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六十七事后說小城六十七事后說←→:、、、、、、、、、、、、、、
過了三月三,京城似乎一夜之間披上了春衣,入目嫩綠一片。
皇帝在行宮度過了兩日,昨日回宮,但有關三月三的熱鬧卻沒有平息。
京城陸宅的后門悄悄打開,采買廚娘將裹著的頭巾拉了拉,遮住了半個額頭這才走出來,但剛走到巷子口,有三四個婦人跳出來。
“福娘子,去買菜啊。”她們熱情說。
這都是鄰居,廚娘也認得,擠出一絲笑:“是,夫人催…..”
她本想說夫人催得急,但話沒說完就被這幾個婦人圍住。
“那個夏侯小姐真在上己宴罵陸三公子了?”
“她怎么敢這樣啊?”
“就是,果然是仗勢欺人。”
“三公子生氣了吧?”
“你們夫人氣壞了吧?”
“哎真是可憐,夫人正悲傷呢,又要受這個氣。”
“沒錯,要我說,夫人應該去夏侯家罵他們一通。”
“要不我們去探望安慰夫人?”
廚娘被疾風驟雨得話砸的頭暈目眩,要說什么又想到叮囑什么不能回應,一時只能哎呀哎呀應著,忙向后退去。
“我想起來了,我們夫人還叮囑了要給她往羅漢寺送點佛經,忘記拿了。”
廚娘掙脫了圍著的婦人們,急急從后門退回去。
“快關門關門。”她對門上的仆從擺手。
仆從們忙將門關上。
門外婦人們的議論還在傳來。
“陸三公子真是可憐。”
“沒看出來夏侯小姐這般跋扈。”
“遇上夏侯家,陸三公子真是倒霉。”
“是啊,要不然陸三公子和未婚妻早就成親了,也不會被人搶走。”
聽著廚娘的回稟,陸大夫人倒有幾分喜色。
“大家都是明事理的,都是為你說話的。”她說,看著坐在一旁的陸異之,“這也不是壞事。”
為他說話,也并不是好事,陸異之握著茶杯沒說話。
原本以明知這個事實堵住夏侯家的嘴,世人的注意只在他與霍蓮的仇怨上,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坐穩官場地位。
沒想到夏侯小姐竟然不顧女子清譽,立刻下場在人前與他撕破臉。
雖然暫時看起來人人都向著他說話,夏侯家聲名更差,但夏侯家可不是霍蓮那般令人厭惡的權臣酷吏。
夏侯家百年世家,傳承詩書大義,無數同門學生,夏侯先生更是清譽大儒。
他陸異之跟霍蓮相對,沒人替霍蓮說話,但夏侯先生可不一樣,議論的多了,他的親朋好友學生同門,必然態度不一樣。
夏侯小姐原本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陸異之將茶一飲而盡。
陸大老爺看著陸異之的臉色,再想到以前遇到什么事兒子總是帶著笑說無妨無妨,沒事沒事,但現在卻握著茶杯不說話。
“異之,是不是很麻煩?”他說,也皺起眉頭,“夏侯家的確家世很大啊。”
京城真是到處是世家權貴,動不動就跟皇帝沾親帶故。
他們異之人單力薄。
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異之,就是有麻煩也別怕。”陸大老爺沉聲說,“這世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麻煩!”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
“我們陸家也是不怕他們的,傾盡家財也要為你保住前程。”
陸異之放下茶杯:“父親,尚未到如此地步,我方才在想事情走神了。”含笑看向陸大夫人,“滿街議論不是壞事,但也不是好事,議論的多了,總有麻煩,所以,這段日子就勞煩母親管好家里人,讓他們謹言慎行,不要回應外界任何問話,更不要去跟著罵夏侯家,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越說越錯。”
陸大夫人忙道:“你放心,家里有我。”
陸異之便告退了。
陸大老爺也沒有再坐下:“我去把家里的珍寶打理一下,有備無患。”
看著父子兩人各自離開,陸大夫人坐在廳內有些出神。
不知是家里太安靜還是這宅院太小了,總覺得外邊的議論嘈雜傳進來,令人心煩。
看,就不該跟那個女人扯上關系,這日子果然是沒個好的時候。
接下來會怎么樣?
接下來雖然不能順心如意,但也不用煩惱,陸異之深吸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他跟霍蓮的仇怨結下,陛下一定不會放棄他,跟夏候先生撕破臉鬧,最多讓他在官場多些阻力少些助力,不會影響他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他名聲不佳,夏侯家名聲也好不到哪里去。
“公子。”一個小廝急急進來,“我打聽到了。”
陸異之回神看向他。
“夏侯小姐那天在西山行宮的確是見過其他人。”小廝說,“她婢女透露出來的。”
夏侯小姐在西山的變化太大,陸異之不認為這是她的本性,必然是被什么人攛掇,所以安排了小廝到處去打聽,西山那么大來的人那么多,只要是人出現,就不會不留下痕跡。
果然。
“是什么人?”陸異之問。
小廝說:“是個陌生仆婦,說她們小姐在山上崴了腳,那人幫忙攙扶。”
山上,陸異之問:“當時山上還有什么人?”
“山上當時沒人。”小廝說,“當時被都察司的兵衛都趕走了,說……”
“說,這邊有人了。”陸異之接過小廝的話。
小廝忙點頭,對,就是這樣說的。
陸異之笑了,神情釋然:“那就是七星了。”
小廝也回過神:“她!”
當然他也沒認為七星死了,雖然家里已經擺了牌位,但進了都察司被霍蓮霸占,活著也是死了。
旋即又驚怒。
“公子,是她蠱惑夏侯小姐跟你吵鬧的?”
那可怎么辦?
這次是只是蠱惑夏侯小姐,那接下來,她要是蠱惑霍蓮——
別人不知道,他們知道那婢子對公子是求而不得,被陸家趕出去的,現在有了霍蓮這個大靠山,豈不是更要報復公子!
陸異之臉上卻沒有先前那般陰沉,笑意輕松。
“她如果只是孤女七星,我反倒不得不顧忌。”
“現在她攀上霍蓮,不過是惡人欺人,真是沒什么好怕的。”
霍蓮愛寵這種身份,可威脅不了他了。
“你這混小子!”
會仙樓的深宅里,高財主舉起拐杖砸向高小六。
“你是不是要害死所有人!竟然敢摸去西山行宮,為了見那個女人!”
高小六離開賭場竟然還瞞住了他,過一天揪住那小廝,那小廝倒也跪地干脆利索將高小六的動向說了。
“反正這時候公子該做的也都做了。”
高小六這一去便沒了消息,正當高財主要動用關系尋找的時候,高小六披著晨光大搖大擺回來了。
回來了也不能就這么算了,高財主這次真決定要親斷兒子的腿。
高小六抬手抓住拐杖糾正:“是掌門,不是那個女人。”又一笑,“其實我不只是去了西山行宮,我還去了都察司。”
高財主握著拐杖臉色都變了。
“此事說來話長,暫且不提,爹,我先問你。”高小六臉色一沉,將拐杖抽過來握住,在手中一頓,“你為什么要阻止陳十見掌門請修北境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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