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采摘的玫瑰花瓣放在水晶盤子里,紅得均勻而鮮艷。
馮妙蓮親自侍弄,一片一片地汁水出來,滴在白色的面團上,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寶珠在一邊小小聲的:“娘娘,彭城公主說話可真難聽,一點禮貌都沒有……她以前這樣說話是因為還小,可現在都是嫁過人的大人了,怎么也這么說話?”
馮妙蓮淡淡一笑,心里頭雪一般明亮。
“她的小姑子,憑什么非要勞駕國師出馬?”
彭城公主,這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
咸陽王失去了馮妙芝這個同盟,當然不甘心再失去小太子這個利器。宮廷爭斗,自來都是你死我活,從沒有什么雙贏一說——中國人的性子如此,寧愿損人不利于,也不愿雙贏,非斗過你死我活不可。
至于咸陽王要怎么出招,她也懶得去想。
只是想起鸚鵡那么清脆地一聲聲地喊“媽媽、媽媽”,心底總也不是滋味。不由得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好像這一輩子也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一個女人,再是當了皇后,可那皇太子不是親生的,便總也不是個好事情。
這一日,悶悶的,連做玫瑰糕也失去了興致。
拓跋宏回來時已經是黃昏。
御膳很精致也很清淡,都是夏季的時令蔬菜水果。他剛坐下,忽然放下筷子,笑起來:“妙蓮,這屋子里怎么這么香?”
原來是新摘的玫瑰放在旁邊的案幾上,水晶盤里一陣幽香。
“我本是要做玫瑰糕,覺得有點倦,就沒做。”
他看她的臉色,覺得她這些日子懨懨的,老是沒精神,關切地問:“妙蓮,你怎么了?最近幾天臉色老是不大好。”
“也許是天氣熱了,胃口不好。”
“你是不是晚上沒睡好?”
“我天天晚上都睡那么久,而且白天也時常瞌睡……也許是夏天吧,夏天到了,人就是這樣,特別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