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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很坦誠：“那時，我沒料到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只是沒料到而已。

“最初，我低估你了。我以為，你把持先帝羅迦的后宮，無非是婦人爭寵，醋妒之心重了一點而已。羅迦死后，你跳火殉情，一番表演，我更以為你只是個癡情女子，所作所為，也許，只是真心實意把自己當成了鮮卑人，一切，都是替我北國考慮，沒有什么私心雜念……”他強調，“相信你，是因為你沒有家人，沒有外戚……”

通常情況下，沒有外戚，沒有家人的女人，當然不可能有太大的野心。

問題是，馮太后是通常意義下的一個例外。

“再到后來，等我發現你已經擁有了極大勢力后，已經尾大不掉，我根本沒法動你分毫了。內務府，禁軍侍衛，吏部、兵部等幾個主要的權利部門，加上駐扎在外掌握軍權的大臣，全部不知不覺換成你的人了。甚至，你還不知足，不停地提拔你的心腹大臣，李沖，王肅，賈秀，高閭等等，一時重臣，權傾朝野，整個北國天下，已經變天了……唉……”

這是多久開始的事情？

宏兒出生的時候？

宏兒三五歲的時候？

弘文帝不得不從皇帝變成太上皇的時候？

那是一個何其痛苦的過程？

弘文帝當年才三十幾歲。

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難道愿意青燈古佛過一生？

那時，他還有很多建功立業的理想。

不然，也不會主動帶兵御駕親征了！

沒有權利，沒有地位，甚至連封賞一個兒子的權利都沒有——睿親王，生生地變成了潤親王！

“如果不是畏懼你的勢力，你想，弘文帝會甘愿在那么年富力強的時候，自己退到太上皇的寂寞里？哈哈哈……他本是一個烈性如何之人，難道真的肯去念經拜佛？馮太后，你相信嗎？”

芳菲居然回答得很奇怪：“我不信！我從不相信他甘愿做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