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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鹿巍被自己說服,顧傲霆暗喜。
他輕咳一聲回道:“目前我還不知藺鷙在哪里。那天偶然碰到他,隔了三十幾年,我不太確定。等我確定了,派人去追,卻被他逃了。”
鹿巍抬眼瞅他,“他的身份信息有嗎?”
顧傲霆搖頭,“沒有。他不是本國國籍,身份信息核查系統里,查不到他。”
鹿巍皺眉,轉了轉眼珠,“照片總該有吧?你就給個名字,神仙也找不到啊。”
“也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你畫出來。”
“那你畫吧。”
顧傲霆喊保鏢拿來紙和筆。
走到桌前坐下,他凝神靜思數秒,提起筆唰唰幾筆畫出一張人臉,遞給鹿巍。
鹿巍接過來,盯著他寥寥數筆勾勒出來的靈魂畫作,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這小學生繪畫水平,實在想象不出藺鷙是怎樣的一個人。
鹿巍看向顧傲霆,斟酌著用詞說:“你這畫得有點抽象,能找個專業畫師嗎?不是說你畫得不好,是隔行如隔山,專業的事需要專業的人來做。”
顧傲霆思索片刻,“那讓我兒媳婦畫吧,她水平高。”
“行,你快一點。”
“馬上。”
顧傲霆拿起手機,撥給蘇婳,“兒媳婦,你幫我畫一個人行嗎?”
“您說。”
“男,一米八多,瘦,五十幾歲,長臉,古銅膚色,寸頭,鬢角有幾根白頭發。五官長得比較特別,單眼皮,眼角有皺紋,眼神陰沉,鼻子有點像鷹鉤,薄嘴唇,穿一件深灰色襯衫。”
蘇婳道:“稍等。”
四五分鐘后。
顧傲霆微信收到一幅畫像。
是一幅炭筆素描畫。
畫里是一個惟妙惟肖的頭像。
不只眼睛鼻子和嘴唇畫得栩栩如生,連肌膚紋理都極其細致,眼神里那種陰沉感,也畫得活靈活現。
和顧傲霆那天看到的那個藺鷙有九成像。
“神了!”顧傲霆喜不自禁,“我兒媳婦就是個天才!都沒見過真人,只憑我一通描述,就能畫得幾乎一模一樣!簡直就是神來之筆!佩服佩服!”
鹿巍眼神暗了暗,對蘇婳暗暗生出些戒備。
接過手機,鹿巍仔細看了幾遍,“把畫像發到我手機上吧,給我一周時間,就能把他找出來。”
顧傲霆道:“半個月也行,他太狡猾了。”
鹿巍左邊唇角極輕地歪了歪,“一周就可以。做生意我不如你,但是其他方面勝于你。”
“行,找人的經費我先預支給你。”
顧傲霆從公文包里取出支票簿,唰唰開了張支票給他。
鹿巍盯著支票上的六個零,眼底漾起點點笑意。
屈起手指彈了彈支票,鹿巍笑,“等我消息。”
“那就辛苦你了,一定要抓活的。”顧傲霆朝他伸出右手,想和他握握手。
鹿巍瞟了眼,沒敢伸手,怕他又耍什么花招陰他。
等顧傲霆走后,鹿巍撥通鹿寧的號碼。
連打數遍,鹿寧都不接。
再打,她竟然關機了。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鹿巍暗罵一聲,不孝女!
他又將電話撥給秦野,“阿野啊,我有重要事找你。”
手機聽筒里傳來秦野冷漠的聲音,“說。”
“我聽說,有人給你送死人頭,還半路攔你,要害你,是嗎?”
秦野略一思索便知怎么一回事,道:“是,藺鷙接二連三想弄死我。他比顧凜手段還高超,帶了一群人暗中算計我。他不死,我遲早會出事。”
鹿巍用力握緊手機,“你放心,這事交給我,有我在,你不會出事。”
秦野極淡勾唇。
有的人就是欠欠的。
打一頓,好了很多。
鹿巍聲音低下來,“我那天一時沖動打了寧寧,現在才知是中了藺鷙使的‘離間計。當時我太生氣了,氣急攻心,又剛死里逃生,很難保持理智,也控制不了情緒,做得有點偏激。不過后來你也打了我,打得我到現在都還在住院。都說父女沒有隔夜仇,岳父和女婿也沒有,我們把那件事翻篇吧。你抽空好好勸勸寧寧,讓她不要記恨我。”
秦野喉間一聲冷笑,敷衍地應了聲,掛斷電話。
鹿巍拿出另一個手機,開機,找到道上的人。
接連十幾通電話撥出去,他將藺鷙的畫像一一發給他們,并叮囑這些人,一有消息馬上告訴他,他親自帶人過去抓,抓活的。
一周后并未有消息。
半個月后,才有藺鷙的下落。
在城西的城中村。
得到消息,鹿巍馬上打通秦野的電話,“阿野,你馬上帶寧寧去城西十三巷第三套小樓,自己家蓋的那種樓,有三層,是專門用于出租的那種城中村民房,房齡三十年以上。我馬上過去,和你倆在巷口往東百米處匯合。”
秦野問:“有沒有通知老顧?報警了嗎?”
“放心,我全部都已經安排好了,你直接帶寧寧過去就行。”
“好。”
秦野帶上鹿寧用最快的速度,趕往約定地點。
抵達的時候,鹿巍也恰好開著車剛到。
他臉上被打的那塊淤青已經褪去,能走也能跳了。
秦野下車,掃了他幾眼,“你恢復得挺快。”
鹿巍訕笑一聲,“我內服了點特效藥,配上醫院的醫術,不過你下手是真狠。幸好我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否則這仇是結下了。”
秦野鼻間輕輕嗤一聲,視線移向十三巷巷口,“進去抓人吧。”
“別急,我們喬裝一下,來個智取。”說罷鹿巍偷偷瞄了鹿寧一眼。
可惜,鹿寧冷若冰霜。
鹿巍嘆口氣,繞到車尾,打開后備箱,從里面取出一頂帽子扔給秦野,又取出一頂大波浪長假發遞給鹿寧,“你和寧寧裝成要租房,走正門進去。我到房頂等他,堵他后路。”
秦野一怔,“就我們仨?你沒報警,也沒通知老顧?”
鹿巍抬手往下壓了壓,“你不懂,這次是立功的大好時機,不能讓旁人分了。報警的話,那是警方的功勞,和你就沒有關系了。這次我們若能活抓藺鷙,在你爸面前,就立了一大功,你爸也會更加器重你和寧寧。”
秦野眸色沉了沉。
看樣子上次還真是打輕了。
打成那樣,都沒把他打醒。
還在做春秋大夢呢。
不過事已至此,隨時都會有變化。
這種時候再通知老顧,報警找人商量應對方案,已經來不及了。
秦野和鹿寧互相對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戴上帽子和假發,稍稍喬裝了一下。
鹿巍看了兩人一眼,點點頭,從褲兜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小藥瓶,往掌心倒了一粒綠豆般大小的棕色藥丸,遞給秦野,“吃了。”
秦野眼眸微微一冷,沒接。
鹿巍哈哈笑了兩聲,把藥丸塞進自己嘴里,咽下,“這藥丸是防瘴氣和毒氣的,說好的智取,我要下一種特殊的迷香。你和寧寧要是也被迷倒了,我們還怎么智取?”
秦野朝鹿寧看過去。
鹿寧道:“我先吃。”
鹿巍笑,“你不用吃。我要下的香主要成份是曼陀羅,你從小與這種花為伴,早就產生免疫力了。吃與不吃,沒什么區別。”
鹿寧伸手奪過來,倒出一粒自己吃了。
等了幾分鐘,見體內沒有什么不良反應,鹿寧這才倒出一粒給秦野吃。
服完藥,秦野和鹿寧并肩朝十三巷走去。
進入巷子,來到第三套樓前。
一眼望去。
那小樓破爛陳舊,凌亂的電線扯得橫七豎八,在秋風中微微晃蕩著。
舊樓的灰色和黃昏昏暗的天空交雜在一起,儼然一幅渾濁骯臟的舊畫。
秦野明白了。
難怪顧傲霆派人找不到藺鷙。
他們找的地方要么是豪華酒店,要么是奢華別墅,再次也是高檔小區。
誰都沒料到藺鷙會躲到這么破舊的地方。
秦野輕輕推開門。
里面有個小院,院子里種了一棵茂密的葡萄樹,還有一叢夜來香和幾盆叫不出名字的花,水泥地面雖舊卻清掃得很干凈。
院里很靜。
靜得有點詭異。
鹿寧往下拉了拉假發,放柔聲音喊道:“有人嗎?你們家房子出租嗎?我們要租房子的。”
接連喊了幾聲,沒人回應。
鹿寧和秦野互看一眼,朝一樓正中間的房子走去。
正屋門沒上鎖,半掩著。
一入屋內,里面很冷。
不是生理上的冷,是心理上的,類似陰森森的那種感覺。
屋內沒人,房間空曠。
水泥地板上擺放著簡單的幾樣家具,看起來得簡陋又寒酸,餐桌上還有沒收拾的碗筷。
鹿寧又問了一遍,“有人嗎?我們小兩口進城打工,想租間房子住,聽說這家還有空房子。”
耳邊忽然傳來極細微的一聲“嗖”!
秦野聽力極好,迅速抓住鹿寧的手臂,往后一退!
一枚牙簽擦著鹿寧的假發,飛過去了!
那普普通通的竹制牙簽,竟然硬生生射進水泥墻壁里!
秦野倒抽一口冷氣。
他苦練二十幾年,也只能做到把飛刀射進樹木里。
這人顯然是高手!
秦野朝鹿寧看了一眼。
鹿寧意會。
兩人轉身就走,打算“引蛇出洞”。
沒走幾步,忽聽身后傳來一道陰沉沉的聲音,“來了還想走?”
兩人后背一寒,猛地回頭!
看到一抹高瘦的身影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了!
那男人五十歲左右,長臉,古銅膚色,單眼皮,鷹鉤鼻,薄嘴唇,眼神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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