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蓋緩慢滑開,首先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是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頭戴玉簪,蓄著美髯。
雖然容貌年輕,但給人的感覺威嚴莊重,絕不是沒有經歷過滄桑的年輕人。
除了外貌,棺材里的男人,最讓人矚目的是身上的衣服,這是一件玄色為底的長袍,下擺繡著赤色的火焰,袖子和胸口則以銀線繡出波浪。
不管是賣相還是質地,都非凡物。
尸體懷里,抱著一本線裝書,封面發黃發脆,清俊的字跡寫著:《甲子修道錄》
“這人是”女王瞇了瞇眼,心里有所猜測,但不敢確定,看向了隊友。
“陰陽散人!”
張元清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的給出答案。陰陽散人隊友們面面相覷。
還真是陰陽散人,官方的攻略里根本沒有提及,陰陽散人難道不是背景板的故事嗎,話說,元始到底是什么時候觸發隱藏任務的,我一直跟著他,完全沒察覺出來,這就是連續通關兩個S級的天才嗎?
女王心里驚訝之余,對元始天尊的敬佩又上了一個臺階。
隱藏任務應該是對付詛咒之貓時發現的吧,他說過要做一個實驗,不過他是怎么發現隱藏任務的?李淳風自詡聰明、博學,但他雖能分析出隱藏任務和詛咒之貓有關,卻完全想不明白元始天尊是如何觸發隱藏任務的。
元始是怎么發現詛咒之貓能觸發隱藏任務的他之前讓女王搜查過這片水域,當時就已經知道棺材會在這里出現?
當時棺材應該是“隱藏”狀態,殺死邪惡法師后,它才“刷新”出來,隱藏任務與六名角色有關?元始到底是怎么觸發隱藏任務的,不合理,怎么想都不合理關雅想的比任何人都多。
離離原上草道:“翻盤的道具在哪?”
“這件法袍。”張元清扶起棺材里的陰陽散人,招呼道:“幫我把扶他一下,我要把袍子脫下來。”
關雅立刻上前,不讓其他人插手。
張元清當即把陰陽散人交給關雅,自己手腳麻利的剝下了衣服,這個過程中,他心里一直懸著。
不是擔心李顯宗殺來,而是擔心陰陽散人詐尸。他被老梆子搞出心理陰影了。
很快,張元清脫下了陰陽散人的法袍,將這件道具掌控在手里,此時,他才真正看清這件法袍的全貌,漆黑的底色,下擺繡赤色火焰,胸口和袖子繡銀線水紋,背后是一個黑白太極魚。
幾秒后,物品信息出現:名稱:陰陽法袍類型:服裝
功能:水火、陣法
介紹:它是某位至高無上的存在,祭天時所穿的法袍,下紋火焰,上繡波濤,背負陰陽,名曰:陰陽法袍。
備注1:它是祭天禮服的部件之一,剩余三件為:靴、冠、腰帶。據說,集齊五件套裝,能勘破長生之秘。
備注2:身披法袍,可駕馭水火。此法袍受天地正氣滋養,可抵御污穢與詛咒。
備注3:展開法袍,可形成覆蓋方圓三十米的陣法,陣法展開期間,外人不得進入,施法者和被困者不可離開,時效十分鐘。陣法覆蓋范圍內,施陣者將化作水火雙身,無視物理攻擊,十分鐘內不解除陣法,肉身將無法逆轉。
備注4:請控制自己對長生的渴望;你的性格,可能會稍稍有點反復,但請不要擔心,它只會影響你24小時。
張元清愣愣的看著物品屬性,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發財了!
這是一件具備火師和水鬼雙職業能力的道具,并且,還是聞所未聞的
套裝。
一件法袍就如此強大,有朝一日集齊套裝,豈不是無敵于松海,一拳一個狗長老!
不過它也有缺點,遇到特別強大的對手,防御特別厚的對手,另外,這件道具天克水鬼和火師啊嗯,這個沒關系,攻擊不足的話,我可以用其他道具代替
這件道具里藏著長生之秘陰陽散人建造這座小鎮,小鎮布局暗合陰陽,與法袍的太極魚相對應,他大概是想模仿法袍內的陣法,布置一座更大的陣,試圖借此長生?
這番操作看著不太靠譜啊,額,對,陰陽散人晚年,估計已經被道具的代價影響過重,想長生想瘋魔了。
另外,棺材里的陰陽散人,讓張元清解開了心里的疑惑。那就是陰陽散人的后人,為何會死于法師和幾個烏合之眾。
因為她根本沒有掌握這件強力道具,陰陽法袍始終穿在祖先身上,法師抓住她后,沒能得到法袍,故而含怒殺人。
王潑皮參與此事,是凱覦陰陽散人后代的美色,趙員外和王鐵匠處于什么原因,張元清就不知道了,這是邪惡陣營側的劇情。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怎么樣?”李淳風迫不及待的問道:“這件道具功能如何?能否對抗李顯宗。”
女王回憶起法杖的可怕,心有余悸道:
“只要能稍微抗衡,我們就有翻盤的希望,我們人多,邪惡陣營死的只剩兩個了。”
她一副還有惡戰要大,但又帶著一絲絲希冀的表情。關雅和離離原上草看著張元清,等待他回應。
“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能單挑李顯宗了,待會兒你們撤退,不要靠近這邊,免得被詛咒影響。”張元清信心滿滿。
“真的嗎,真的能翻盤嗎。”女王化著煙熏妝的俏臉蛋,洋溢起狂喜。
張元清點點頭,給予肯定的答復。
關雅等人紛紛露出喜色,如釋重負。
“對了,把我的道具還給我,你們就可以撤了。”
在張元清的催促下,四人帶著昏迷不醒的吃藕和火師,迅速離去,逃向遠處。
目光從隊友身影收回,張元清看向棺材里的那本冊子。“甲子修道錄”
他拿起冊子,翻開第一頁,簡單掃了一眼,露出驚訝和激動之色。上面寫的是陰陽散人修道的歷程。
這東西很珍貴啊,一個和老梆子同時代的強者留下的信息,能幫忙我更好的了解靈境,了解一些隱藏于現實之下,歷史之中的秘辛。
“嗯,現在不是看這個的時候,試試能不能收入物品欄。”
他心念一動,手里的冊子消失不見,出現在了物品欄的格子里。也就在這時,張元清耳廓一動,聽見了狂奔的腳步,來勢極快。
他轉頭望去,青磚鋪設的街道盡頭,出現兩個身影,分別是手持漆黑法杖的李顯宗,佝僂著背的鼠人。
在兩人身后,紅舞鞋無精打采的跟隨著,倔強的發起追殺。蠱惑之妖有“標記”獵物的技能,一旦被其標記,很難逃脫。這就是李淳風認為打游擊戰,只是多活片刻而已的原因。
在張元清看到敵人的時候,李顯宗也看到了他,當即加快飛奔的腳步,同時在心里計算著距離,只要靠近五十米,他就立刻施展大范圍詛咒。
不給對方任何機會,不留任何隱患。
“老大,那些家伙不見了,可能有埋伏。”鼠人豆大的眼睛左顧右盼。
他向來謹慎,勝利在望,可別倒在終點。
“那些人在更遠的地方,正在逃離。”李顯宗感應著其他幾個標記的位置。
“正在逃離?”鼠人一愣,怪笑道:
"獨自留下來替隊友斷后么,他這么喜歡充英雄,咱們就成全他。老大,速戰速決,我迫不及待要享用兩個大美人了。”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很快拉近到五十米范圍,眼尖的視力極佳的鼠人,忽然出聲道:
“咦,那小子身上穿的是什么?”李顯宗不作廢話,高高舉起法杖。
而另一邊,張元清后仰擺臂,朝他們投出一枚壓縮到極致的火球。
火球呼嘯而至,落在雙方之間,“轟”的爆開,膨脹的火光中,張元清身形顯現,雙方距離從五十米拉近到二十多米。
火行!
此時,李顯宗手里的法杖,蕩漾起暗沉沉的微光。
砰砰!張元清感受到胸腔內的心臟,激烈抽動,繼而停跳,熟悉的痛苦和窒息感涌來,但這一次,心悸疼痛的感覺只維持了不到一秒。
詛咒被陰陽法袍擋下來了。
嗯?詛咒對他沒用?見張元清毫發無損,李顯宗神色一變。張元清望著不遠處的李顯宗,咧嘴,露出危險的笑容。
“嘩啦~”
他脫下陰陽法袍,抖手丟向空中。
這一舉動,讓李顯宗和鼠人同時停下狂奔的腳步,后者抬起竹管,對準張元清吹出一枚毒針。
噗!毒針射空,張元清的身影憑空消失。
而這時,甩向天空的法袍霍然展開,衣角和衣袖仿佛被線條拉起,如一張紙,展開到極致。
衣袍背后的太極魚旋轉,黑魚灑下清澈、虛幻的水流,白魚噴涂灼烈的火舌,火焰和水紛紛墜下,形成一道覆蓋方圓三十米的太極魚。
左側為火,右側為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鼠人驚叫起來:“這是什么道具?”
鼠人身處在水流覆蓋的領域,只覺得一股股暗流推涌著自己,身處其中人便如浮萍,站穩都要費不少勁,如何戰斗?
李顯宗心里一沉,涌起很不好的預感。
沒有任何廢話,立刻退后,先脫離這個古怪的區域。嗡!一道透明的氣界擋住了兩人。
竟然出不去?
“該死,出不去!我們被困住了。”鼠人一拳拳的捶打氣界,打出透明漣漪。
李顯宗沉著臉,揮舞蝴蝶刀刺在氣界上,與鼠人拳頭造成的緩慢波紋相比,刀尖的透明漣漪成急速波紋狀,可還是破不開氣界。
李顯宗額角青筋暴凸,手臂肌肉紋起,讓波紋愈發劇烈。僵持幾秒后,他收回了蝴蝶刀,臉色愈發陰沉:
“出不去了!”
聞言,鼠人心態有些崩了,豆大的鼠眼左顧右盼,齜牙咆哮:
“元始天尊,滾出來,給老子滾出來。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們?你能困到幾時?”
辛辛苦苦殺死Boss,又經歷了險象環生的法杖爭奪戰,好不容易走到最后,勝利在望,結果又橫生波折擱誰心態都得崩。
“呵呵”輕笑聲從虛幻水流覆蓋的中心區域傳來:“困住你們?你錯了,我不是為了困住你們。“
李顯宗和鼠人循聲看去,只見那片中心區域,緩緩升起一團虛幻的水,凝成人形,五官隱隱約約是元始天尊的模樣。
這道人影手中握著一把大口徑手槍,帶著黑框眼鏡。
另一邊,突然又傳來同樣的聲音:“殺死你們,才是我的目的,準備后跪下求饒了嗎。”
李顯宗和鼠人霍然扭頭,看見被火焰覆蓋的區域,中心位置,一簇簇
火焰凝成一道不斷晃動、燃燒的火焰人形,手里握著伏魔杵和嗜血之
刃。水火分身!
在這道火焰人影的腳下,靜靜躺著一只黑色外殼的音箱,擴音器里回蕩著略顯慘烈的歌聲: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水分身剛開說道,“李顯宗,我說過”
火分身便接茬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今天,跪下來求饒的"水分身搶回話語權:“是你!”
張元清現在的感覺很奇妙,他有了兩具身體,兩套感知系統,卻沒有任何違和感,仿佛自己天生就有兩副身軀。
要說唯一的違和感,就是自身意識分化成兩部分,一部分好斗暴躁,一部分冷漠刻薄。
另外,分身狀態下,無法打開物品欄,已取出的道具可以使用,未曾取出的道具,就被“封印”在物品欄中了。
李顯宗二話不說,高舉法杖,讓頂部的寶石蕩漾暗沉沉的光暈。兩具身軀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火分身笑道:“沒用的。”
水分身淡淡:“詛咒對我無效。”
李顯宗臉上徹底沒了表情,沒了桀驁,沒了囂張,握著蝴蝶刀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略顯顫抖。
鼠人尖叫道:“這不可能,你有這道具,之前為什么不用,這不可能!!”
他依然不愿意接受眼前的現實。砰砰!
水分身抬起槍口,朝佝僂著背的鼠人扣動扳機。
鼠人大駭,身了一矮,便要朝側撲倒,可是,虛幻的水流奔涌而來,化作無形束縛,從四面八方推搡著他,把他身軀牢牢“封”在原地。“該死!”鼠人驚叫一聲,身軀如魚兒擺動,油光水滑的皮毛助他卸去了水流的沖涌,千鈞一發之際,他避開了兩顆致命的子彈。
“呦,還是個水耗子!”
火分身冷笑一聲,抬腳一踏。
空中的陰陽法袍一轉,水火磨盤易位,李顯宗和鼠人被納入火焰燃燒的半邊太極中。
“嗤嗤”
鼠人身上的皮毛冒氣青煙,散發焦臭,燒得他“吱吱”尖叫。
火焰分身無聲無息的消失,施展火行出現在鼠人身后,嗜血之刃掠向佝僂的后背。
李顯宗疾走兩步,手中法杖狠狠抽在火焰分身手腕,火焰手臂轟的炸開,嗜血之刃脫手飛出。
“砰砰"
遠處的水分身調轉槍口,打出一道道暗紅軌跡的子彈,火力壓制,迫使李顯宗彎腰閃避。
火分身手臂重新凝聚,沒去見嗜血之刃,探手在熊熊烈焰中一抓,抓出一把散發高溫的火焰長刀,驟然劈下。
鼠人頗為敏捷,強壯的后肢一彈,避開了索命的長刀。
他還沒來得及慶幸,耳邊傳來了槍響,同時小腹一痛,子彈撕裂了堅韌的皮膚,炸出兩個夸張的傷口。
帶著銳利之眼的水分身,預判了他的動作。
火分身無縫銜接,踏步前行,火焰長刀自下而上斬出,嘭的一聲,鼠人腹部爆起刺目的火焰。
他痛苦的蜷縮起來,腹部沒有流血,高溫制造的傷口有止血效果,但內臟幾乎被燒成焦炭,死亡已經不可避免。
“不可能”鼠人喉嚨里發出不甘的低語,瞳孔里的光芒漸漸寂滅。見到這一幕,李顯宗瞳孔劇烈收縮,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下意識的召喚出木盒,啪嗒打開盒蓋,讓弄霧籠罩這片區域。
火分身囂張狂妄的大笑道:“沒用的,這里是我的地盤,我的主場。”
水分身冷冷道:“水是我的眼睛,火是那家伙的氣息。”
話音落下,兩具分身同時出手,水分身朝濃霧某處射擊,火分身則投出一枚枚高溫火球,炸出高爆手雷的效果。
濃霧在沖擊波下抖動,短暫散開,李顯宗的身影出現,他身披骯臟發臭的大衣,雙膝跪地,子彈完美避開了他,爆炸的沖擊波則被大衣散發的烏光擋下。
李顯宗把木盒收回物品欄,又召喚出一根白色粉筆
,在身邊畫了一個圓。
這是他最后的依仗!
土黃色的光柱從天而降,籠罩了李顯宗,幾秒后,光柱散去,他還停留在原地
李顯宗眼里露出了些許絕望。
這個時候,火分身趕來,重重斬出火焰長刀,熱浪撲面。
李顯宗不得不中斷“祈禱”,身軀后仰,避開火焰刀的同時,雙眼凸顯出猩紅的符文。
火分身陡然僵住,下一刻,他身軀爆炸,兇猛的沖擊波伴隨著高溫烈焰,層層迭迭的撞在李顯宗胸口。
噗!李顯宗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煞白。
火分身在遠處凝聚,囂張道:“幸好老子反應快,及時自爆。““元始天尊,你,你怎么發現這件道具的”李顯宗咬牙切齒。
他無法接受一個曾經被自己碾壓的菜鳥,竟在副本中有如此出色的,讓他都感到嫉妒的表現。
“玩副本是要動腦子的,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平泰醫院時,你不過是欺負我等級低罷了你還真當自己是英雄好漢了?老子半個月抵你大半年的努力,你算什么東西!”暴躁的火分身罵咧咧道。
李顯宗臉上閃過怒容,心里卻涌起了強烈的挫敗感,以及無力感。“砰砰!”
水分身冷靜開槍,逼迫李顯宗做出翻滾動作,水分身冷笑道:
“蠢貨,跟他廢什么話,宰了就是。伏魔杵的凈化需要精血獻祭,你已經不是血肉之軀,拿著它作甚,丟了吧。“
“有道理有道理!”火分身恍然大悟,隨手丟棄伏魔杵,道:“換地盤。”
水分身抬腳一踏,水火磨盤易位,將李顯宗裹入暗流洶涌的水陣。無處不在的,洶涌的暗流,一下子限制了李顯宗的敏捷。
水分身丟出子彈和眼鏡,淡淡道:“你來射擊!”
說完,他雙手猛的一握,嘩啦啦,虛幻的暗流四面八方涌向李顯宗,將他封在原地。
與此同時,水分身踏水滑行,沖向李顯宗,半途高高躍起,頂出膝蓋。
無比躲避,李顯宗沉腰下胯,把法杖橫在胸口。
水分身把自己撞散在李顯宗的胸口,也撞的對方悶哼一聲,另一邊火分身抓住機會,瘋狂扣動扳機,打出一枚枚子彈。
李顯宗在暗流的影響下,反應慢了一拍,盡管避開大部分子彈,右胸依舊中了一彈。
他臉色陡然一白,額頭沁出豆大汗珠。“再給你來點有意思的!”
水分身打了個響指,幾米外的河道里,噴涌出一道道水浪,如雪獅白龍。
這些真正的水,被水分身吸收,化作一個三米高的巨人,擁抱住了李顯宗。
砰砰砰火分身瘋狂扣動扳機,打出一個個子彈。
暗紅色的彈道覆蓋了被籠罩在水中,避無可避的李顯宗,穿透水分身,接連打在李顯宗身上,打出一朵朵血花。
三米高的水分身,瞬間被鮮血染紅。“咕嚕嚕"
李顯宗口中噴吐出大量氣泡,身體遍布鮮血淋漓的肉坑。他的意識迅速模糊,過往的畫面,走馬燈似的閃過。
想到了拋夫棄子的母親,想到了溫和善良,卻人善被人欺的父親。想到了那些年父子倆艱苦的日子,這些過往的記憶,最后又轉變成強大的憤怒和不甘。
他原本模糊的意識,回光返照般的清醒過來。
我竟然會死在他手里李顯宗艱難的,用最后一絲意志,打開了物品欄。
下一刻,骯臟發臭的大衣,右手的蝴蝶刀,左手的衰敗法杖,以及掌心的粉筆統統收回了物品欄。
從物品欄里召喚道具,回收道具,都是一個念頭的事。
做完這一切,李顯宗頹然的垂下腦袋,任由水流里著自己,鼻端涌出的氣泡,漸漸變少,變小。
“砰!”
火分身又是一槍,打爆了李顯宗的腦袋。
水分身這才散去“法身”,讓河水嘩啦啦墜落。
緊接著,張元清解除了陣法,法袍背上的太極魚逆轉,一簇簇火舌升空,投入白魚,一股股虛幻的暗流則返回黑魚。
陰陽法袍落下,恰好落在下方的張元清身上。
遠離河邊的某個小巷,關雅、女王跌坐在地,抓緊時間恢復體力,離離原上草照料中毒昏迷的火師。
李淳風站在巷子口把風。
吃藕已經蘇醒,正一點點恢復精力,看著沉默不語,神色凝重的眾人,歉意道:
“抱歉,我什么忙都沒幫上。”
沒人搭理他,眾人一顆心始終懸著,他們在等一個消息,等一個宣判。
終于,幾人耳邊傳來熟悉的靈境提示音:
叮!恭喜您完成多人靈境任務—陰陽鎮,編號2273,難度等級A,正在結算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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