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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兒……可憐的宏兒……你要許久都見不到父皇了……唉,父皇會天天都想念你,你呢?你會不會想念父皇?”
孩兒不識愁滋味,咯咯地,只是歡笑。
弘文帝看著兒子的笑臉,心中縱有千回百轉的憤怒,也煙消云散了。又見他頭上的帽子,小腳上的小虎頭……一針一線,都出自母親之手。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縱然是對自己如何的薄情,如何的決絕,終究,兒子是她的牽絆。這一牽絆,便是一生。還那么漫長,她需要時間,自己也需要時間。
假以時日,時間,能撫平一切。他黯然,卻尚未絕望,只是期待著時間的魔力——終究是要遺忘的。除了時間,誰還能讓活著的人,走出死者的陰影?
自己寧愿等待,不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再次回頭,看慈寧宮的方向,還是不見芳菲的身影。
也罷,也罷。
他終于將孩子放到乳母的手里:“抱回去吧,秋冬深寒,可別讓孩兒著了涼。”
上馬,拉了韁繩,終究還是不死心,再一次地回頭,那方向依舊是空蕩蕩的,近臣已經在催促,他一打馬,華蓋往前,人,便遠去了。
皇帝一行離去,宮人們抱了小太子回去,才看到太后站在路邊。秋日風寒,她的神情十分蕭瑟。
張孃孃怕風大,吹涼了孩子,和乳母先抱了孩子回去,路上,只剩下太后和李奕。在這里守護這么久,李奕自然完全明白其中的隱情,他恪守本份,絕不多一言半句。
此時,卻低聲道:“太后,臣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講。”
芳菲在路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下。這些日子,不是不感激李奕的。這個兩次救了自己性命的男子。一直忠心耿耿,縱然是多疑的弘文帝,也挑刺不出他任何的毛病!能夠讓他繼續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