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江疏童。
她已經化好妝了,精致的妝容襯著她面若桃花,可那壓制不住的怒火,讓眉眼顯得凌厲了一些。
要知道,她今天的造型就是為這條禮服裙而準備的。
要是裙子沒了,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剛才她開口的時候,都只是說租借。
可現在,戴安娜竟然直接把裙子免費送給了姜喬,這不是妥妥的打她的臉嗎?
她咬唇,眼淚汪汪的看向姜喬的方向,“喬喬,若你是真的喜歡這條裙子,我讓給你也就罷了。可……”
江疏童雖然沒有明說,但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夠聽出來。
想來是姜喬跟江疏童之前有舊怨,她也并非真心實意喜歡那條裙子,只不過是看著江疏童要,所以故意要跟她搶。
戴安娜自然是怕戰墨沉出來找麻煩,但,她更怕厲昱謙惱她,那她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于是,她硬著頭皮為姜喬辯駁,“江小姐,您千萬別誤會。姜喬小姐挑這條裙子的時候,并不知道您先選了。”
江疏童剛剛那樣說,就是為了裝委屈,讓戰墨沉出面替她說話的。
可誰知道,戴安娜這個蠢貨,竟然開始替姜喬說話了。
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江疏童心中惱怒,但礙于戰墨沉在場,不敢發作,只能勉強笑笑,“看來是我多想了。”
“江小姐,我這條裙子對身材的要求很高,有胸有臀,還得腰細才能穿出風韻來。您大病初愈,穿這個裙子的時候,胸那一塊可能撐不起來,臨時修改只怕來不及了,要不然就讓給姜喬小姐吧?我這眼睛就是尺,她穿肯定剛好。”
胸撐不起來!
戴安娜是在說她胸小,身材比姜喬差嗎?
江疏童破防了。
她在床上躺了三年,就算再怎么精細的照顧,肌肉也會出現一定情況的萎縮。
以前魔鬼般的身材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可現在,竟被人當著戰墨沉的面,說她身材差,她怎么可能不破防?
若不是要顧及著自己大家閨秀的端莊,她恨不得撲上去把戴安娜的臉抓的稀巴爛!
戴安娜趁著她走神的功夫,一把將晚禮服塞到了姜喬的手里,“姜小姐,你去試試吧。”
姜喬本來對名牌衣服沒有什么執念。
可一看到江疏童那副明明氣瘋了,卻又不敢發作的樣子,她就覺得莫名爽快。
于是,也沒客氣,拿著晚禮服就進了更衣室。
幾分鐘之后,她換好了晚禮服走了出來。
在一旁等待的厲昱謙看到她的那個瞬間,眼神明顯亮了起來。
他知道姜喬身材好,但沒想到會這樣好。
低調灰的禮服裙,簡約而不簡單。
寬大的裙擺上,鑲了碎鉆,宛若將銀河穿在身上。
姜喬身上氣質本就清冷,在這條裙子的加持下,簡直就把高冷清貴幾個大字寫在她身上。
盡管沒有化妝,依舊美的叫人挪不開眼。
厲昱謙沒有吝嗇自己的贊美,“好美,這條禮服裙真的很適合你。”
戴安娜雖然不喜姜喬,但看到有一個人能夠將自己的作品表達的如此完美,也忍不住興奮的驚嘆,“我就說了,這條禮服裙就是為你量身定做,太美了!”
剛剛接了一個工作電話的戰墨沉聽到動靜,也抬頭看了過去。
盡管那張俊臉之上,神色沒變,但眼神震動,明顯有被驚艷到。
不得不說,這條裙子真的很適合姜喬。
此刻的她,美的如同不屬于凡間的精靈。
“是么?”面對夸獎,姜喬表情反而有點扭捏,“我怎么覺得……這個后背開的有點太低了?”
姜喬拎起裙擺,微微側身。
一大片雪肌赫然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噗咳咳!”厲昱謙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他這才發現,這條禮服裙最大的亮點就在后背。
兩根細若銀絲的線條順著肩胛骨的線條,一路往下,一直延伸到了腰窩的位置,才跟后腰的裙擺接到一起。
她背部的線條很美,皮膚白,腰又細。
別人都是要衣服來裝扮自己,可姜喬穿上這條裙子之后,她完美的身形,直接將這條裙子的美又拔高了一截。
這個時候,就連戴安娜也忍不住感嘆,“你們知道嗎?這條裙子是我按照人體工學最完美的比例圍度做出來的。半月有余,慕名前來試穿的明星名媛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不是腰粗了,就是臀窄了,要么就是胸小了,只有你!只有你能夠如此嚴絲合縫的穿上,只有你穿出了它的神韻。姜小姐,你簡直就是美神降世,太完美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身體!”
這樣不遺余力的贊美,讓江疏童胸腔里瞬間涌起嫉妒的狂濤。
若不是她極力克制著,只怕下一秒就要吞掉她的理智。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江疏童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她走到了戰墨沉的身邊,語氣帶著一絲失落,“阿沉,我從未有過要跟喬喬爭搶的意思。既然她這樣喜歡那條裙子,那我就讓給她好了。相信她穿著這么漂亮的裙子,今天晚上必定馬到功成,事事順心。”
江疏童這話里話外的,不就是在說姜喬穿成這樣去參加晚宴,保不齊是打算用身體去達成什么不堪的目的。
姜喬不蠢,哪能聽不出來?
這個江疏童是不是綠茶精轉世,這么能陰陽怪氣?
她正要開口駁斥,一抬眸卻發現戰墨沉正在看她。
目光沉沉,陰冷如刀。
絲絲寒意,順著他的視線割裂她的皮膚,灌進骨縫。
好冷!
姜喬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
沒錯。
戰墨沉剛剛的確是被姜喬驚艷到了。
不過,在她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當看到那一片雪膚,他甚至能夠聽到腦海里理智的弦崩斷的聲音。
心口,有一股邪火噌的燒了起來。
然后燃成燎原怒火。
一塊爛布,半兩肉都遮不住。
可姜喬那個蠢貨,還跟撿了寶一樣。
剛剛迫不及待的在厲昱謙面前跟他撇清干系,裝不認識。
現在,恨不得在他面前光著身子了?
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男人沉冷的目光掃過江疏童泫然欲泣的臉,腦袋里似有什么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