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淵真的有些無語。
哪怕現在坐在他對面的人是蘇南星的父親，恐怕也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別的事情，他或許無法確定。
但他無比確定，他對蘇南星的愛。
他可以給蘇南星幸福。
這是任何人都不能質疑的事情。
“我還是那句話，喬總是以什么身份來跟我說這些？所謂的長輩？星星認嗎？如果星星承認，我還能考慮。可你連事實真相都不敢告訴星星……”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你怎么證明，你說的事情，是真的呢？”
喬牧野有些惱怒地看著他：“我會騙你？”
“誰知道這是不是你接近星星的手段。”
“我不會拿已經不在的人開玩笑。”
“既然這樣，那你更應該尊重星星的選擇。”
“星星還沒有選擇你吧？”
“是還沒有。”陸北淵說：“但我在努力。星星已經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判斷和決策能力。”
“我會尊重星星的選擇。但我把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星星的事情，我不會袖手旁觀。”
陸北淵道：“那恐怕沒有你出手的機會。“
“但愿如此。”
兩人算得上是不歡而散。
臨走之前，喬牧野叫住陸北淵：“我和星星媽媽的事情……你先別告訴星星。”
陸北淵沉默了幾秒鐘，沒說話，直接走了。
喬牧野不知道蘇南星能不能猜到，畢竟……他帶著蘇南星去過韓如錦住過的房子。
其實他覺得蘇南星可能會有這方面的猜測。
之前蘇南星透露出想和他絕交的意思，喬牧野猜著，估計就是因為這件事。
所以他就直接和陸北淵坦白了。
至于陸北淵會不會告訴蘇南星……
其實也沒有那么重要。
不管怎么說，他都會照顧蘇南星。
好像只有這樣，他心里才會舒服一點。
之前沒有刻意去調查韓如錦結婚之后的生活。
因為喬牧野知道，如果自己干涉了她的生活，韓如錦會不高興。
她不高興的事情，喬牧野一點也不會做的。
如果蘇南星一直在墨城，過得很幸福，或許喬牧野也不會做什么。
可現在蘇南星來了首都，陰差陽錯兩人認識了，讓喬牧野再當沒事人一樣，他做不到。
甚至，他覺得，是上天冥冥之中把蘇南星送到了他身邊。
讓他彌補曾經對韓如錦的虧欠。
總之他以后的人生，并沒有什么目標和意義。
既然上天把蘇南星送到他身邊，那他的人生，或許暫時有了些許存在的意義。
陸北淵離開之后，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
要告訴蘇南星嗎？
他沒想到，喬牧野和韓如錦曾經會是戀人關系。
可即使這樣，陸北淵也沒完全放下戒備。
喬牧野嘴上說著自己沒那么喪心病狂。
但這個社會，有太多骯臟和變態的事情。
丈母娘一開門，門口站著的女兒男朋友是自己的初戀，這種事還稀奇嗎？
好在蘇南星現在對喬牧野的態度是比較明確的。
陸北淵決定，明天再看看蘇南星的態度，然后決定要不要告訴她。
其實他覺得，蘇南星是有知情權的。
但這畢竟是喬牧野的隱私。
最好是喬牧野自己和蘇南星坦白。
當晚，陸北淵自己先坦白了和喬牧野見面的事。
“他以長輩的身份跟我說，說咱倆不合適。”
蘇南星看著陸北淵一臉委屈，她笑道：“都說了他拿我當晚輩的。”
“可他憑什么說我們不合適。”陸北淵說：“我覺得合適，特別合適，百分百合適。”
“這種事誰說了也不算啊。”蘇南星道：“他也是關心我。”
“那你說，我們合適不合適？”
看著他期待的目光，蘇南星笑了笑：“我覺得現在說什么都沒用。兩個人過一輩子，等老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才有資格說合適吧。”
“好。”陸北淵也笑：“會有那么一天的。”
陸北淵問：“他說他是媽的朋友，但對你這么好，是不是有點……奇怪了？”
他想知道蘇南星的態度。
但蘇南星奇怪地看著陸北淵。
陸北淵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蘇南星說：“你剛說的媽，是指我媽媽？”
“對。”
蘇南星想笑：“你現在要叫阿姨。”
陸北淵說：“不，明明在墓碑面前叫過媽的，叫了就不能改口了。”
他也就叫過那么一次。
是兩人結婚之后，蘇南星帶他去祭拜了韓如錦。
好歹陸北淵還叫了一次，但對蘇良盛，陸北淵是一聲也沒叫過的。
別說陸北淵，蘇南星都不想叫他。
蘇南星無奈的笑：“你……”
“不說這了，說喬牧野。你覺得他奇怪嗎？”
“其實，”蘇南星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我有想過，他和我媽媽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保留著媽媽住過的房間。
所有的物品都保存得完好如初。
他還對自己這么好。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真的說不過去。
“是什么關系？”陸北淵問。
“有沒有可能，喬叔叔暗戀我媽媽？”
其實是互戀。
陸北淵沒說話。
蘇南星又說：“媽媽沒和我說過。但之前小舅舅提醒過我，說不讓我和喬牧野來往。”
“小舅舅說的？”陸北淵皺眉：“你沒問為什么？”
“小舅舅不說，只說喬牧野不是好人。”
“那你應該聽舅舅的。”陸北淵說：“舅舅總不會害你。”
“我是這么想的，但我媽媽和喬叔叔之間，肯定是有事的。只是我媽不在了，過去那些事，我也不想去追究。誰對誰錯也沒有意義了。”
“的確是這樣。”陸北淵看她：“那就不想了，你現在還是以調養身體為主，多休息。胡思亂想，也傷神的。”
“我身體……挺好的。”
“是，我發現你來首都之后，氣色好多了。”
“胖了好幾斤了。”
“胖了好，你之前太瘦了。”陸北淵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臉頰：“還要再胖一點。”
“陸北淵……”
陸北淵看著她：“嗯？”
蘇南星沉默了兩秒鐘，別過臉去：“你是不是該走了？”
懷孕的事，現在告訴他？
還是，再等等？
蘇南星告訴自己，再等等吧。
一輩子的事情，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