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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回這個犟驢。
虞瑜一直覺得他不懂愛,不浪漫,不風情,娶她是高攀。
卻沒想到他對她的愛,是無聲的,是深沉的,是用話語表達不了的。
她頭一次覺得一個莽夫的愛,居然如此細致,沉重,又浪漫。
她抱著房產證走到重癥監護室前,把房產證貼到玻璃上,沖里面的青回說:“青回,我不改嫁,你快點給我醒過來。你說過的,要跟我生一兒一女,兒子叫虞舟,女兒叫虞青遇,你不要說話不算數。”
突然發現,虞青遇這個名字好美好浪漫。
詩情畫意。
虞瑜遇到青回,這是他用她獨有的方式,向她表達愛意。
這是來自一個愣頭青的與眾不同的浪漫。
她抱著房產證哭得像個孩子。
是擔心青回,也是后悔從前總是嫌棄他,更是感動。
虞城扶她走到長椅上坐下,拍著她的后背說:“早知道你這么能哭,就把葉靈帶過來,她比我會哄人。”
虞瑜把頭埋到他肩膀上。
他懂什么?
正因為愛哭,女人才能長壽。
擔心了哭,害怕了哭,難過哭,開心了哭,感動了更得好好哭一哭。
舟舟從顧逸風懷里下來。
他邁開小胖腿走到虞瑜面前,拿軟乎乎的小胖手拽拽她的手叫道:“師母。”
不等虞瑜回應,舟舟扭頭問墨鶴:“師爺,青回叔救了我爸一命,我喊青回叔師父,您不介意吧?”
墨鶴覺得這小子,一點點大,個頭還沒根蔥長,卻一肚子心眼子。
這種時候跟他提要求。
他能拒絕嗎?
墨鶴朝他擺擺手,“你隨意,隨意吧。”
“謝謝師爺!”
舟舟轉過頭,對虞瑜說:“師母,別難過了,我師父一定會平安醒過來的。”
虞瑜淚眼模糊地摸摸他的小臉蛋,“我不是難過,是開心。”
“師母,以后您和師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會好好愛你們,孝敬你們。”
虞瑜笑笑地望著他。
青回想收他為徒,都想魔怔了。
前些日子一有空就往墨鶴家跑,在他家別墅外面直打轉。
如果青回能聽到這些話,該從病床上爬起來,圍著醫院跑三圈吧。
當晚,虞瑜哪兒都沒去。
固執地坐在重癥監護室外走廊的長椅上。
明知什么用都沒有,可她還是要這樣守著青回,守著她的愛人。
天快亮的時候,她撐不住了,靠在虞城肩頭上睡著了。
噩夢連連。
昏昏沉沉睡到中午才醒。
她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向重癥監護室,問虞城:“青回醒了嗎?”
虞城揉揉被她靠得發麻的肩膀和胳膊,“醒了,喊你進去呢。”
他平時愛開玩笑。
虞瑜只當他是開玩笑,抬手捶了他胳膊一拳,嗔道:“這么大的事,你也亂開玩笑,沒個分寸,回去讓葉靈好好收拾收拾你。”
“真醒了,護士剛才出來說,他喊你進去,要見你。我看你睡得正香,沒舍得叫你。”
虞瑜倏地坐好,滿眼驚喜和不可置信,“真的假的?逸風說三天后,才允許探視。”
“那是普通人,青回不是普通人。”
他趴到她耳邊,想說青回有本命蠱護體,怕又說了,虞瑜會覺得惡心,便咽下去了,只道:“要進去看嗎?我去找護士,給你換防護服。”
“要!”
虞瑜噌地站起來,就朝重癥監護室跑去。
站起來沒走一步,身子就朝前摔去。
腿坐麻了。
虞城急忙扶住她。
緩了好一會兒,她的腿麻才緩解。
虞城扶她去找護士,走了個程序,換上防護服,戴好防護帽、防護面罩,穿上防護鞋套,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虞瑜走進重癥監護室。
青回已經睜開眼睛,面色仍蒼白,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手背上插著針頭。
胸口取彈的地方纏著厚厚的白紗布。
虞瑜習慣了他的犟硬,從未見過他如此憔悴脆弱的模樣。
他差點就死了。
她差點就沒有丈夫了。
心里揪痛、后怕,眼淚又涌出來。
怕眼淚會有細菌,對青回不好,她仰起頭,將眼淚強行壓下去。
青回伸了伸手,想抓她的手。
虞瑜急忙把戴著防護手套的手朝他伸過去,輕輕握住。
青回吃力地說:“瑜,真,是你?”
虞瑜紅著眼圈笑,“傻驢,不是我是誰?難道你還有別的女人?”
青回蠕動嘴唇著急解釋,“沒,沒有。”
虞瑜道:“知道你沒有,好了,不逗你了,少說幾句話吧。”
青回點頭,目光卻朝她的肚子看過去。
虞瑜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很快猜出他的心思,“這才幾天,沒那么快,要下個月才知道。”
青回張嘴緩緩地說:“對,不,起。”
虞瑜擰眉笑,“傻驢,又說傻話呢,你對不起我什么?”
“我,自,私。”
“你不自私,你是最偉大的驢。聽逸風說,你為他擋子彈,才受的傷。”
青回費力地翕動嘴唇,“我,知道,你不愛我,想用,孩子,綁住你,我,太,自私。如果,沒懷,就離婚,吧。對不起,我不,該,自私地,綁著你。”
這是幾年來,虞瑜聽青回說的情緒和含義最復雜的一句話。
這么柔軟,這么豐富的話,不像出自青回之口。
如果放在從前,她會慶幸終于解脫了。
可是現在,她想給青回一巴掌。
犟驢,明明是愛她的,愛她愛得要死。
猛然來這么一招,是真心話,還是欲擒故縱?
虞瑜硬著嗓子說:“青回,你給我聽著,不管我懷沒懷孕,我都不會跟你離婚。我昨天已經對獨孤叔叔他們說,等你醒了,抓完毒梟,咱們就回國去辦婚禮。逸風會幫咱們籌備婚禮,你最好給我乖乖養傷,別給我撂挑子不干,讓我丟臉。”
青回睫毛垂下,不出聲。
虞瑜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覺得他好像突然變得復雜了。
以前他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的時候,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懂。
如今他話多了,她反而不懂了。
虞瑜深提一口氣又說:“舟舟也來了,他喊我師母,喊你師父,墨鶴叔叔同意了。舟舟說他要好好孝敬我們倆,如果讓他知道,你要跟我離婚,你覺得他還會認你這個師父嗎?”
青回原來晦暗的眼光突然泛出精光,“真的?”
“我騙你干嘛?”
“見,舟舟。”
“還跟我離婚嗎?”
青回艱難地說:“不,離,不離。”
虞瑜笑,想捶他。
狗驢。
徒弟比老婆還重要呢。
武癡的腦回路,她這個正常人很難理解。
她握握他的手,“舟舟不會走,護士說,一天只能探視一次,明天舟舟再進來探視你。”
青回抬頭朝旁邊的護士看過去,磕磕巴巴地說:“讓舟舟,進來。我只,對他,說一句,話,就,一句。”
護士道:“你剛清醒,醫院規定,重癥監護室的重癥患者,一天不能見太多人。”
青回蠕動嘴唇,開始默念咒語。
護士聽不懂那咒語,但是本能地害怕。
外國人對神秘的華夏國都有種天生的敬畏。
她連忙說:“我去幫你申請一下,如果你因此傷勢加重,出現危險……”
青回道:“死了,怪,我自己。”
護士讓其他同事去申請。
好在這是軍區醫院。
這里的醫生什么樣的患者都見過,什么樣的過分要求都經歷過。
很快穿著小小防護服、戴著小小防護帽,裹得嚴嚴實實的舟舟便走了進來。
青回睜大細長的眼睛,盯住他。
舟舟奶聲奶氣地喊:“師父。”
青回覺得這聲“師父”真好聽。
和虞瑜喊他“青驢犟驢”一樣好聽。
青回抬手,想去摸他的頭。
舟舟立馬把小腦袋放到他手下。
青回摸摸他戴著防護帽的小腦袋,望著他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
太喜歡這孩子,只當徒弟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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