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推了孫小紅一把,瞪著她小聲說:“你明知道剛才何知青和我一塊兒去的大隊部,問什么問?總不能不讓人家吃晚食吧?”
孫小紅噘了噘嘴,沒有再吭聲。
她并不是要質疑拾月什么,她主要是對何立軒還是有點遷怒。
總覺得是因為這兩個男知青的原因,搞得她現在有家不能住。
想到要天天跟劉三女一家打交道,孫小紅就氣不打一處來。
孫小紅也知道這樣想不對,但沒辦法,她現在就是看著何立軒不順眼。
何立軒沒理會她,走到院門口沖拾月說:“明天早上我過來幫你一起拿東西。”
說罷就朝門口走去。
從頭到尾連個眼風都沒有給孫小紅一個。
拾月當然看出了這二人的不對付,不過她也懶得摻和。
說白了,只要何立軒從隊長家搬出來,他們之間的矛盾就會一筆勾銷。
現在說什么也沒有用。
“你進來,我有事和你商量。”拾月把孫小紅拉進了院子。
趁院里沒人,拾月把想讓她幫忙給江棟他們做飯以及晚上陪于初夏的事說了。
孫小紅立刻表示了不滿。
“我憑啥要給他們做飯呀?他們那么大的人了,連個飯也不會做?”
拾月壓根不慣著她,直接問:“你想好了再說啊!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去找香翠嬸兒,香翠嬸兒肯定愿意。
做一頓飯而已,又不費什么事,而且晚上還可以留下來一起吃,給家里省一頓糧食。”
一聽說能給家里省一頓糧食,孫小紅立刻動搖了。
她遲疑地問:“真的?他們的糧食不是還是從隊里借的嗎,哪兒會有多余的給我吃?”
多出來的糧食拾月自然是打算自己出,不過這話她不準備跟孫小紅說。
她只是推了推她,問:“你管人家哪兒來的糧食,你干不干吧?”
“干!”孫小紅咬了咬牙答應了。
拾月頓時笑了起來:“既然答應了就好好干,等我從省城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孫小紅立刻又酸了。
她斜睨了拾月一眼,問:“你為啥要對何知青他們那么好啊?”
“我對你不好啊?”拾月反問。
“人家幫我壘圍墻呢,我幫著做頓飯還不是應該的?”
孫小紅這下不吭聲了。
和拾月一起住孫永福不愿意,但陪知青住幾天他肯定不會反對。
這一點孫小紅很清楚。
所以對要來跟于初夏作伴的事壓根沒回去問,她自己就先答應了下來。
送走了孫小紅,拾月就抓緊時間開始收拾明天要帶的東西。
這一夜,拾家的油燈亮到了很晚。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何立軒就過來敲門,拾月已經準備好了。
“早上來不及吃飯了,這個拿著到車上吃。”
拾月一出門就把一個熱乎乎的手絹包塞到了何立軒的手里。
雖然看不清里面裝的是什么,但聞著那散發出來的蔥油的香味兒,何立軒就知道里面放的是油餅。
二十二歲,正是“吃窮老子”的年齡,更何況天天干的還是重體力活?
雖然何立軒不會如江棟一樣天天喊餓,可他也覺得自己的胃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永遠也填不滿。
他接過手絹包,珍惜地塞進軍大衣的胸口處,然后伸手接過了拾月手里拎著的一個大包裹。
他拎了拎,知道里面放的是干菜。
去城里走親戚,就拿這點東西?
他不由得在心里暗忖道。
當然這話何立軒不會說出來,他也知道拾月家里沒什么了。
想到這兒,何立軒又想到了他們這兩天吃的晚飯。
即便拾月從來沒提過,他也很清楚他們這群“狼一樣”的家伙,快把人家家里給吃窮了。
拾月現在做的晚飯,已經是他們四人一天中最大的念想,而這念想是要靠糧食支撐的。
何立軒抬起頭朝遠處看了看,覺得宋文哥這個電報發得真是及時,他正好可以趁機去省城買點東西。
拾月并不知道何立軒想了什么,此時她還有點迷糊。
昨天晚上她差不多忙了一宿,幾乎都沒怎么睡覺。
拾月昨天回到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屋內的山藥裝到禮盒里給明兒發了出去。
然后賺了一千七百五十塊錢。
不是拾月要收人家這么多錢,實在是那磅秤給評估的底價就是這個數。
拾月覺得這大概跟那禮盒有關。
她以前就聽群里人說過,在他們那邊手工做的東西價格很貴。
有禮盒裝著,似乎山藥的身價也提高了。
山藥給了明兒后,剩下的肯定不夠再當做禮物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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