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八十三章偷聽
正文第二百八十三章偷聽
韓夫人看著宣惠的眼神,連忙轉移了目光,心突突地跳了起來。筆趣Ω閣Δ難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絕不可能!事情早已水過無痕,十幾年來從無人問起,又怎會在這時泛起沉渣?
韓夫人拿起茶碗,連喝了數口,這才穩住了心神。
太夫人皺眉道:“去的時候都還是小孩子,往生了十幾年了,你又提他作甚?”
宣惠笑而不語,心里想著兩個人的反應。韓夫人一副心虛的模樣,長兄的死絕對與她脫不了干系。太夫人么,似乎并不知情,但也不排除她人老成精懂得掩飾。
太夫人見宣惠不說話了,忍不住開口道:“沐兒帶兵的事你回絕也沒用,等今日九郎回來,你叫他過來一趟。”
說完,她便端了茶,示意丫鬟送客。
宣惠笑道:“您這又是何必!明知世子回來,也說不出來與孫媳兩樣的話,又何苦叫他再跑一趟呢?至于十一弟,您二位也清楚他好做什么,擅長做什么,做個富貴閑人不好么?何必一定要逼著他走這條路呢?”
太夫人沉著臉說道:“我管教自己孫子,還用不著你來操心!”
宣惠笑道:“不管便不管吧,我也沒那么多閑工夫。只是先叫您老人家知道,世子說話可沒我這么委婉,到時候他說得不好聽氣著您了,您可要多擔待,畢竟他也是您的孫子呢!”
太夫人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宣惠看了看默不作聲的韓夫人,起身笑道:“既然兩位長輩沒什么吩咐,那我就先走了。”
韓夫人此時心神俱亂,她起身胡亂對宣惠笑了笑,送她到了屋門口。
宣惠回身笑道:“伯母請留步。等哪天閑了,我請您去園子里賞賞秋天的殘荷,再去聽雨閣烹茶聊天,您看可好?只不過那里長久無人去,我得先命人好好收拾收拾呢!”
韓夫人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囁嚅道:“你說好便好……”
出來正院的大門,宣惠悄聲吩咐采薇:“你去世子的外書房,跟那里的護衛說,這兩天韓夫人說不定會出門,叫他們派人跟緊點兒。”
晌午剛過,國公府里便出來了兩撥下人。一撥人擔著幾個食盒,說是給三老爺家送些園子里自產的新鮮蓮藕。另一撥人拿著拜帖去王家,說明天韓夫人要來瞧瞧柳夫人。
第二日一早,守在國公府門口的暗衛便等到了韓夫人的四人抬轎子。她先去了順城坊王家,只在里頭待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出來了。
隨后兩個暗衛便跟著她的轎子在金陵城里繞起了圈子。繞了足足有半個時辰,轎子才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宅子門口停了下來。
兩個暗衛對視一眼,均覺得捕到了大魚。他們等親眼看著韓夫人進了宅子,便悄悄翻墻進去,一人放風,一人偷聽屋里的談話。
“……你到底把他藏在哪兒了?如今九郎和公主怕是知道了,若叫他們找著了他,我和沐兒還有命活么?”韓夫人焦急地說道。
一個男子懶洋洋地說:“十來年過去了都沒事,如今九郎就算要查,他往哪里找證據去?他跟他爹一樣,是要臉的人,不會輕易把家里的丑事傳揚出去的……”
屋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韓夫人隨即怒道:“別拿你那臟手摸我!你關了我師哥這么些年,家里也掙下了金山銀山,還有什么不知足的?趕快放了師哥回贛州去,等九郎尋著了,你以為你能脫得了身?”
那男子無賴地笑道:“你問我有什么不知足的?就是你啊!四弟妹,你說當年你跟著老四守活寡,干嘛非得找外人,自家就有現成的男人,不夠你使的么?”
韓夫人氣道:“這些年來,你強要我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又說這些話作甚!你趕快放了他回去吧,就算我求你了!如今九郎只是懷疑他哥哥的死因,若是叫他看見師哥的臉,那沐兒也保不住了!”
“說起來這個我才生氣呢!若是當年你守些婦道,如今做世子的就是我的澤哥兒了,還有裴崇義這種窮親戚什么事!再不然,當年你要借種,找我就是了,好歹生出來的孩子也姓裴,非得要跟那沒用的窮秀才鬼混,生出來裴沐這樣的野種!”
屋里又是“啪”地一聲響,似是韓夫人甩了那男子一巴掌。“你如今強留著師哥到底還有什么用?你這樣硬挺著,等九郎找過來,咱們都是死數!你以為誰能逃得了?”
那男子反手便扇了韓夫人一個耳光,罵道:“臭不要臉的娼婦,還敢打我!就你這個德性,我放了你那奸夫走,是等著你整死我么?你不要以為你給那野種找了個得力的岳家,就萬事無憂了!等裴沐是野種這事情傳出去,你看王錦堂還認不認你這門親!”
屋內安靜了片刻,便傳來韓夫人嗚咽的哭泣聲。“那么多錢、宅子、莊子都已經過到你的名下了,我還怎么要回去?你如今還不放手,是要眼睜睜看我們娘兒倆去死么?”
男子獰笑道:“弄死七哥兒這件事,可沒我的份兒。九郎就算查清楚了,我頂多是個知情不報,他不會要我死的。至于家產么,那也都是先轉給別人,再到我這里的。我大可以推說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只會管你要賣這些產業的銀子罷了!”
韓夫人放聲大哭起來,男子不耐煩道:“你若想把鄰里都招過來,你就只管哭。反正我大老爺們兒一個,你可是個寡婦,上頭還有太夫人這種護短的婆婆。要是叫她知道你給她兒子戴了綠帽子,她只怕活剝了你的心思都有!”
韓夫人聞言,更是悲從中來。
想起自己從小在父親的書院中長大,與師哥兩情相悅,那時的日子何等快活。誰知卻被老國公爺千里迢迢從金陵跑到贛州求聘,懵懂不知嫁給了貪杯好色的丈夫。那些年過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她哭得肝膽俱裂,一想到兒子也可能被牽連,可旁邊的三老爺只顧冷笑,她便狠命撲了過去,跟他撕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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