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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死心

正文第二百八十九章死心

正文第二百八十九章死心

宣惠看著梁瓚悲傷的表情,又想想方才梁濯哭花了的小臉,還是忍不住說道:“……方才我去了平樂堂,濯兒一邊哭著一邊寫字,著實叫人心疼……三哥你可是跟嫂嫂……生了齟齬?”

梁瓚沉默了片刻,才說道:“若蘭自從診出喜脈,懷相一直都很好……誰知今兒個下晌突然就作起來。ΔΔ筆趣Δ閣Δ我問了你嫂嫂兩句,不過就是若蘭平日的飲食起居,她竟什么都不知道!我便有些生氣……過來看見若蘭出了這樣多的血,當時腦子也有些亂,所以……”

宣惠緊張地問道:“所以就怎么了?”

梁瓚嘆了口氣,說道:“所以就又說了她兩句……現在想想也有些后悔,畢竟是當著人,不該叫她沒臉……”

宣惠聽著這些話,心如針扎。若哪一日裴敏中為了別的女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可還能坐在外間等著消息?不如玉石俱焚,大家一拍兩散的好!

她低聲責怪道:“三哥,你糊涂!嫂嫂是王妃,你的嫡妻,哪里有天天盯著妾室關照的道理?就算是蘭姨娘懷著身孕,難道嫂嫂就沒懷么?嫂嫂的月份比她的還要大些!”

梁瓚被她說得有些下不來臺,便回嘴道:“那也不該一問三不知……關照妾室的身孕也是她的一份責任!”

宣惠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她長長地吁了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三哥,在宮里的那些日子,你沒忘吧?我母妃沒有兒子,遭人猜忌便少些。可即便如此,她也從來不往別的宮里送吃食。但凡要送東西,必定親自送過去,就怕中間被人做了手腳,遭了誣陷。嫂嫂如此,不過是為了避嫌二字。”

“她若真要對蘭姨娘苛刻,克扣用度、叫去平樂堂侍奉,手段多的是。僅僅是對飲食起居不聞不問,這算得上什么?三哥,這世上沒有正室追著妾室照料的道理!”

她見梁瓚只一味摟著李若蘭,也不吱聲,便又添了把火:“說句大不敬的話,淑妃娘娘和我母妃同為妾室,皇后娘娘的為人,你我也都清楚。可三哥,你不能因為皇后一個人,就覺得天下的正室都要害妾室!再說句更難聽的話,淑妃娘娘雖沒有害人之心,可旁的妾室就沒有么?三哥,你在貴妃手底下吃虧也不是一次兩次,莫要被旁人迷了眼,先入為主存了偏見!”

梁瓚聽見這話,心中一凜,看看懷中的李若蘭,他心思大亂。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把她當做和母妃一樣的人來憐惜?因為她是表妹么?兩人都同為妾室,出身不高,對著高門千金的正室總是低眉順眼。

所以他最見不得李若蘭受委屈,仿佛就像是當年母妃受委屈一般。偏見?先入為主?也許宣惠罵得對……

半晌,梁瓚才開口道:“你出去叫你嫂嫂回去吧,外面天冷要下雪,她懷著身子不方便。這邊已經出了事,她那邊若再有閃失,叫我如何……”話到最后,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正在這時,李若蘭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宣惠站在一旁,她便要掀被子下床。梁瓚一把按住她,心疼地說道:“你這是要做什么!都什么時候了,還講這些虛禮作甚!”

宣惠也說道:“蘭姨娘,你且好好養著,聽大夫的話……”

李若蘭眼瞼一垂,兩行清淚便流了下來。“妾身知道了,多謝公主關懷。”

宣惠走出里間,現外間只剩下王妙言一人。

“王妃呢?”宣惠輕聲問道。

王妙言起身答道:“王妃方才坐得有些累,在屋里走了兩步便說受不住,妾身勸她回去了。”

突然里間一陣忙亂,便有婆子哭道:“王爺,胎囊下來了……”

良久,才聽見梁瓚疲憊地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跟姨娘好好說說話。”

宣惠便對王妙言說:“想必三哥今晚不會出來了,事已至此,側妃等著也沒什么意義了,不如回去早些安歇吧。”

王妙言低頭說道:“妾身再守一會兒吧……方才王妃出去時,外頭就開始下雪了,公主走時當心腳下。”

宣惠點點頭,旌云給她披上鶴氅,走出門來。

院子里的下人們都散了,天上鵝毛大雪如柳絮般飄著。滿眼盡是雪白一片,只地上留著一串孤獨的腳印。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宣惠覺得自己仿佛耗盡了心力。楊云舒應當是聽到了自己和梁瓚的對話吧,那一串腳印也不知她是怎樣心里淌著血走完的……

宣惠一行人撐著傘,踏著亂瓊碎玉在雪中走著。路過平樂堂時,宣惠看到里面昏黃的燈光,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嫂嫂……那邊胎囊下來了……孩子,沒有了……”

楊云舒一個人坐在正房的宴息室,結草和吳嬤嬤侍立在旁。她嘴角略帶嘲諷地輕笑道:“也不怪王爺疑心我……大夫說她懷相很好,似是今日用了極寒涼的東西才會如此……整個王府只有我有兒子,肚子里還有一個,怎能不忌憚別人生孩子呢……”

宣惠想要安慰,卻覺得什么話都是粉飾太平,毫無意義。“……嫂嫂,為母則剛,你莫要灰了心。”

楊云舒苦澀地笑了兩聲,說道:“怎會!我早已不是剛嫁時的那個楊云舒了……傻乎乎地,有人想要這個位子,就自己去尋死讓出來……”

宣惠悶悶地說道:“嫂嫂你想開些,萬事不過是過眼云煙,莫要執念了……”

楊云舒冷笑道:“不是我執念,是旁人逼得太緊!這一次是她,下一次誰知道會是哪個?妾室、通房丫頭,個個都要栽贓到我頭上,憑什么?”

宣惠道:“那你要……如何做?”

楊云舒捏著茶盅的托子,恨恨地說道:“李若蘭的身孕沒的蹊蹺,王爺會查,我自然也要查!總不能坐以待斃,等旁人把賊贓都塞到我這里來了,我還懵懂不知!”

“你是懷疑……側妃?”

楊云舒想了想,說道:“不是我,自然是她!這是李若蘭的孩子,斷然沒有她自己出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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