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亂君心霧冷花寒思漫漫,煙飄影移月匆匆260神秘賀禮醉月吟風
霧冷花寒思漫漫,煙飄影移月匆匆260神秘賀禮
宇文玄逸眸子微閃,笑意微微的瞟了太子一眼,繼續啜飲杯中酒。
一旁的宇文玄錚想說點什么,卻是沒有做聲,只悶頭飲酒。
“十子,十子了……”宇文玄瑞見宇文玄逸無甚反應,不禁咬牙切齒的提醒。
宇文玄逸轉動著指間的白玉雕花杯,似是饒有興致的欣賞那天然的花紋:“若要如何,還用等到‘十子’嗎?”
“哼,我看你心中現在就只有那個女人,什么‘十子’不‘十子’的,你早不放在心上了吧?”宇文玄瑞一邊恨聲道,一邊舉起杯子遙遙回了光祿大夫史存的一敬,笑容女人般的嫵媚動人。
宇文玄逸但笑不語,只若無其事的望向浮橋那邊的宇文玄蒼。
水面流離的光色浮浮的映在那一襲雪衣之上,更顯迷離。此刻,他正拈著酒杯,似是研究其上的花紋,且心有所感的向浮橋這邊望來,卻見那冰衣之人仿佛浮在水面流光之中,神色愈顯飄渺,然而一雙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正隔著各色光影掃向自己。
唇角不動聲色的一勾,與那人同時劃開了目光。
醴泉殿依然觥籌交錯,依然歌舞升平,然而那光影浮動間游離的笑靨,幾分真切,幾分虛無?
宇文容晝好像真的很高興,于是宴會結束時已是近亥時。
眾妃嬪皆想今夜侍寢,不僅是今夜得蒙圣上寵幸有著特殊意義,關鍵是受了璇嬪懷孕一事的刺激,然而宇文容晝只言與賢妃早有約定。眾妃嬪雖不甘,可迫于賢妃的地位,而且……賢妃年紀大了,難不成還能……
宇文容晝乘著輦輿,在羅綺堆疊珠翠碎閃芳香彌散中遠去。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笑意,雙眸微合,頭略歪在一側,看樣子已然睡去。
吳柳齊吩咐輦官慢行,自己繞到輦輿一側,輕聲道:“皇上,皇上……”
但聽宇文容晝沉沉的應了一聲,方道:“賢妃娘娘那邊還去不去了?”
“賢妃……”宇文容晝眸子微開,醉光朦朧:“這是去哪?”
“回皇上,是回昭陽殿……”
“嗯,去雪陽宮……”
“皇上若是累了,奴才現在就……”
“呵,朕是得去看看賢妃,否則怕是她明天要怨朕……”
皇上很少說出這樣纏綿的話,想來是真醉了。
吳柳齊也不敢多嘴,急忙讓輦官調了方向。
“璇嬪那邊……”
“奴才已送璇嬪娘娘回景怡宮了。”
“嗯,明日讓內務府備點補品送去,再安排太醫院一個可靠的太醫專門看護,我看孫德林就不錯……”
“回皇上,奴才將喜訊回稟皇上之前已擅做了主張,請皇上……”
“哈哈,明日自己去內務府領五十兩銀子,就算朕賞的……”
“謝皇上……”
看來皇上是真高興了。也難怪,老來得子,正是寶刀不老,果真喜出望外。
說話間,輦輿已停至雪陽宮門前。
宮人已等了許久,見皇上駕到,齊齊福身請安。
在宮里,無論好消息和壞消息都傳得極快,何況是這種披著好消息外衣的壞消息,所以在請安之余又是齊聲道賀。
宇文容晝一一賞了,由人扶著進了瑤光殿,坐在楠木椅上,喝了碗解酒的參茶,打量四周:“你們主子呢?不是有禮物要送我嗎?怎么連人都不見?”
嚴順打發了宮人,趨步上前:“娘娘早前約了祥貴人打牌……”
見宇文容晝瞇了眼,急忙又道:“娘娘早已備下禮物,知道皇上今日得了喜事定要多飲幾杯,所以命奴才們小心伺候著,讓皇上先歇息一下,稍后娘娘便回來了。”
“難道她還要給朕個驚喜?”宇文容晝唇角紋路一彎:“祥貴人……今日好像是沒看到她。嗯,莫非你們早就知道朕今日有喜事不會責罰你們所以才……”
“奴才斗膽……”
“哈哈……好,朕就等她回來!”
嚴順和吳柳齊交換一眼,松了口氣,心想皇上心情好的時候還真不多,這個尚未來到人世的皇子或公主可真是個救星啊。
吳柳齊倒多出一分好奇。賢妃娘娘說是讓皇上來雪陽宮,自己卻不在,這是唱的哪出?莫非是聽說璇嬪有喜而心生不快?
也難怪,賢妃再怎么大度總歸是個女人,好在皇上不予計較,今天這般勞累還不忘前往雪陽宮,怕是也擔心賢妃得知此事會不高興吧,畢竟在宮中眾多女人中,賢妃是陪伴皇上最久的一個。至于璇嬪……且看皇上既然得知她身懷有喜卻并未前去探望而是轉到雪陽宮就知道在皇上心中誰輕誰重了。
宮人伺候皇上洗漱后,將其送往偏殿。
宇文容晝雖是飲了解酒茶,然而畢竟累了一天,半閉著眼,由宮人扶著,緩緩沒入層疊的簾幔。
吳柳齊有些不放心:“皇上僅喝解酒茶是不行的……”
嚴順一把拉住意圖跟入的他:“難道你還不放心娘娘這邊的人?”
吳柳齊還要說話,卻被他拖著往外走:“唉,你真是老了,竟是不知娘娘為何不在宮中……”
吳柳齊眨眨眼,頓時恍然大悟:“莫非娘娘是要……”
嚴順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吳柳齊無限感慨:“唉,娘娘對皇上真是一往情深,有些人怕是又要枉費心機了……”
行入偏殿的宇文容晝忽見身邊的宮人紛紛退去,又合攏了殿門,亦是恍然大悟。
這賢妃,一向是識大體又溫婉順從,怎會在這么重要的日子失約于他,如此莫不是要給他個驚喜?夫妻二十余載,竟也給他用上欲擒故縱的法子了,他倒要看看這回她又要玩什么花樣。
還記得初見賢妃即是婚夜,一襲銀紅嫁衣的她忽然自袖內亮出匕首,如一朵凌霄花般向他掠來。
他一驚。
二人你來我往,戰了數個回合。
古玉容武功不弱,招數間雖是凌厲,每每都攻他要害,又恰到好處的被他化解,似切磋,又似游戲。
他忽覺這個女人有趣,覷了個空……或者說她故意放了個空,扯下那綴滿珠玉的蓋頭,卻見一張即便丹鉛其面也僅算是姿色中上的臉,然而別有一番溫和之氣,尤其是笑得那么燦爛的看著他……
當時他登基不久,按祖制要立后且同時立四妃六嬪,以充實掖庭,綿延子嗣。
他擔心紫嵐不開心,已是將大臣關于立妃的奏折一壓再壓,后來還是紫嵐跪地懇求,他才點了朝中有威望的十大家族之女進宮。
紫嵐來自民間,立后時已是頗有微詞,他只怕這些背景極深的女人入宮后會找她麻煩,深以為慮,所以那夜步入雪陽宮時他心情沉重。可是就是那匕首的寒光劈開了沉悶,露出燦然笑臉,他的心里突然就安了。
可以說,與賢妃的婚夜是極為特別的,可能也就因了這份特別,令容貌并不出色的她即便沒有圣寵一時,卻也恩寵不斷。而讓他最為驚嘆的是,婚夜第二日,賢妃便自廢武功,言既是嫁入皇家,今后便要靠皇上福德庇佑了。
賢妃,果真善解人意,或者說她是個既聰明又有心計的女人。她出身將門,若是一身武功的留在宮中,難保不會生出是非。曾經,她也可策馬千里,手挽金弓,而嫁入深宮后,她便自覺自動的化身為一個侍奉皇上的妃嬪。
而之后,賢妃的所作所為果真堪稱一個“賢”字,所以這些年,每每他累了,倦了,都會找她說說話。偶爾會想到一個詞叫“相濡以沫”,或許說的就是這種感情吧。
他笑了笑,摸了摸仍有些昏沉的頭,撩開云白的簾幔:“玉容,到底給朕備下了什么驚喜?”
簾幔如霧,攜風而過,霧卷簾收處,現出一雙不可置信的眼。
四目相對片刻,那雙眼的主人忽然轉身便跑。
“站住!”他一步上前,抓住那驚惶的小人兒,一把扯到胸前:“跑什么?”
蘇錦翎急忙掙開他的掌控,俯身拜下:“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吉祥?朕看你是不想讓朕有什么吉祥呢……”
蘇錦翎咬咬唇,不發一言。
自得知真相后,她再也沒有去昭陽殿,亦避了雪陽宮,只在聽雪軒窩著。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可她又能怎樣?她很怕,怕他們對她說出她不想承受卻必須承受的話。
此刻的她就像風中的落葉,不知該去依靠誰。
好在皇上沒有派人找她,賢妃也沒有,她仿佛被遺忘了般,每日在慶幸與擔憂的交疊中度過,經常在夢中翻來覆去的無法醒來,有次還驚動了樊映波,說她大喊大叫……
如是便對內務府報稱她病了,因為賢妃寵愛,自是于聽雪軒養歇。
她精神恍惚,也覺得自己真是病了。
可是今日樊映波忽然說皇上千秋節,雪陽宮的人多是去醴泉殿幫忙討賞,賢妃便要她去上夜。臨了,樊映波似是看出她在躲避什么,還安慰她,說這樣的日子,賢妃怕是不會回雪陽宮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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