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棄女很囂張

第六十六章: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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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嬤嬤已經哭不出來了,她癡癡的看著李善才,臉色蒼白、眼神空洞,腫得饅頭一樣的臉上紅印交錯,再沒有半滴淚。

古權發現了她的變化,用眼神示意羅曼去看。羅曼卻依舊笑瞇瞇的看著李善才,很有興趣的問:“你的意思是,錢財已經還了,今晚你還幫我了,我們之間的恩怨,應該一筆勾銷,兩清了?”

不是沒看到古權的提醒,而是不用看。

任何人一夜之間家破人亡,都要接受不了。再親眼看著心尖子朝自己扎刀,將自己踩進塵泥,一般人都得瘋。

裴嬤嬤,估計就快瘋了。

李善才往羅曼的方向走了一步,感覺到古權戒備的眼神,又嚇得停了下來。他想說什么,掃視了周圍的人一圈,終究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所以,我和你就此揭過是應該;若抓住不放,便是沒看清你的無辜,是我胸懷不夠,眼界太窄?”

羅曼唇角的笑更盛了,可惜這笑沒到眼底:“和你娘一樣通透,知道審時度勢,也知道以退為進。”

“難道我不無辜?”計謀被看穿,李善才也沒惱。他看住羅曼的眼睛,學著她的模樣笑。

“我聽別人說過一句話,如今送給你: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李善才皺眉,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沒接受。

“我沒打算將你怎樣。像你想的那樣,今晚請你來,就是想看看裴嬤嬤的報應。你表現得很好。”

說完這句,羅曼不再看他。

她走到裴嬤嬤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兒子隨你,遇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只要對自己有利,誰都能拿來犧牲,親娘也一樣。”

裴婆子眼珠子隨著李善才轉動,她眼神空洞,再流不出一滴淚來。

“你親手養的兒子,你愛他、護他、寵他、能給不能給的都給了他。他這般對你,你滿意嗎?”

裴嬤嬤看著李善才,眼神空洞。

聽見羅曼問她,喉嚨里‘嗚嗚’個不停,可再流不出一滴淚來。

羅曼知道,她不是瘋了,她是被傷得太狠,哭不出了。

“如此,在下便謝過了。”李善才朝羅曼作下一揖:“沒旁的事,小生想先走了。”

說話的時候,李善才忌憚的掃了旁邊的古權一眼。他對羅曼知道得不多,對古權卻害怕得很。

畢竟,古權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將他從天上月變成了地上泥。

“她生你一場,想聽你叫一聲娘。”羅曼笑咪咪的看著李善才,好心提醒:“看她的樣子,清醒不了太久了。便是清醒著,你想見她怕也難了。”

雖然沒看裴嬤嬤,李善才眼中也全是嫌棄:“她不配。”

而后又端正的朝羅曼作揖,試探著問她:“姑娘要替她完成遺愿?我叫了,咱們的事情才能過?”

羅曼搖頭:“不是!”

“那我告退了。”他果決的轉身,走了兩步又回身行禮:“小可和姑娘云泥之分,但愿今晚一別,再無瓜葛,不復再見。”

羅曼笑:“這是自然!”

話落,李善才點頭,轉身離開,毫不留念。

裴嬤嬤一雙眼睛還盯著他,空洞無神。

見他走了,她也起身要跟著走。護院要按住她,羅曼朝護院擺了擺手。沒了阻礙,裴嬤嬤便跟上了李善才的腳步,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

李善才不敢在晚照苑放肆,加快腳步跑了起來。裴嬤嬤也跟著跑,可她老了,跟不上。出了晚照苑,幾個轉角之后,就再也找不到李善才身影了。

她立在漆黑的十字路口,看著漆黑的夜色,茫然四顧,沒一會兒,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有古權在,羅曼不怕裴嬤嬤至此逃脫。

等裴嬤嬤跑不去,羅曼便讓周紅拎著風燈,轉身走了。

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樹椏黑色的光影在交錯斑駁,將整個晚照院都勾勒得清冷、幽深。

“小姐……”

周紅叫她,前面的羅曼步子沒停,淡淡的‘嗯’了一聲。

小姐應了,周紅卻又沉默下來。她現在心情很復雜,裴家傾覆,她痛快得想大醉一場。看著裴嬤嬤跪在地上,涕淚交加、絕望無助,她想再上去踩一腳,問她:被踩的感覺怎么樣,絕望的滋味怎么樣?

可等她木偶一般跟在兒子身后,兒子還嫌惡得拔腿就跑,當他絕望哀求,只想聽兒子叫一聲娘,周紅心里又難受得緊。

她該遭報應,該下地獄,可不管怎樣的母親,都有資格聽子女喊一聲娘。

“裴嬤嬤可惡,她這一生誰都對不起,可對李善才……”

“他那樣光風霽月、前途光明,怎么可能認這樣的娘?”羅曼埋頭往前走著,聲音里沒多少感情:“多行不義必自斃!裴嬤嬤不做人事,兒子不肯認她;他如今不肯認母,也是在為自己種因果。”

周紅點頭:“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隔了一會兒,又嘆:“論起來,李善才也不過自私了一些。大品行上還是沒問題,不然,要追回裴嬤嬤探走家財,怕還要費些時間。”

羅曼笑了笑,沒有說話。

回到晚照苑沒多久,古權過來求見。

羅曼正在理收回來的銀票、田產,聞言頭也沒抬:“去芳草閣吧。”

這么晚了,古權又是外男。按理,不該這時候單獨見面。可事情急,晚照苑又靠得住,便不顧忌了。

古權進來,先說了裴嬤嬤的狀況:“一雙眼睛哭出了血,行尸走肉般到處晃著,見著個十七八的男孩就沖過去認親,嚇著了不少人。有脾氣大的打她,她就抱著頭死挨,嘴里喊著善才。”

“瘋了?”

古權搖頭:“現在還說不清,也可能是障眼法。”

畢竟,對個瘋子索命,一般人都下不去手。

羅曼點了點頭,沒再說她。古權深夜來訪,關注點也不在裴婆子身上。只是李善才……

“李善才識時務,我們才挑明意圖,他就將手里的財產都交了出來。裴婆子拼死抵抗的時候,他也主動設計讓裴婆子鉆。有他幫忙,我們省了不少事。”

羅曼摩挲著手心的茶盞,笑瞇瞇問他:“所以呢?”

羅曼冷著臉還好,她一笑,古權頭皮就發麻了。他干咳了兩聲,恭謹的問:“請示小姐,要怎么處置?”

“我先前說得不夠清楚?”羅曼將茶盞放回茶幾,冷眼看向古權:“或者,你是太閑了,來找我消遣?”

她語調不重,上挑的尾音甚至還帶著兩分俏皮。古權卻聽得頭皮發麻,也不是他沒聽清,而是他切實感受到了姑娘的不滿。

三歲就被滅了滿門,古權比誰都渴望親情。是以,他對李善才更不滿。和羅曼說李善才的識時務,不是在夸他,而是在說他為自保,機關算盡。

雙方一亮招式,他就知道自己斗不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自己摘出來。只要能保住自己,朝親娘插刀也毫不猶疑。

你看他在晚照苑的表現,多崇高多干凈啊。可從小就和裴嬤嬤來往,他真對這個大姨一無所知?來了京城五年,他當真對裴嬤嬤的作為毫不知情?

他什么都清楚,只是聰明的沒伸手沾染。若是不然,那么龐大的家財,他如何能片刻就整理出來,完完整整的交到古權手里?

古權看得清清楚楚,他容不下這樣的人。

羅曼也眼明心亮,所以她警告的看著古權:“道德層面的事,交給道德去審判,輪不到你當判官。”

古權心下一凜,躬身應是。

“要在我身邊,你那些花花腸子就收斂著些。江湖再大,也在朝廷之內!”

想起上一世古權兄妹惹的麻煩,羅曼眸色又冷了兩分:“要當土皇帝,現在就走,我不攔你。”

“在下不敢。”古權當即跪下,垂在身側的手,滿是細汗。

他就那么想了想,半點沒敢表露,小姐就將自己看了個透徹。這份洞察人心的能耐,實在讓人敬畏。

羅曼再敲打了他兩句,就讓他起了。

明天要見王爺,兩人就資金調配、糧食轉運、隨從安排等事情,細細討論了大半個時辰。

等定好了章程,古權一刻不歇的下去安排,羅曼回到清秋院,也罕見的沒有去挑選衣裳、首飾。

三天了,大哥半個字都沒有傳回來,這很不應該。

她起身去書架上取下《地理志》,翻開地圖推算著他們的行程——正常的話,應該快出京西路了。

羅曼點著穎昌府的位置,這里的要員全是姜家門生。他們在這里盤踞十數年,只怕明里、暗里都收攏在手里了。

后宮有皇后,朝堂有首相和太子,一個德化將軍,他們怕是沒放在眼里。

她手指往地圖上的永安軍路點了兩下,眸色沉了一下,和上書,放回書架。又在書桌前靜坐了小半盞茶時間,唇角終于浮出絲惑人的淺笑。

“上次去舅舅家看白狼,好像看見了鷂鷹?”羅曼一邊往凈室走,一邊偏頭問周紅。

周紅一臉懵,反問羅曼:“什么是鷂鷹?”

羅曼一愣,隨即笑了:“就是長得挺英武的一種鳥,飛得也快。”

“小姐真博學,我自小長在鄉下,也從來沒聽過這種鳥。”

羅曼被夸得一噎,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其實鷂鷹就是飛鴿的升級,一般用來快速傳遞消息。這種被人專門訓練出來的鳥,別說鄉下,就是普通的大戶人家也見不到。

算了,就當是博學吧,左右是被人夸!

羅曼睡得晚,周紅有心讓她多歇會兒,特叮囑了丫鬟晚點叫她。誰知天剛亮,羅曼就已經起身了。

她乖巧的坐在梳妝鏡前,眼里是柔和的笑:馬上要見王爺了,今天,得比上次更仙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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