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yznnw.co\)
芳菲,更是燙得如一團烈焰。芳菲有人把自己架設在一個巨大的火爐上,就如小時候看到過的烤羊羔——不不不,就如許多次的噩夢里,被架設在那巨大的十字架上。她在迷蒙里恐懼,卻不覺得疼痛,仿佛那火焰是水做的。
屋子里,一股濃郁的酒味,很快,就變成了無與倫比的火焰,幾乎要將這屋子狠狠地吞噬了……
燭光那么礙事。他一伸手,就滅了。
可是,還有月光。
月光已經徹底西斜,暗沉,仿佛也倦了,要入睡了。
他坐起來,脫掉了自己的龍袍;然后,是她的外衣。那一身素樸的衣裳,他觸摸著,忽然停下來,手劇烈地顫抖,心也劇烈地顫抖。
這一生,他從未如此清醒過。
這是他第一次為女人解衣服——他從小就是太子,然后是天子,記憶里,自從開始男女情事以來,所有的女人,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討好著,沐浴更衣,熏香裝扮,那么隆重地等待著自己。而無須自己去伺候她們,討好她們;如果這樣做了,反而會被太監們告誡,那是不合理的——天下女人都是帝王的臣妾——臣!妾!
仿佛是臣民朝見天子的前奏曲。
而非愛情。
不,自己要的不是臣民,妾嬖,只是要一個愛人,僅僅是一個愛人而已。
他的心跳幾乎要從胸腔里裂開,手停在她柔軟的臉上,就如一個異常圣潔的時刻。
風在窗外,忽然嗚嗚的作響,就連緊閉的窗戶都關不住,仿佛某一次嚴正的警告。腦海里,迅速閃過父皇的面孔,就連酒精都無法遮擋了。父皇,為什么此時會想起父皇?他悚然心驚,倏地坐起來,看著外面的月白風清。他拼命地搖頭,那幻覺去掉了!父皇的陰影散去了。
風過處,天高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