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君此時冷著臉,臉上多少帶著一些怒氣。
林景嫻瞧著這樣的程知君,此時有一些別扭,程知君這是做什么?發什么瘋?唔,他這是在和自己生氣么?
林景嫻此時心中其實是有一些委屈的,再瞧見程知君這樣,林景嫻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甚至想著,程知君是不是和程知曉一樣?
前世的時候,自己就是因為來了一次虎頭山,被程知曉不信任!
這一次呢,雖然只是虎頭山下見面了,但是自己這一身狼狽,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雖然說程知君看起來沒有程知曉混蛋,但是這兩個人都是姓程的。
誰說的準呢?
林景嫻自然不會因為這個傷心,只是林景嫻此時還沒有想明白,自己是不是要嫁給程知君,按照目前的趨勢來說,她還是應該嫁給程知君的。
若是程知君在這個時候反悔了,這多少會讓林景嫻覺得為難。
畢竟林景嫻是想把決定權抓在自己的手中的,這樣或許有一些自私,但是林景嫻此時也沒有什么必要為了程知君考慮。
這人么,總是是先考慮自己的。
誰讓程知君此時也不是林景嫻的什么人?若是一定要說兩個人有什么關系,那也是就是前世的時候,程知君是林景嫻的小叔子。
這程家的人,林景嫻多少都是帶著一些怨氣的,也就是因為程知君死的早。所以林景月做的那些混賬事,到是沒有在林景嫻的心中牽累到程知君。
程知君此時已經擁著林景嫻從馬上下來了。
林景嫻有一些不自然,于是就微微的掙扎了一下。這樣一掙扎,到是踉蹌了一下。
程知君看著地上那滿是污水的泥坑,忍不住的拉扯了一下林景嫻。
就這樣,林景嫻落入了程知君的懷抱之中,程知君整個人雖然看起來病怏怏的,可是這懷抱,卻是堅硬且溫暖。里面好像是充滿了一種蓬發的力度。
林景嫻看著程知君,有一些尷尬,連忙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站穩了身子。
“你……”
“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林景嫻想給程知君解釋一下今日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卻發現。若是程知君不信任她。她就是解釋也沒有用,反而會讓人覺得欲蓋彌彰。
況且,她為什么要和程知君解釋?
解釋不解釋,或許結果都是一樣的,而且想到前世的時候,林景嫻對于這虎頭山的事情,多少就有一些諱莫如深。
不管在這虎頭山上有沒有發生什么,她這樣一個姑娘家。去那虎頭山上走這樣一遭,那名聲都會壞掉。
就在林景嫻思緒紛亂的時候。程知君卻是先開口了,只聽程知君的神色淡淡的說道:“我送你回去。”
林景嫻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觀察了一下程知君的神色。
卻不知道程知君在想什么。
重活一生,林景嫻自問,自己對于揣摩人心是很有心得的,可是此時,在面對程知君的時候,林景嫻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猜不透這個男子在想著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程知君已經用力一扶,把林景嫻送到了馬背上。
至于程知君自己,卻是沒有上馬兒,而是牽著馬兒走。
瞧著程知君這樣子,到是溫厚守禮的。
林景嫻到是不在乎程知君守不守禮數,畢竟在林景嫻的心中,程知君就是一個廢人啊。
反正程知君也不能怎么樣,只不過就是披著一個男人的人皮而已。
唔,要是給程知君知道了林景嫻是這樣的想的,不知道程知君要做什么感想了,沒準會親自給林景嫻證明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
雨后的空氣格外的清新,一個容貌俊美的男子,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駿馬上,還有一個嬌俏的姑娘家,這本是一幅很美的畫卷。
可是此時,前面那俊美男子走起路來的時候,卻是一瘸一拐的。
馬背上的姑娘,衣服滿是泥水,多少有一些狼狽,自然,這衣服濕著呢,這姑娘剛剛長開的身段就顯現了出來。
程知君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瞧見在陽光下,越發清晰的女子的身體,目光微微的閃爍了一下。
他此時雖然對林景嫻的態度復雜的很,但是有一點,程知君不得不承認,那就是林景嫻的樣貌無疑是美好的。
她此時就如同一朵剛剛經歷了狂風暴雨的花兒,帶著一種另類的美感。
她的臉上沒有一點楚楚可憐的神色,反而是一種傲人的風骨,可就是這樣的神色,落在程知君的目光之中,卻讓程知君的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絲憐憫之色。
進城的時候,林景嫻為了不太招搖,從馬上下來了。
此時程知君身邊的左劍,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在城門口等著了。
林景嫻和程知君兩個人,就一起進了馬車。
在馬車的時候,林景嫻也算是跟在程知君的身后,看著程知君的背影,到也沒有太大的壓力,所以也沒沒有和程知君說話。
可是此時不一樣了。
兩個人在一個馬車之中,這馬車再寬敞,比起那藍天黑土來,也小的可憐,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就沉重了起來。
林景嫻用自己明亮的眸子,悄悄的看了一眼那如同古井一波的程知君。
程知君安靜不說話的時候,身上有一種沉靜的氣質,仿若是披著一身月華的白蓮一般。
可是若是說話做事的時候,卻又如同出鞘的寶劍一樣,銳利又咄咄逼人。
眼前的男子,年歲要比林景嫻大些許。
若不是因為程知曉在考取功名,沒有成親,程知君怕是早就娶了妻子了。
當長兄的沒有成親,弟弟成親雖然有一些說不過去,可是這些年也沒有這么多規矩了,程知君會這樣,一來是因為他自己生了病。
二來,是那程夫人,不想讓程知君先生下程家的長孫啊。
不然也就不會有程知君和林景嫻的這段姻緣了。
程知君此時竟然在馬車最中央的銅爐處開始燒水烹茶了,那一舉一動,極盡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