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忠見狀,頓時皺眉,不滿的說道:“你又作什么妖?”
王大妮只覺得肚子一直往下墜,滿頭大汗大口的呼吸同時,顫聲對楊鐵忠說道:“我……我的肚子疼!”
聽到這話,楊鐵忠下意識的朝王大妮坐瞧去,然后就見她的裙子下面,血跡從里面滲了出來。
“血……血……血啊!”
楊鐵忠指著王大妮身下的血跡,慌亂過后,急忙抱起她就朝村子里的村醫家跑去。
一路顛簸,王大妮痛苦的捂著肚子哀叫,好不容易到了村醫家。
村醫讓楊鐵忠把人放下,一搭脈,隨后就搖了搖頭,說了聲可惜,孩子已經小產,還是送來晚了。
就幫著王大妮去熬湯藥,讓楊鐵忠和王大妮兩個人先獨處一會兒。
得知這個消息的楊鐵忠,一下子蹲了下來,揪著頭發嗚嗚的哭了起來。
王大妮也是兩眼發直,她嫁過來兩年,兩年一直沒動靜,她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居然就這么輕易的沒了?
等回過神來的她,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剛才楊鐵忠抱著王大妮這頓跑,村子里許多人都見著了。
如今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由的唏噓。
“這王大妮也真是的,自己身子有沒有來小日子,自己不清楚嗎?”
“王大妮嫁過來兩年了吧?一直沒孩子,所以不懂這些事吧!”
“所以說啊,家里沒個老人在,就是不行。”
“對哦,要是鐵忠他娘在,怎么會發生這種事!”
這消息傳到吃完晚飯,剛剛出來準備溜達一下消消食的時姜耳朵里。
時姜頓時有些怔愣住了,畢竟,原主的記憶里,這個大孫子,可是好好的生下來,活的不要太健康啊!
怎么,就會突然沒了呢?
時姜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想到,當初楊柳兒嫁人后,沒過多久原主就發現王大妮的小日子沒來,所以特地請了鎮上的大夫,給王大妮瞧,得知大兒媳婦懷了孕,高興的原主,根本沒再讓王大妮動手干家務活了,全是原主來做。
如今不一樣了,楊柳兒嫁人后,這家就分了。
分了之后,自然家務活就全落在王大妮一個人的身上。
再加上她還下田干活,身子勞累再加上受到驚嚇的情況下,保不住孩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不過,這一切雖然有所改變了,時姜卻也只是怔愣了一下后,就回了神。
他們早已分家,楊鐵忠和王大妮如今怎么樣,跟她可半點干系都沒有。
時姜繼續慢慢的朝前面走去,她的方向是里長家。
“你說啥?要買下山那邊的荒地?你買那地干啥呀?”
他們村子靠山也靠水,良地卻不多,更多的是那種山腳下長著茅草的荒地。
這種荒地,貧瘠的很,種啥都種不出來。
如今時姜要買那荒地,簡直是拿銀子丟水里,還濺不起半點水花的那種。
所以,里長滿臉的驚詫。
這鐵忠他娘,不會是因為兩個兒子不孝順,跟她分家后,腦子糊涂了吧?
“里長,我買這地是用來養豬的。”
時姜并不掩飾她想做的事情,直截了當的跟里長說道。
“養豬?你家養豬要那么大塊地去養呀?隨便喊人在家后面的院子里搭個棚不就完事了么?”
里長聽到時姜這話,更是一臉懵逼,滿頭霧水了。
“我可不是養一頭豬,而是很多頭豬。”
時姜解釋道,然后想了想,又對里長說:“不如里長也跟我一起,多養幾頭豬,如何?”
聽到時姜這話,里長很是無語。
那豬仔又不便宜,買來后,人都吃不飽,哪有剩菜剩飯喂豬的?
豬能吃的,也就是孩子們出去打的豬草,那豬草根本不養膘,一年到頭,一頭豬能長到一百來斤,那算是很不錯了。
扣除買豬仔的錢,自己留下一刀肉,其他的也就全賣給殺豬陳,換些銀子好買點其他東西過年。
只是,一斤豬肉殺豬陳才賣九文,他收豬的價格總不可能按賣的價格來收。
這生豬一百多斤,殺了刮干凈毛,去掉那些下水,能有個八十來斤,就已經很不錯了。
更別提豬頭和豬腳這些占重,又沒啥油水的東西了,再砍個十斤肉自家留著吃。
剩下的,也就大概能到手三四百文錢,這不過是順帶的,所以無所謂。
可是真要花大價錢去養,一個哪來那么多豬草給豬吃?
更別提養這么多豬,殺豬陳到時還不得死命壓價呀?
現在還能到手三四百文錢,到時估計兩百文恐怕都懸。
里長覺得,自己也是苦口婆心,把這些道理掰碎了講給鐵忠他娘聽。
只是,時姜笑瞇瞇的聽完里長的勸導后,雖然沒有再讓里長養豬,可還是很堅定的要買那塊荒地。
里長被她纏的沒有辦法,沒好氣的說道:“那地雖然是荒地,可都在縣衙里有過登記的。你若真心想要買,恐怕一畝地,至少得出四百文錢。你可想好了,良田也不過是三兩銀子一畝。你要買的這荒地,可是啥也種不了的那種地啊!”
時姜點點頭,表示明白。
里長一口氣被堵住,懶得再勸,只能沒好氣的讓時姜明天早點過來,然后一起去丈量尺寸,再去縣衙那邊給銀子拿地契。
做完想做的事,時姜離開里長家時,偷偷地給里長夫人塞了一根臘腸,讓她煮飯時,直接切片了,放在鍋里就行。
等時姜到家,楊鐵忠已經拉著王大妮回來了。
時姜進了院子,就聽到楊鐵忠那邊傳來的鬼哭狼嚎的聲音,還有咒罵時姜的那些話。
原本想著王大妮沒了孩子,心里難受,那鬼哭狼嚎,時姜覺得自己大不了就拿個降噪音的耳機塞住耳朵睡覺算了。
可那些咒罵自己的話,里面的字字句句,真是戳人心肺,讓時姜忍不住拉下臉來。
原本的好心情,現在可以說一掃而空。
“行了,大妮,你別說了。”
因為沒了孩子,楊鐵忠閉了閉眼,忍受住自家婆娘對自己親娘的破口大罵。
只是,到后面,說的話,越來越不堪,甚至還怪因為他娘刑克丈夫,現在又來妨她的兒子,她孩子會落胎,全是因為時姜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