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有女初修仙第十卷:回望仙山,百年孤獨第三百七十五章
煉骨舟,渡孽海(一)寶妝成
林家有女初修仙
第十卷:回望仙山,百年孤獨第三百七十五章
煉骨舟,渡孽海(一)
古往今來,膠東半島的蓬萊附近總是出現海市蜃樓,不知誰傳出海外有仙山三座,名為蓬萊,方丈,瀛洲。
華夏歷史上大概最早的記載是《史記》一書,描述了海外三座仙山,殿宇皆為金玉,這當然是凡人的謬傳了,先不說黃金在仙人眼中價值幾何,大概也沒有哪位真仙是和龍族一樣的品味,將整座宮殿都用黃金這樣的俗物包起來——修真界都珍寶無數,那據說有真仙的靈山,怎么會僅僅是金玉為殿?
林洛然一路往渤海來,在煙臺租了一套海景房,下能俯瞰海灣,上能觀測天象,在渤海灣旁住了下來。
她隨身帶著小空間,生活用度都不愁,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埋首于煉制骨架船和觀測天象。
不知道林爸他們經歷了多少磨難才抓下這海獸,說是煉制,林洛然煅燒了半天,骨架除了更加瑩瑩如玉,并沒有多少雜質排除。林洛然在龍宮中帶出來不少黃金,提純得到了精金,將骨架船重新排列,關節處都用精金滲透銜接,更加穩固如山。
她又在船底鐫刻了御風陣和防御陣和微縮陣,能將骨架船收縮成模型大小。因為攻擊手段太少,林洛然想了想,將伴隨著異火而生的“火鉆”取了兩顆作為陣眼,也算是讓骨船有了火系攻擊能力。
她也曾趁著夜深人靜下海試了一下船,那晚海潮洶涌,小小的骨架船隨著海浪起伏,任浪頭高漲也穩如磐石,逆水行船,因為御風陣的關系,雖不至于讓船身飛起來,在海面上速度卻極快。
林洛然很滿意骨架船的效果,她現在要等是能進入蓬萊的時機。
蓬萊的確在渤海,海市蜃樓的描述并不一定是假,然而凡人并不知,進入真正仙山海域的契機,一年中只有那么一刻鐘。
所以林洛然需要夜觀天象,也需要極快的船。
一刻鐘她得渡過有“孽海天”的海峽,才能進入在異空間的仙山所在真正海域。
意如其名,或許在仙人看來,凡人身上的凡塵俗念罪孽太重,不配踏上海外仙土,只有洗去一身罪孽,才有見仙的機緣。
楊麗莎的給的信息本是木精典籍記載,尚在那妖里妖氣的木精老祖去蓬萊學得厲害法術之前。也不知當初那木精老祖是如何渡過那孽海天的?
一晃等到冬天,煙臺的天氣漸漸冷下來,這里是海洋性氣候,冬天溫差并不大,但是維度高,一下雪零下十二三度是常事兒。
室內還好,都有暖氣,戶外工作的人,特別是像港口這樣吹著海風的地方,裹在厚厚的軍大衣里,冰冷的海風也能叫人凍得直跺腳。
林洛然為了不太扎眼,她穿得衣服也漸漸厚起來。
這天夜里她戴著厚厚的帽子又往港口轉了一圈,在夜班下詫異的目光中,依然毫無收獲。不下雪的時候,冬天的星空也算不上晴朗,要尋找這一年中才會出現一次的特殊天象,林洛然就是擁有再高倍的天文望遠鏡也不是件容易事兒。
因為苦等無得,林洛然好幾次想要回家看看,都忍住了。
鼓起勇氣殊為不易,她怕這一眷念親情,又不知要拖到何日才動身了。所以她在煙臺住了幾個月,林家人只當她晃悠悠去了蓬萊,其實連入口都還未找到。
林洛然也問過空間中的三只“大王”,對火鳳而言,老子天下第一,蓬萊仙山是什么東西,聽都沒有聽過。木狼倒是聽過,但它們那時,這世上早已不見仙人走動,所謂仙山,同樣是存在于典籍中。至于銀魚,記憶時好時壞,林洛然原本也沒指望它能知道些什么。
她閑極無聊,倒是根據三只妖怪不同的反應,給它們排了排時間順序。
火鳳管她叫練氣士,這叫法十分古老,顯然火鳳活著的時間更為久遠。偽圣女也管她叫練氣士,如果說偽圣女是自三皇五帝時才來地球,沿襲了古叫法,那火鳳生活的年代,可能還在三皇五帝之前。
銀魚倒說不準是多久遠的存在,不過它沒叫自己練氣士,也曾聽過木狼的父輩,那就是在木狼之前了。這小狼王生活的年代,已經只聞典籍中有蓬萊,世間沒有仙人跡象了,就算是三只妖怪中最年輕的,相比起林洛然來,依然老的無法想象。
她這一等,眨眼是2019年的新年,煙臺大街上到處是熱鬧的人流,除夕夜里林洛然自己煮了一大鍋餃子吃得干凈,夜里因為思念家人睡不著,翻來覆去,海風吹到露臺上,窗簾呼啦啦作響。
林洛然躺在貴妃椅上望天,夜空中北極星的突然毫無證照閃爍了九下。
林洛然還以為自己眼花,翻身坐了起來,北極星投下一道霧蒙蒙及易忽略的白光打在某一片海域上,又閃爍了九下。
時機來得這樣突然,林洛然甚至來不及收拾,就御風掐著手印,凌空追了上去。
冬天煙臺沒有打漁,海面靜悄悄的,只有偶爾的貨船以后自己看到了燈塔的信號光,再去細看時,北極星早已毫無異樣了。
那確實是信號燈,不過是以星辰為燈,為凡人指出仙路的罷了。
得見的人不知道真相,徒讓北極星年年不失約,卻是真沒有仙緣。林洛然眨眼間已經出現在了離岸有五十海里水域,九是極尊的數,北極星此時發出信號,每次閃爍九下,一共會有九次。每一次投下的地方都不同,確是漸漸往深海而去。
這條路線串聯起來,當它最后一次的信號光熄滅,孽海天就會出現。
林洛然追逐著光幕,在海面上空飛行,信號閃爍極快,若說這是為凡人指路仙山的機緣,那些普通人定然是追不上這速度的——怪不得秦皇漢武傾國力遣人尋仙山毫無所獲,哪怕被他們得知,沒有修真者的幫助,以古代的航海技術,連信號閃爍的尾巴都抓不住吧。
逐光而行,林洛然還有閑情想這些,不得不說她心境的平靜。
因為接下來,她要面對的孽海,顧名思義,這里是洗滌罪孽的地方,如果不讓心態平靜下來,她駕著骨舟頃刻間就會被傾覆,從此孽海浮沉,化作海峽中日夜不停的怨靈戾風,永世不入輪回!
這才是,她得到蓬萊確切消息后,像安排后路一般,將家底分攤給兩個弟子,還有弟弟林洛東的原因。
真怕此去,再也見不得你們。
北極星投下最后一次閃爍的信號光,林洛然見那光點消失之處,海水陡然變黑,似乎有無數的怨靈要用那浪花的縫隙處涌出——
骨架船落水放大,林洛然剛站上這無桅無桿的骨船,一個黑浪打過來。她連人帶船都消失在了水面上。
一艘貨船上有人發出驚呼聲,原來有人驚鴻一瞥,還以為有人落水了。
貨船還算好心,跑來搜救一番,卻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最終只能歸結為那船員眼花。他們當然不會想到,就在那片刻黑浪之下,有人已經找到了傳說中海外仙山的入口。
一股黑浪打來,骨船亮起了透明的防護罩,將黑色粘稠的海水都擋在了外面。
一花一世界并不是只見于佛家中,林洛然已經見識過了龍宮和百慕大,對這些和地球只有某一個觸點,不管是人為還是天然形成的異次元空間并不算陌生,所以當她睜開眼,突然置身于一片漆黑濃稠的海面上,浪花激濺,岸邊是風聲鶴唳的黑色海峽時,她還算鎮定。
這里就是孽海天了,林洛然心中默然,悶頭駕馭著骨船往前趕。
逆水行舟,海水湍急,這粘稠的黑色海水像是稀釋的瀝青溶液,似要牢牢將船底沾附,林洛然一眼望去,前路渺茫,而留給她的時間,不過一刻鐘,換成現代時間才十五分鐘,要渡過這看不見頭的海峽,她自然沒空去多想。
不斷有黑浪拍打上船身,林洛然悶頭行走了五分鐘,都毫無異常,她那根繃緊的弦得不到釋放,心中自然完全不能心安。
偏偏這時,她聽到一陣天籟的歌聲從疾風驟雨的黑霧海面傳來,由不得林洛然心驚肉跳。
依依呀呀也不知道唱的什么,林洛然聽不懂唱詞,只是那聲音空靈婉轉,大抵連天宮瑤臺的仙音也不過如此吧?她怕是懾人心魄的魔音,不敢細聽,哪知船過了幾重浪,卻見海面中央湍急的黑浪中冒出一個露出水面的大圓石,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長發女子坐在圓石上婉轉歌喉,她的垂在圓石上的下半身并非是雙腿,而是一條幽藍色的魚尾巴——這難道是鮫人?
昭雪上鑲嵌的藍色珍珠,就是鮫人的眼淚所化,她們歷來是美和魅惑的代表。
骨船還有一會兒才到圓石,林洛然已經看到那長著人類女子姣好面容的美人魚,一臉哀容對著她默默催淚。
她只是在唱自己的歌,不曾開口祈求林洛然什么,然而那哀傷的歌聲,那寫滿哀愁的雙眸,無一不在訴說著這一目的。
——帶我走,帶我走,這孽海的水,冷入靈魂,求求你,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