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來,呵呵的:“陛下,你看,我就是這樣的女人。馮皇后說得沒錯,我既怨恨高美人,也怨恨她馮皇后……我怨恨每一個受到你寵愛的女人,甚至怨恨你……這怨恨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她認真地思索:“是從咸陽王把高美人送給你開始的。我病了,因為自慚形穢怕受到你的冷漠,所以移居昭陽殿。某一日,我的身子有所好轉就悄悄地出門想給你一個驚喜,卻不料,正看到你和新來的高美人彈琴賞花……”
彼時,一個殘花敗柳;一個嬌蕊新承恩;
就是那一刻,妒忌深種。
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生病的是他,自己會嫌棄他么?會么?自己會馬上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開懷暢飲,怡然自得么?她想了很久,結論是不會。一定不會!
但是,男人會。
男人的選擇太多了,所以不耐煩對某一個女人始終如一。自以為給了她們錦衣玉食,給了她們婢女照料,就是仁至義盡了。。
就是那一刻起,愛情已經死了。
他的眼里露出茫然之色,那一幕已經很久了嗎?
多少年了?
為何想起來一片黯淡?
他記不那么清楚了,卻在她心底刻畫成一幅畫。
“我恨高美人,也恨咸陽王……就是這一次,我和咸陽王結下了私怨,所以他生怕我回宮,生怕我重新獲得寵愛會對他打擊報復……”
“妙蓮,你不要說下去了!”
他忽然打斷她。
她并不意外。
這些事情,是她的罪證——但是,這有什么關系呢?
都到這一個地步了,難道還怕別人知曉自己的惡毒?
她渾然不理睬他的阻攔,也不在意自己的罪孽。“回宮后的女人,勢單力薄,娘家靠不住,丈夫靠不住,外加上皇后和咸陽王這樣巨大的對手,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兔子急了尚且跳墻,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