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并不想知道孫成才家里發生的事。
從他們兩個的離婚證辦下來后,那一家人是死是活拾月就根本不關心了。
可孫小紅顯然并不這樣想,她拉著拾月說得特別起勁兒。
“成才哥是帶那女人來認門兒的,倆人還專門雇了騾車回來。
結果一進門那女人就板著個臉,看什么都嫌棄。
沒待一會兒就和三嬸子吵起來了,然后就非鬧著要走。
成才哥沒辦法就也跟著走了,連飯都沒在家里吃。
拾月你不知道中午的時候鬧得可厲害了,三嬸坐在家門口又哭又罵,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最后還是我爹過去把她訓了一通,這事兒才算完。”
說到這兒孫小紅嘖了一聲,語氣里帶著毫不遮掩的幸災樂禍:“三嬸子嫌棄你還不是因為你不是大學生,給她掙不了工資?現在可找了個能掙工資的媳婦,就是不知道人家掙了會不會舍得給她!”
她說著朝拾月擠了擠眼:“不管怎么說都是城里媳婦呢!再嫌棄家里,再嫌棄她,三嬸子心里也高興!”
拾月一個沒忍住,跟著笑出了聲。
她這幾天頭一回感覺到了溫暖。
其實之前拾月和孫小紅談不上關系有多好。
主要是那時候她家條件不錯,爸媽又寵愛她,吃得好穿得好還不用干啥活。
村里其他的女孩子都看不慣,不愿意和她來往。
倒是從她結婚后的這一年里,孫小紅大概是可憐她,不僅沒有落井下石跟著劉三女他們欺負她,還會時不時地幫襯一點,偷偷給拾月一些吃的。
而這幾天,孫小紅更是連與孫成才家親戚關系都不顧了,直接站在了自己這邊。
想到這拾月不由轉頭望了望面前的女孩,想著自己有機會一定要對她好一點。
心里雖然這么想,拾月卻并沒有表現出來。
她努力壓下唇角,道:“你少說兩句吧,讓隊長叔聽見肯定還得訓你!”
孫小紅切了一聲,一臉的得意:“我爹才不會訓我,他嘴里不說,心里對那一家子惱火著呢,嫌他們丟人!”
拾月笑了笑沒有再吱聲。
陳桂花并沒有用拾月拿來的面盆,而是用裝糧食的袋子裝了鼓鼓囊囊一袋的干菜送了出來。
在拾月接過袋子后,她又將四個圓滾滾的雞蛋放入了于初夏的手里。
于初夏出來一趟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給砸懵了。
一直到回了家,拾月將那袋干菜放在灶屋桌子上,她才忽然反應了過來。
她激動地喊:“三哥,你看拾月幫咱弄到什么了!”
她邊說邊激動地把放在口袋里的雞蛋拿出來:“還有這個,還有雞蛋!”
正在收拾爐子的三個人同時轉過了頭,目光一起落在了桌上的那個大袋子上。
眼中全都帶出了驚喜。
雖然說這幾年全國人民的日子過得都不容易,可這屋里幾人除了拾月另外幾個家里條件都不錯。
何立軒和于初夏是家里的底子厚,葉樸安是出自高干家庭。
即便相對家庭條件一般化的江棟,也是實實在在的工人家庭出身。
全家除了他這個學生外,其他人都是正經拿工資的。
這樣一群從來沒真正吃過苦頭的人,此時看著這一包干菜,卻都感受到了最真實的喜悅。
拾月把東西放下就準備離開,沒想到于初夏卻跑過來一把攬住了她的胳膊。
親昵地對她說:“拾月謝謝你呀!不過干菜的錢是一定要給你的,這個不可以讓你幫我們墊。”
她說著就要去掏口袋。
拾月攔住了她:“這錢是你哥他們給的。”
她說著看向何立軒:“上午那些有糧票就夠了,其他的都在這里了。”
說罷她拎起事先分好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山藥,回了屋。
何立軒看著拾月遠去的背影沒有出聲。
江棟站在他的身邊彈了彈舌,道:“看不出還挺有個䗼啊,很好,我喜歡!”
何立軒伸手在他腦袋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不等江棟嚎叫,一邊的葉樸安慢吞吞地補充了句:“閉嘴!敢嚎就把你丟出去。”
江棟瞬間閉上了嘴巴。
拾月關好屋門,確定外面的人發現不了屋里的動靜,就拿著山藥進了那間小屋。
她擦干凈山藥上粘的泥土,將它們放在了磅秤上。
很快,表盤上就如上回一樣蹦出了一些數據:
品名:野生山藥;重量:11.2公斤;建議售價:130150元
公斤。
“多少?”
拾月有點不敢相信地用力眨了眨眼睛。
130150元一公斤?
她快速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也就是說今天挖出來的山藥一共可以賣一千多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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