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這個時候,兩人都會聊一會兒,但是,今晚,她沒什么話說,靠在太妃椅上打瞌睡。
拓跋宏卻繞有興趣,丟一顆花生在火爐里,撲哧一聲,一股香味慢慢地散發出來,一屋子都充滿了香氣。
“妙蓮,吃一顆。”
她吃一顆,懶洋洋的。
他自己也吃一顆,這才道:“妙蓮,你就不要管詢兒的事情。”
她嘆一聲。
他是他的兒子,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他不是她的兒子——本是很簡單的關系,其實,非常非常的復雜。
他輕描淡寫:“你根本不用再努力了,努力也是白費勁。宮廷里面,就是這樣。”
這是他的錯,不是她的錯——如果男人三妻四妾,兒女成群,卻要求其中某一個女人,賢淑地成為所有孩子愛戴的母球——這可能么?
古往今來,這天下,從未有過這樣厲害的女人。拓跋宏并未要求她做到這一點。以當年馮太后那么滔天的權勢,精明的智慧,強悍的手腕,而且是以“皇祖母”的身份,還做不到這一點呢——否則,咸陽王等人豈會到現在還隱隱地恨她?
“可是,陛下,我還是不希望回到以前那樣……”
“你不希望也沒法。咸陽王,他們希望是那樣。”
她心里一震。
竟不料,拓跋宏是這樣的一針見血。他絲毫也不曾隱藏半點自己的情緒,在她面前,十分坦蕩。
“前不久,彭城去了一趟太子府,把詢兒和王美人都教訓了一頓……這是三天前,太子府的太監才告訴我的……”
原來,他都知道了。
也因此,知道詢兒為何再也不到立政殿來了。
見皇后,怕皇后口蜜腹劍;吃點心,怕點心有毒。
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妙蓮,如果是普通人家,你努力還有點作用,但是在皇宮里,你怎么努力都沒用。所以,你干脆什么都別操心,仔仔細細照看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