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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進去,蒲團上,羅迦盤腿而坐,面前擺放著一卷法華經。他不是修道,也不是修佛,什么都看,又什么都不看。
道長開口:“主上,小殿下和陛下一起回平城了。”
他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太后,她一個人留在北武當。把李奕遣去了工部,連趙立和乙辛都遣走了。”
他還是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貧道打聽得,陛下一心要東陽王做小殿下的老師,而太后則傾向于李奕,二人之間發生了極大的爭執……”
他這才慢慢地開口,沉聲道:“這爭執,怕不是由李奕引起的。”
那么大的步伐,從均田制到三長制,那樣的魄力,連他都是沒有想到的。女人一固執起來,比男人還狠得多。
這樣的猛藥一連串的下去,鮮卑人不將她恨之入骨才怪。
“主上明鑒。太后這些日子,顯得很消沉,從來不走出慈寧宮半步。”
他將法華經移開一點兒,慢慢地站起來。終于還是這樣。原以為自己死了,不再露面了,什么都不干涉了——也許,她和兒子,能慢慢地融合,甚至,幸福。
可是,不料,輾轉幾年,不但沒有靠近,反而是越來越遙遠了。
“均田制一下去,農民們幾乎是一開春,就體會到了土地制度改革的好處,豫州,青州,北國的大部分,都傳來豐收的好消息,國庫相應增加。尤其是豫州,以前一直奴隸鬧事,需要維護龐大的軍隊開支。今年以來,不但政通人和,而且奴隸們自動轉換成了屯田制的士兵,不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忙時耕種,閑時練兵,讓北國在和南朝的對峙之中,第一次在這塊邊境占據了巨大的優勢和威懾力……陛下,我這樣說,并非是因為我是漢人,而是客觀上,太后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有利于北國。而且,長遠來看,才真正有利于鮮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