師母管著,四個侄子能自己照顧自己,三胞胎現在雖然淘氣,但是有關佳蘭和女兒王靜姝照顧,也都可以放心,關佳蘭非常的有耐心,也非常的細心。而王靜姝特別能干,機靈,三胞胎暫時還沒辦法造反。
這天,家里突然來了人,是大哥大嫂,一見面,家英的臉就黑了,大嫂的肚子得有五六個月了,現在計劃生育這么嚴格,這孩子要是生下來了,不僅是自己老爸這大隊書記的官職可能不保,還可能罰錢,最可怕的事情是,即使你這么大的肚子了,被抓住了,還是得摁去醫院引產。并且罰錢,根據情況的嚴重程度,罰款也不是一樣的。最可怕的是,抓到就直接做結扎,別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地方上就是這么干的。大哥大嫂跑到自己這里好,就是想躲災。
家英對大哥大嫂說道,“雖然作為一家人,我不好勸你們什么,但是你們不能到我這里藏著,我也藏不住,來往的人多,若是被發現了,處罰會更嚴重,我也保不住你們。”
“妹子,看你說的,你在省里的體育隊上班,上下都認識,這點小事還能難住你?再說了,我這都六個多月了,打胎也危險,我的年紀也大了,實在是沒辦法。你可是大夫,你能看著大嫂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嗎?”
“我不過是教練,我自己的孩子都都罰款了,你說我能不能幫到你。到時候若被居委會的人發現了,直接送到醫院去。到時候,不但做引流,還得順便結扎,這還不算完,你明白了嗎?”
郭保山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道,“妹,我和你嫂子就是想生個貼心的閨女,你就幫了這個忙吧!”
“你們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幫不了,我自己都挨罰了,我怎么幫?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是你認可交罰款都不行,懂嗎?再說了,大嫂你肚子都這么大了,你當咱們老家那邊的人不知道嗎?壞心的人,就等著你現在這個情況,到時候把咱們家徹底打倒呢!馬上走,我不想被你們連累的工作都丟了,學都上不了。真是夠可以的,自己覺得很有理吧?給我滾!”
跟大哥大嫂這樣的人,真是的是沒話可說,即使你說了,也不會聽進去,這孩子若是留下了,沒有自己的什么功勞,若是死了,仗都記在她身上。
家英趕人,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效果,直接給老家的爸媽打電話,等到了傍晚的時候,就來了人了,是郭平親自來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家英給大嫂鄒玉華把脈,然后皺了眉頭,對老爸說道,
“爸,這個孩子不能打。”
“怎么了?”
“大嫂的身體情況不好。打了孩子,可能沒命。”
家英的話,讓所有人都驚訝了,郭平也為難,說道,“那怎么辦?”
“明天跟我到省里的醫院,做診斷,拿著診斷書回去。估計能過關。不過,這大嫂這胎,懷像不好,回去之后好好養著吧!否則的話,生下來也影響壽命,孩子也未必能活。”
“啥?這是真的?那怎么辦啊?”郭保山急了,鄒玉華更是嚇的白了臉。
家英說道,“回去吃好喝好,別上火,別著急,這么養著,等生孩子之前到縣里的醫院檢查情況,最好是剖腹產。能少些危險。”
這個結果,是誰都沒想到的,大哥若是真的喪妻,對于整個郭家來說,都不是好事。
第二天,家英帶著郭平和大哥兩口子一起到醫院檢查,做了血檢、尿檢和其他的一些檢查之后,大夫得出了和家英一樣的答案,帶著大夫給的診斷,郭平領著兩個人回去了。
過了不到一個月,家里又來了一位客人,這次對方受到的待遇可是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因為來人周老太,
“周奶奶,你怎么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您啊!和袁爺爺一起來的?”
周老太說道,“沒有,她沒來,這次,我是來求你的,他們都不同意。”
“什么事啊?”
“我有個鄰居,生了個兒子,是個傻子,好不容易又懷孕了,又趕上計劃生育了,我聽說你大嫂因為不能流產,逃過一劫,你看,能不能幫你周奶奶這個忙?”
不說周老太和自己的交情,就說這個事情的主角,完全是不同的情況,其實如果按照規定來說,是可以生第二胎的,但是,怕是老家那邊,沒那么較真,很難說的清楚,不如弄個不能流產的醫院證明。
家英對周老太說道,“其實,按照你鄰居的情況,是可以生二胎的,但是估計咱們老家那邊,不可能開這個先例。這樣吧!你讓孕婦過來,我領著到省里醫院看看,不過省里的醫院不好糊弄,我到時候得想點別的辦法過關。”
“哎呀,我就說你的個知道變通的,那兩口子是可憐人,你說如果不生個孩子,不說她們老了,這沒人養老送終,就是那個老大,也沒人照顧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家英點頭,心里為即將出生的老二感到悲哀,這沒出生的,就注定要比別人承擔更多,也是可憐。
隔天,周老太就領了人來,家英給她吃了點中藥,等到了醫院,人就渾身無力,心跳不穩,正好,堅持出來的毛病一大堆,順利的拿到了診斷書。
等回家的路上,家英就叮囑周老太和她的鄰居,
“我大嫂那是真的有病,她年紀大了,是高齡產婦,確實是真的,這一次,也是因為周奶奶的原因,我愿意幫忙,可是這件事情可千萬別往外說,不然我的麻煩大了。”
周老太回頭看著她帶來的鄰居兩口子,對他們說道,“我肯定不會說的,你們兩口子也不能說,就說身體不好,來檢查的,順便做流產,大醫院的醫術好,不能流產是檢查出來的,不管是誰問,都是這話,記住沒有?”
兩個人忙不迭的答應了,這件事情,家英是擔著干系的,家英是相信周老太的,而家英最擔心的還是大家都知道了,都來省城醫院檢查,這可就麻煩了,好在家英帶著他們來,并沒有找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