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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走進來一道纖細窈窕的身影。
是蘇星妍。
看到突然多出來的幾個人,蘇星妍明顯愣了一下。
再看到遠處沙發上躺著的沈恪,蘇星妍美眸暗了暗。
她對虞城說:“我有個玉牌落樓上露臺了,上去取一下,很快就走。”
虞城聳聳肩,“你不走也可以,我哥正好缺個人照顧。”
蘇星妍唇角溢出一絲涼笑。
想起沈恪的決絕和不留余地,想起他在酒店門口,那么冷的天,對著茶嫣絮絮叨叨大半天。
她什么都沒說,徑直乘電梯上樓。
在白色藤椅上,找到玉牌,蘇星妍握在掌心。
只是一塊玉牌而已,明天再來取也可以,讓保鏢來取也行,可她卻鬼使神差地親自來了。
原因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乘電梯下樓。
經過寬敞的客廳,遠遠瞥了沈恪一眼,蘇星妍未加停留,快步離開。
等她出門,走出去幾十米。
虞城追上來,“星妍,我們聊聊。”
蘇星妍道:“沒什么好聊的,這段感情,我已經做得夠多,對沈恪也算仁至義盡,我無愧于心。”
“我哥他也不容易。”
蘇星妍冷靜地說:“是挺不容易的,但是他現在功成名就,什么都有了。想想過去,應該知足。”
“可是他失去了你。”
蘇星妍聲音淡下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這段感情,我一直在進,他一直在退,其他的,我不想說了。就這樣吧,一年多了,換成機器也會累。”
說罷,她抬腳離開。
身影很快消失在黑色雕花大門外。
虞城瞅著她離去的身影,暗道,果然,越漂亮越溫柔的女人,心越狠。
還是小寧子好啊。
那丫頭拳頭硬,嘴更硬,心卻是軟的。
重陽節她過生日,一別之后,他們已經兩個月沒聯系了。
他挺想她的。
想得心尖尖疼。
虞城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個賤骨頭。
猶豫許久,他把手伸進外套兜里,摸出手機,調到微信頁面,斟酌再三,打字道:寧子,你生日那天,我不該罵你的,都是我嘴賤,該打!你打得好!兩個月過去了,我骨頭又開始癢癢了,你能再來打我一頓嗎?
等了兩三分鐘,虞城收到一條微信。
他膽戰心驚地看了看。
只有一個字:滾!
虞城急忙打字道:您老喜歡哪種滾法?圓潤地滾,還是上下滾?等您老哪天有空了,我親自滾給您看。
秦悅寧把電話撥過來,罵道:“猥瑣老男人!死變態!渣男!少來惹我!”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虞城不怒反喜。
她肯罵他是好事,就怕她不理自己。
虞城忙說:“以前以為你二十出頭,年紀跟我差不多大,誰知道你未成年啊。我那天也是一時氣急攻心,沒管住嘴。早知道你未成年,我才不會喜歡你。不過你放心,這兩年我不會出去拈花惹草,老老實實等你兩年。”
秦悅寧想也不想地說:“別,您老盡管去拈,我看不上你!我們全家都看不上你!”
虞城嘆了口氣。
一片真心錯付!
不過他是越挫越勇的性子,“你們全家看不上我沒關系,我們全家都看上你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滾犢子!你們全家都是自戀佬!”
虞城忍了忍,“你沒有聞到燒焦的味道?那是我的心在為你燃燒!”
“怎么不燒死你?”
虞城想自戳雙眼。
這眼是有多瞎啊?怎么喜歡上了這么個女人?
不,這不是人,這是根鋼筋,還是實心的。
虞城掛了電話,拖著冰涼的軀體,走進客廳。
俯身在沈恪身邊坐下。
他抱著沈恪,“哥啊,親哥,咱倆的命可真苦啊,全栽在那姐妹倆手里了!”
沈恪沒答他。
他已經睡著了。
虞城對助理說:“我背他上樓,你幫我一把。”
助理忙說:“我背吧,沈總是我老板,照顧他是我的職責。”
“沒事,我喝醉的時候,他也照顧過我,這叫投桃報李嘛。”
說著虞城彎下腰,背對著沈恪。
助理幫忙把沈恪弄到他后背上。
虞城摟著他的腿往上托了托,使了把勁兒,站起來。
明明沈恪比他高幾厘米,卻沒他想象得那么重。
虞城后知后覺,才意識到沈恪這是消瘦了不少。
乘電梯上樓,把沈恪放到主臥的大床上。
他對助理說:“你回去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我是自家公司,時間自由些,我來照顧我哥就好。讓我的保鏢們進來,住一樓。”
“好的,感謝虞少。”
助理離開。
虞城幫沈恪脫掉鞋襪,又幫他脫掉衣褲,想去找睡衣的,沒找到,干脆拉了被子給他蓋上。
他轉身接了杯溫水,放在床頭。
把臺燈調暗,虞城垂下眼簾靜靜望著沈恪。
很神奇。
同父異母的兄弟,本該打破頭的,可是他們倆卻處得比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還好。
哪怕母親從中不停挑唆,他也沒對沈恪持敵對態度。
他為自己的善良沾沾自喜。
怕沈恪半夜醒了再吐,或者哭,虞城脫了鞋子和衣服,在他身邊躺下。
睡至后半夜,虞城被尿憋醒了,去了趟衛生間。
回來把沈恪搖醒,扶他去衛生間,又給他灌了半杯水和解酒藥。
他覺得自己老厲害了!
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直被一堆傭人照顧的主,居然也會照顧別人了。
他想,等秦悅寧以后喝醉了,就這么照顧她。
現在拿沈恪先練練手。
再睡下,兄弟倆一覺到天亮。
醒來睜開眼,沈恪揉揉發疼的太陽穴。
看看四周,再看看身邊躺著的虞城,他倏地坐起來,“我怎么在這里?”
虞城慵懶地睜開眼睛,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還好意思說?你昨晚在酒店門口,對著茶嫣絮絮叨叨大半天。要不是我攔著,你就被她拐進酒店,吃干抹凈了。那家伙兩眼冒著賊光,拿你當唐僧肉了。還不快謝謝我?”
“謝謝你。”
“星妍昨晚來了,這房子被她買走了。”
沈恪沉默了。
緩了片刻,他默默下床取了衣服,往身上套。
熟門熟路地去盥洗室洗漱,刮掉胡渣。
等再出來,他又恢復成從前的精英男范兒,英俊沉穩,干練。
衣服雖有細小的褶皺,可他身形筆直,絲毫看不出昨晚的頹勢。
虞城打量著他,“寒門貴子就是經得住折騰啊,不像我,身嬌體貴,喝醉一次,三天緩不過勁來。”
沈恪道:“穿好衣服,帶你去吃飯,吃完飯,我回公司。”
“好嘞,我正好也去你公司轉轉。”
兄弟倆帶上保鏢,出了門。
車子朝前開去,就近找可以吃早餐的餐廳。
正找著,車子經過日月灣。
虞城忽然指著前方喊道:“看,星妍!”
沈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別墅大門口,蘇星妍穿一件淡藍色大衣,手里拎著只包,朝路邊停著的一輛車走過去。
那車沈恪再清楚不過。
是易川的車。
易川下車,快步迎上蘇星妍,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給她圍上,“這么早約你去打球,是不是不太好?”
還有句話,他沒說,昨晚激動得失眠了,迫不及待想見到她。
蘇星妍淡淡一笑,“我很久沒好好運動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我們先去吃早餐?”
“好。”
倆人朝車子走去。
沈恪隔著車窗玻璃,死死盯著蘇星妍臉上的笑。
那笑刺痛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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