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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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兒眼淚汪汪地從馬車上下來,已經準備好了大哭一場,看到三人一狗糾纏在一起的畫面,驚得眼淚都縮了回去。
大人向來生性冷漠,不喜與人接觸,眼下卻是懷里抱一個,背后背一個,腿上還掛一個,看起來又狼狽又好笑,還有點不可思議。
這要是讓他那些同僚看到,肯定都要驚掉下巴。
雀兒再也激動不起來,甚至有點想笑。
“二公子,您別哭了,快放開大人吧!”雀兒走過去叫宋紹陽,“娘子頭上還有傷呢,要快些包扎起來。”
宋紹陽的哭聲戛然而止,立馬松開了裴硯知的腰:“對對對,妹妹受傷了,要趕緊包扎,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裴硯知心下一驚,忙將穗和從懷里扶起來:“傷哪了,讓我看看。”
穗和臉上淚痕斑斑,眼睛都哭紅了,把后腦勺轉過來給他看:“這里,他們用石頭砸的。”
裴硯知伸手撥開她腦后的頭發,發現那里裂開一條口子,鮮血還在往外滲,和凌亂的頭發糊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裴硯知頓時心疼不已,掏出帕子給她按壓住傷口,叫人快些拿藥箱來。
宋紹陽也心疼壞了,咬牙切齒地把砸傷穗和的人罵了好幾遍。
裴硯知不能像他那樣罵人,克制著情緒,問了句廢話:“疼嗎?”
“不疼。”穗和輕輕搖頭,“本來是疼的,大人來了之后就不疼了。”
“嘖嘖嘖……”宋紹陽表情夸張地羞她,“我妹夫又不是仙丹,怎么還有止疼的作用呢?”
穗和頓時霞飛雙頰,羞惱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胡說,我的意思是大人來的時候已經疼過去了。”
宋紹陽嘻嘻笑,問裴硯知:“我讀書少,有個詞兒叫什么彌什么彰來著,妹夫學問高,快告訴我。”
“……”裴硯知懶得理他,接過屬下遞來的藥箱,牽著穗和上了馬車。
宋紹陽被無視,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跟在兩人身后就要上車。
“你干什么?”裴硯知冷冷掃他一眼。
宋紹陽嚇一跳,結巴道:“我,我幫忙……”
“用不著。”裴硯知說,“在外面守著。”
宋紹陽一只腳已經抬起,聞言又訕訕地收了回去。
是他自己沒眼色了。
這個妹夫不近人情,有點難搞。
車簾放下,穗和笑著對裴硯知說:“大人別理他,他那人沒臉沒皮。”
裴硯知嗯了一聲,讓她背對著自己坐在軟墊上,開始幫她上藥。
傷口周圍的頭發和血液黏在一起,一扯就疼。
穗和疼得倒吸氣,裴硯知的手頓住:“很疼是嗎,你忍一忍,我盡量輕點。”
“沒事,大人不用管我。”穗和說,“疼一點沒關系的,這樣說明我還活著,能活著見到大人,我很開心。”
裴硯知怔住,從后面抱了她一下:“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
穗和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滿足地閉上眼睛:“沒有,大人不要這么說,這些日子,除了想念大人,我一點都沒覺得苦。”
“傻姑娘。”裴硯知松開她,繼續幫她清理頭發,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也想你。”
簡單的一句話,讓穗和的心瞬間軟成一團,傷口都似乎沒那么疼了。
裴硯知說:“頭發太亂了,不好清理,可能需要剪掉一些。”
“那就剪吧!”穗和毫不猶豫。
裴硯知很意外:“女孩子都很寶貝頭發的,你不心疼嗎?”
“不。”穗和說,“以前可能會舍不得,現在就覺得沒什么比命更重要的。”
她想起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想起那些餓到面目猙獰的災民,想起那只被宋紹陽砍斷的手,想起死士刀下飛濺的血光。
相比這些,一縷頭發實在微不足道,她能活著,就是幸運。
裴硯知拿起藥箱里的剪刀,把糊在傷口一圈的頭發剪掉,幫她清理血污。
穗和疼出一腦門的汗,為了不讓大人分心,硬是咬著牙沒吭一聲。
裴硯知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便和她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安樂公主的生辰宴上,皇后有沒有和你說過什么話?”
他本是隨口一問,穗和卻激靈一下轉過身來,顧不上被扯動的傷口,紅著眼睛道:“父親的案子就是她一手操控的,她為了幫大皇子掩蓋罪行,拿父親當了替罪羊,大人,是她害死了父親!”
裴硯知的神色頓時變得凝重,用手背擋住她的嘴:“小聲點,別激動,慢慢告訴我。”
穗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握住他的手,小聲把皇后和自己說的話講了一遍。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幾天,再次想起皇后說過的話,她仍然覺得無比氣憤,無比痛恨,不知不覺就流了滿臉的淚。
“大人,父親死得太冤了,求你幫我為父親報仇,我真想親手殺了那個毒婦。”
“別哭,交給我,都交給我,我肯定會為老師報仇的。”裴硯知伸手將她摟進懷里,“如果你想親自動手,我也會幫你,但我不想臟了你的手。”
穗和顫聲道:“我不怕,既然要報仇,自然要親自動手才解恨。”
“好,我知道了,我答應你。”裴硯知松開她,“咱們先包扎傷口,別的再從長計議。”
穗和抹了一把淚,聽話地轉回去:“大人曾說暗中有人一直阻撓你查案,現在你覺得那人到底是皇后還是皇帝?”
“皇后還沒那么大能耐。”裴硯知說,“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斬首的圣旨下得那么快,皇帝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們還能報得了仇嗎?”穗和問。
“能,當然能。”裴硯知語氣堅定道,“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穗和的心因著他這句話安定下來。
她相信大人能做到,因為大人是無所不能的裴硯知。
兩人說著話,傷口的疼痛被忽略,裴硯知清理完傷口,在上面撒了金創藥,然后用紗布仔細包起來。
“是不是很丑?”穗和摸著被纏了好幾圈的腦袋問。
裴硯知收拾了藥箱,擦干凈手,將她轉過來面朝自己,握住她的肩膀認真看了幾眼:“嗯,確實很丑。”
穗和撲哧一聲笑了:“大人現在才嫌我丑,晚了。”
裴硯知也笑起來,笑著笑著,突然一把將她摟進懷里,緊緊抱住,下巴擱在她瘦弱的肩上,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穗和,能再見到你,真好。”
穗和鼻子一酸,淚水又模糊了視線:“大人,從今往后,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好。”裴硯知在她肩窩蹭了蹭,“從今往后,我們再也不分開。”
“大人。”穗和掙開他的懷抱,雙手捧住他的臉,主動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