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厲家老宅后,我好奇問起了厲嵐的事情。
“云州,我對厲嵐幾乎沒什么印象了,好像沒見過她幾面。”
為數不多的記憶里,厲嵐的容貌我都要忘光了。
我問道:“既然厲嵐常年在國外,怎么突然想起回國了?難道真是為了接管厲貞月的分公司?”
至少不會是杜靜說的理由,為了參加希希的生日宴會才特地回來的。
厲云州緩緩說道:“大伯父兩口子鋪墊了這么多,目的就想要擠走厲貞月,好讓厲嵐順理成章的回國。”
“可厲貞月畢竟是厲嵐的親姑姑啊。”
我無聲嘆氣,為了利益明爭暗斗,已經成為了豪門的日常戲碼。
厲云州沉默片刻,才開口說道:“其實,這也是另有隱情的。”
“隱情?”我驚訝地問,“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當然。”
厲云州將厲又峰夫妻和厲貞月之間的往事告訴了我。
十幾年前,厲貞月其實交往過一個男朋友,兩人的感情也很好,沒多久就同居了。
小情侶濃情蜜意的,感情正是升溫的時候,又每日共處一室,沒多久厲貞月就懷孕了。
“原來厲貞月有過孩子?”我聽到這里反而更覺得意外了。
厲云州卻搖了搖頭:“問題就出在這個孩子身上。”
“怎么會呢?”
我聽的一頭霧水,猜測道:“沒有女人不會喜歡自己的孩子,難道是她男友不愿意接受?”
厲云州解釋道:“不是的,當時雙方家長都見面了,婚禮都提上日程,想著奉子成婚的。”
“那不是兩全其美了,為什么又演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這個就要提起厲又峰的女兒厲嵐了。”厲云州回憶起那段過去,表情有些冷肅。
“當時的厲嵐還不到十歲,正是調皮貪玩的時候,隔三差五就在家里折騰,尤其是喜歡惡作劇。”
我隱約猜到了幾分,猶豫的問:“不會是因為厲嵐貪玩,釀成悲劇了吧?”
“是的。”厲云州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稱贊我猜中了真相。
“厲嵐將她的涂鴉畫貼的到處都是,她覺得蜂蜜粘性好,結果樓梯、餐桌、甚至連扶手都是蜂蜜。”
厲云州長吁一口氣:“結果厲貞月搬回家為婚禮做準備時,因為踩到濕黏的蜂蜜而摔倒。”
“難怪呢。”
我也有些心疼厲貞月的遭遇,也想到了我懷希希的前期經歷,不免感同身受。
于是啞著嗓子說道:“受孕初期最是需要注意的時候,厲貞月摔跤后,是不是就……”
厲云州見我欲言又止,語氣都不對勁兒了。
他下意識的握住我的手,猜到我聯想到了懷希希的時候。
“希希現在很健康,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我聽到厲云州這番話,心里有些觸動。
回握住他的手說道:“嗯,我只是突然有些感觸。繼續說厲貞月吧,她之后如何了?”
“她因為摔倒的緣故,導致了流產,沒了孩子,還傷到了身體,婚事自然也就耽擱了下來。”
厲云州對厲貞月這個姑姑的遭遇也是有些同情的,失去了孩子,連婚約也一并葬送了。
我有些感慨:“其實這件事情,雙方都有錯。”
“是啊,厲又峰和杜靜也知道理虧,為了怕女兒被針對,所以才會將年幼的厲嵐送到國外。”
厲云州對我說道:“如今厲嵐也成年了,又是厲又峰和杜靜唯一的孩子,自然不甘心一輩子呆在國外的。”
我聯想到厲老爺子今天宣布的消息,連希希這個孩子都拿到了集團10的股份,厲又峰夫婦自然會為女兒厲嵐爭取。
如此一來,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厲又峰夫妻會和厲貞月的關系勢如水火了。
想必希希花粉過敏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他們夫妻惡意栽贓陷害厲貞月的,就是為了今天做伏筆。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如果真的是厲貞月陷害希希花粉過敏,她不至于將證據留在自己的包里。”
“是啊,人心不可測,她低估了厲又峰夫妻的手段。”
厲云州面無表情的說道:“從厲貞月流產婚事告吹,到厲嵐年幼出國,厲又峰夫妻和厲貞月的梁子就結下了。”
“只要厲貞月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厲嵐就別指望名正言順的回來。”
我徹底明白了原委真相:“所以,希希花粉過敏一事順利將厲貞月拉下水,名義上她也被厲老爺子逐出了家門。”
“盡管爺爺只是一怒之下說的氣話,但厲又峰夫妻抓住了這個機會,而且還盯上了厲貞月服裝公司的主意。”
厲云州說到這兒,語氣也冷沉了幾分:“否則為什么安排厲嵐學習對口的專業。”
“可厲貞月為什么會突然失聯呢?即使被逐出家門了,沒必要連公司也不管不顧。”
我皺眉分析道:“厲貞月不至于任性到這種程度的。”
她除了愛逞口舌之快,稍顯愚蠢了些,不至于連手里的權利都棄之不顧的。
厲云州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長:“厲貞月不在這個時候失聯,厲又峰夫妻怎么能抓住時機提起厲嵐回國的事兒呢?”
“你的意思是厲貞月的失聯和厲又峰夫婦有關?”我反問道。
“誰知道呢?”
厲云州模棱兩可的說道:“我也只是懷疑罷了,沒有真憑實據,總不能下結論的。”
細思極恐,這一家子人的心機未免太深沉了,簡直是防不勝防。
我簡直無法想象,厲云州是如何在這樣的家里成長到現在的。
自古豪門是非多,厲家樹大根深,盤根錯雜的利益交織成網。
厲又峰連親妹妹都敢陷害,更別提厲云州這個侄子了。
在我分神考慮這些的時候,忽然聽到厲云州的聲音傳來:“其實厲嵐自幼出國求學,也不是壞事。”
“為什么這么說?”我好奇的問。
“如果厲嵐在厲又峰和杜靜的身邊長大,你覺得她會變成什么樣子呢?”厲云州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