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娘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落在了羅瓶兒的心中,在羅瓶兒的腦海之中盤旋不散。
羅瓶兒以前還真沒有想到這些,只當著自己和王氏是一個陣營的,誰會害她,王氏都不會,可是現在被陳姨娘這么一挑唆,她已經覺得陳姨娘說的很有道理了。
她在這府上,本就沒有什么依靠,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自然會覺得別人用心險惡。
見羅瓶兒的臉色變了,陳姨娘就輕笑了一下說道:“好了,就這樣吧,我也就不打擾妹妹了,道理我已經和你說明白了,至于你自己怎么想,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羅瓶兒強撐著說了一句:“你怎么會這么好心和我說這些?”
陳姨娘嬌笑了一聲:“我本來也沒有安什么好心,但是我不會隱藏,到是有的人,不安好心還要做好人……我這次會告訴你這些,就是不想讓你走了,到時候不管是生男生女,回來的都是一個男孩兒……”
“你也別想著犧牲你自己,讓你的孩子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你應該能想明白,若是你生下了一個女娃,那這個女娃的命運是什么?王氏要的,可不是一個庶出的小姐,而是一個可以過繼在自己膝下的嫡子……”陳姨娘又暗示了一番。
說道這,陳姨娘就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衣裙,然后就笑著離去了。
陳姨娘一來一去,如同行云一樣,動作極快,好像沒有留下什么痕跡,可是她說的那些話,卻依然在羅瓶兒的心中翻江倒海。
若是按照陳姨娘的說法,她這一去,多半是兇多吉少……
若是犧牲她自己能換來孩子的幸福到也罷了,可若是她生了一個女娃呢?那后果又會什么樣?陳姨娘說的沒有錯,任何一個當家夫人。在這個情況下,都應該是想要一個兒子傍身的吧?
不管這個兒子是怎么來的,只要是兒子就行。
羅瓶兒想著想著,就有一些后怕了。
看著那些還在為她整理東西的丫鬟。她怒斥道;“都把東西給我放下!哪里拿的放回哪里去!”
丫鬟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羅瓶兒這是發的什么瘋,但是還是按照羅瓶兒說的去做了,羅瓶兒現在可是有一個有孕的姨娘,在這林府大房里面。數她最要緊了,誰也不敢去惹她,若是讓她動了胎氣什么的,一條小命都不夠還的。
羅瓶兒此時已經改變了主意,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和林景嫻離開這里。
于是就讓人給王氏回了話。
她當然不傻,不可能陳姨娘和她說的那番話,以及她心中的顧忌,給說出來,只說林新敏說舍不得她離開府上。
王氏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皺了皺妹妹,看著林景嫻說道:“你父親這又是為何?”
說著王氏就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去。
“娘,你做什么去?”林景嫻一下子就攔住了王氏。
王氏停頓住了腳步,開口說道:“我去求他。”王氏此時是真的很珍視羅瓶兒肚子里面的孩子,當然不可能把羅瓶兒放在陳姨娘的眼皮子下。
昨日的事情,已經充分的說明,有的事情是防不勝防的。
王氏就算是防備的再好,那也會有疏忽的時候。
林景嫻嘆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娘。你真的當是我父親不讓她走嗎?”
王氏不解的看著林景嫻:“沅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林景嫻苦笑了一下:“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這羅瓶兒是和咱們生了嫌隙,根本就不信任咱們了!”林景嫻一陣見血的說出來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其實她也知道,正常人都會擔心跟著她走了。會不會發生什么意外。
所以她和羅瓶兒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看著羅瓶兒那一臉欣喜和雀躍的答應下來的時候,是很欣慰的,覺得這羅瓶兒不管是真聰明,還是太傻,至少都能她們一條心。
如今看起來。事情似乎發生了改變。
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樣了?林景嫻皺著眉毛想著。
羅瓶兒答應下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根本就不像是作偽的,那之后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羅瓶兒改變了主意?
林景嫻吩咐道:“靜安,你去打聽一下,羅姨娘回去之后,可有見什么人,或者是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靜安點了點頭,恭順的往外走去。
王氏此時已經坐下了,她有幾分憂心忡忡的問道:“沅娘,若是她自己不愿意和咱們走,那怎么辦?”
林景嫻深思了一下,那能怎么辦?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難不成還能硬綁著羅瓶兒出去?就算是羅瓶兒的賣身契還在王氏的手中,可是羅瓶兒現在的身份不同了,有林新敏護著,那這賣身契,是發揮不了什么作用的。
而且林景嫻也不想讓王氏和羅瓶兒徹底鬧的生分了。
現在羅瓶兒已經變得扯不清了,她們母女這要是再出點什么讓羅瓶兒不快的事情,怕是那維持依舊的和睦,就會被徹底的打破。
若是羅瓶兒轉變了矛頭,對準了王氏。
那王氏從讓羅瓶兒進府開始,這一番的籌謀,那就徹底沒有什么用了,不但沒有用,而且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此時王氏也只能采取懷柔的辦法。
不然的話,笑道最后的就是那陳姨娘了。
沒有多大一會兒,靜安就回來了,她雖然沒有打聽到陳姨娘去找羅瓶兒說了什么,但是已經知道了,羅瓶兒剛剛回去的時候還是開心的整理東西的。
可是等著陳姨娘去過再離開之后,羅瓶兒的態度就徹底的變了!
王氏有幾分著急的說道:“我還當是怎么了!原來是陳姨娘在背后使壞!我要去找羅姨娘好好的說一說……”
林景嫻看著王氏那急匆匆的樣子,又一次拉住了王氏。
她的母親哪里都好,但是有的時候,就是性子太急了。
“娘,你現在去也沒有什么用的,陳姨娘已經在羅瓶兒的心中種下了一根刺,你若是再強烈的要求羅瓶兒搬到莊子上面去,那豈不是等于,讓羅瓶兒往陳姨娘說的那個方向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