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亂君心

129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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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n'樹影瞳瞳,于地面灑下明暗交織,夜風幽幽,將那交織輕輕搖晃,頗顯詭異。

有鳥兒夢中囈語,有小蟲暗處低吟,有辨不清的聲音時不時的響起,仿若追隨身后,尚有看不見的工具不時撲打在臉上……卻是顧不得畏懼,也不以為畏懼,她何時這般勇敢了?她所要去探求的只不外是個夢,是個夢啊……

夜幕下的玉秀山空曠清幽,月光浮動中的漱玉潭靜謐幽深。風徐徐而過,垂在裙側的腰帶翩翩起舞。搜索盡在zhui小shuo

心就這般靜了下來,眼光掠過四圍靜寂,方逐步移向潭邊。

她在潭邊站了良久,雖知那是一個夢,也笑自己竟會對夢認真,然而最終仍忍不住的望了已往……

果真,只是一片幽深,連魚亦隱到罅隙間睡覺去了,這樣的深夜,只有自己才會傻乎乎的來驗證一個夢。

雖則如此,卻未有脫離之意,只定定的望著那波平如鏡的水面……這一切果真如夢中一樣,只少了……

天上有云飄過,于潭邊探出一抹淡色,又徐徐向潭中移去。

她正盯著水面浮光呆,忽覺那云竟是停了良久。

心下驚訝,眼光稍移……

心猛的一跳。

伴著一聲嘆息,一雙臂自身后環過腰間,有淡淡的甘甜之香漫入心底。那清冷中攜著一絲柔暖的氣息灑在耳畔,降低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輕響起:“我回來了……”

仿若水面浮光,夢與現實在往返交織。

初夏夜間的風氤氳著溫涼,卻是冷了她的指尖。

環在腰間的臂緊了緊,涼涼的吻細碎的點在鬢間:“不是夢……”

語氣溫柔,似是在勸慰她,又似是在提醒自己。

待她終于望向身邊的人時,眼前已是蒙蒙的水汽,竟讓她看不清那雙冷銳的眸中現在是否有她渴慕的溫情。

卻是以為他的唇覆了上來,吻住她的眼,將那淚花吞入口中,又徐徐下移,一點一點的碰著她的唇,舌尖勾畫著她的戰栗,無限敬重,無限忖量,忽的探進去,化作無限繾綣,又轉作攻城掠地般的狂風驟雨,只吻得她心念頓止,呼吸頓止,人亦變得飄忽,卻有一雙臂牢牢的擁著她,似要將她揉碎融化,似要將她嵌進身體里,相依相伴,永不疏散。

尚有什么委屈,尚有什么埋怨?統統在這一刻,化作滿腹柔情。

“想你……”

在偶然的清閑間,他如此說道,聲音已是嘶啞,似乎猛火炙烤,連那呼吸亦變得熾熱而急促,那貼緊她胸口的心在隆隆跳動,讓她的每一根神經都隨著震顫。

他狠狠啜飲著她的甘甜,無限不舍,無限流連,終聽得她喘息雜亂,于齒間逸出一聲輕吟剛剛猛的鋪開了她,卻依然抱得牢牢的,生怕一松手她便不翼而飛。

“我想娶你,天天和你在一起,錦翎,允許我……”

她亦是淚濕兩腮,她何嘗不想與他在一起?可是……

“我把你安置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派人掩護你……”

心中酸澀,她只能這么見不得光的與他守在一起嗎?

“這一路上,我只想著你,不停做夢,夢到你被人抓走了,卻看不清那人容貌……”懷抱更緊:“下次若是隨皇上出巡,無論如何也要帶上你,即即是看著也好,我便放心了……”

嘆了聲,忽又笑了:“就知道哭,也不說句話。說,想我了嗎?”

她躲過他意圖抬起她下頜的指,把臉埋在他胸前。

他輕笑,嘆了口吻,俯唇在她耳邊:“錦翎,我好喜歡你……”

滿心的愛意忖量就在這一刻化作一聲委屈與感動的嚶嚀,卻恨他害自己哭出了聲,一口咬在他肩上,卻是極輕極柔。

他便回了她一口,卻是含住那小耳珠不愿松開,直痛得她又捶又打:“壞人!賴皮……”

他大笑,鋪開她,牽著她的手坐在山石上,攏了攏那有些散亂的青絲,長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頜:“讓我看看,這陣子是胖了照舊瘦了?”

那眸子一改往日的冷銳,只有滿滿柔情,水面折來的光碎碎的點在他眼中,仿若夜空繁星般璀璨,而那點點簇簇間,盛著一雙小人兒,是她,只是她……

心底暖意漫溢,如靜水漣漪。

他唇角一勾,攬過她,在那眸上吻了吻,那雙雪色的人影便徐徐隱入同樣的繁星璀璨中。

竟是這般吻不夠,抱不夠,只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再無疏散。

“我這一路上只是在想,怎樣能把你折得小小的隨身攜帶,喜歡了就拿出來看看,不喜歡就……”

有誰知道冷面冷心的煜王竟也有這般孩子氣這般異想天開的時候?

捉住她捶過來的小拳頭,柔聲道:“剛剛我同你說的,你可是愿意?”

她避開眼光,頭枕在他肩上:“皇上就許你這么回來了?”

知她心里矛盾,也不再追問,只是暗自嘆了口吻:“府里出了點事,自然是要回來看看……”

看著她的滿臉疑慮,自是知道對于他府中之事她現在仍是一無所知。這丫頭,怎么可以如此漠不關心?不外也難怪,如此重大事件簡直需保密再保密,即便順著“墻縫”透出去,有些人仍舊要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子,內里卻在幸災樂禍,只巴巴的等他回來,看他是如何體現……他是該震驚照舊該惱怒抑或是淡定如常呢?

冷笑。

“我不在的時候都做了什么?”

他斜靠在山石上,攬她在胸口,讓她偎得越發舒服些,一邊揉捏著那柔若無骨的小手,一邊似是極自然的問道。

做了什么?除了呆照舊呆,除了想他照舊想他,每一天都沒什么差異,這幾日嚴順見她臉色欠好便不再支派她,只讓她在聽雪軒養著,若是真要尋出個特別,怕就是……

“沒做什么。賢妃娘娘不在宮里,我們都以為空落了不少……”

“這話可是拿來討好我的?”

“討好?”

“可不是?賢妃娘娘可是我的母妃,也是你未來的……”

酡顏掙扎,卻是被他摟住,咬她的耳朵:“豈非不是?”

“人家實話實說,你卻……”

“我說的就不是實話了?”

“不理你了!”

“理是不理?”

舌尖輕攪她的耳珠。

她咬牙,力爭無視那癢麻之感。

“理是不理?”

唇已移至耳下……頸間,徐徐下滑……

酥麻愈烈,伴著他逐漸極重熾熱的氣息,她的心跳開始不聽話的加。

“理是不理?”

他的聲音已是微帶沙啞,又因她的倔強而惱火,不禁略使了點力,唇齒相吸……

“你……”她艱辛去推他:“你又要把我的脖子弄成誰人樣子?”

“哪個樣子?是不是這個樣子?”

他的唇開始在她頸間恣意周游。

她急了,現是初夏,衣衫單薄,且領緣頗低,萬一……

“鋪開我!”

“現在懺悔了?晚了!”手也開始伸張欲念。

“賴皮!”

“就賴皮,你能怎樣?”

誰能承想一個酷寒凌厲的煜王背地里竟是……這個樣子?!

氣急,張口就向他頸子咬去……好,既是如此,我也不讓你好過!

他身子猛的一震,狹眸對她,面色驟然變得嚴峻:“我不得不告訴你,你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未及她反映過來,口已封住她的呼叫,手上力度加大,恰如燃起一團火,竟撕裂了那薄羅抹胸,順著那滑如凝脂的肌膚一路向下……

指忽的一滯:“這是什么?”

她終于得空喘息,卻知他指尖遇到的恰是那左肋下的傷。

傷口早已不再疼痛且正在愈合,她只逐日上了藥,不再拿紗布裹纏。

他的指徐徐的圍著那傷口打轉,溫度漸冷,眸子亦現出冷意,卻不看她,只似無意問道:“這是怎么弄的?”

她頭腦在瞬間轉了千百個往返。

她可不是愿意忍辱負重的人物,一想起那日的事就恨不能把宇文玄晟揪出來痛扁千百個往返,再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往手指尖里扎竹簽……可這是在宮中,而且整個天昊除了皇上就只有他權力最大,且皇上出巡,令其監國,他便成了天欒城里掌握生殺予奪大權之人。宇文玄蒼雖是王爺,她亦是想過讓他替自己出這口吻,可他是有遠雄心向的人,且朝堂上關系龐雜她亦略有所聞,萬一因了自己……有些時候,一件極小的事便會影響大局,而且聽說太子那日似是服用了香魂散導致神智雜亂……

于是心思翻轉了千百個往返也只是一瞬之間。

她咬了咬唇:“不小心跌了一跤……”

這跤跌得很有水平!他唇角微勾,冷意森森……剛剛她的心跳可是有一瞬間的停滯,豈非她自己沒有覺?

“就是在這,跌倒時不小心撞到了石頭上……”

假話的技術含量開始上升,看來她也不是鈍得無可救藥。

“你也知道我一向穿不慣這步青云……”

豈非她不知道什么是矯枉過正?若是止于上句,他或許就信了。然而他又怎可輕易相信?這傷口雖愈合得不錯,然而顯著不是撞擊所致,且即即是用了上好的療傷圣藥,可剛剛因了撕扯,竟又有血點點滲出,應是毒物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