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愛民在北京混了這么多年,再怎么說還是有幾個朋友的,稍微一打聽,便知道百貨大樓現在的負責人就是白錦州。
齊愛民知道這個情況之后,是怎么樣的一種心情不得而知,但是他惶惶不可終日的度過了兩個月,就怕白錦州拿這件事情做文章來報復他。
直到會以召開前的一周,他都沒有聽說什么不利于他的消息,心才慢慢的放進了肚子里。
“別光忙著開會學習,要好好照顧自己。”陳桂蕓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叮囑道。
“我又不是明城,你就放心吧。”霍建國拍了拍陳桂蕓的肩膀說到,“再說了,這不還有老白嗎。”
作為魯省軍區的主要領導,霍建國和白錦國也是要去北京參加這次的會議的。
白錦國和霍建國一到北京就住進了中央軍區的招待所。
這個招待所只對內部開放,裝修的還算是豪華。
從外面看就是簡簡單單的五層小樓,一進大廳,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莊嚴感,黑色大理石的地面,被擦的清晰可鑒,六根大柱子鼎立在大廳兩側,黑色的皮質沙發。
就連前臺柜臺都是大理石的,兩個年輕的小姑娘笑吟吟的站在柜臺后面。
“兩位首長請。”一個穿著軍裝的小伙子對白錦國和霍建國說道,把他們引到樓梯處,“兩位首長的房間在三樓。”
三人都是軍人,大馬流星,幾息之間就到了三樓。
小戰士拿出鑰匙把房間門打開,是一間兩居室的套間。
“小樊,麻煩你了。”霍建國對小戰士說道。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小戰士敬了個禮說道,“兩位首長的晚餐一會會送上來,浴室可以洗熱水澡。”
“好,我們知道了。”白錦國大概看了看點點頭說道。
小樊又敬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坐了一天的車,白錦國和霍建國確實也累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輪著洗了個澡。
兩人在沙發上剛坐下不就,就聽見有人敲門,霍建國站起來把門打開,看到是剛才的小樊推著餐車,“兩位首長,你們的晚餐。”
“嗯,放到桌子上吧。”霍建國點點頭說道。
小樊擺放好飯菜后,就離開了房間。
“這里條件不錯嘛,四菜一湯,葷素搭配。”白錦國看著桌子上的菜色嘲諷的說了一句。
“現在真是的,越來越注重這些形式,吃的住的,一年比一年好,有什么用呢?”霍建國不滿的說道。
“對我們沒有用,但不代表對別人沒有用啊。”白錦國話里有話的說道,“快吃吧,這么好的飯菜,不吃可就浪費了。”
“看來有些人也是心急了,不然也不會這樣做。”霍建國若有所思的說道。
“秋后的螞蚱,哼,蹦跶不了幾天了。”白錦國夾了一筷子鹵牛肉放到嘴里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霍建國和白錦國就起床下了樓去餐廳吃早餐。
“早飯在哪里吃啊?”
還沒有走到一樓,就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霍建國和白錦國相視一笑。
“老楚。”
楚興和正站在前臺詢問餐廳在哪里呢,就聽見喊他的聲音,他下意識的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老白,老霍。”楚興和看到來人人高興的喊道。
“走,我知道在哪里吃飯。”霍建國說道。
“走,一起去。”楚興和也高興的說道。
餐廳就在五樓,早餐也十分的豐富。
楚興和張開大嘴,一根長長的油條就被他吃下去了一半,“這玩意兒不頂飽啊,都是虛的。”楚興和咽下去后不滿的說道,“倒是挺香的。”
“能不香嗎?油炸的。”霍建國笑著說了一句。
要知道這時候還是七六年,這時候的人們吃油是憑票供應的,一人一月半兩油,大家平時炒菜,就用一滴兩滴,誰家沒事吃油炸的東西啊,就連過年都沒吃過。
“他奶奶的。”楚興和低聲咒罵了一句,說著又夾起一個肉包子,“還是這大包子吃著舒坦。”
“哈哈哈,我也覺得這包子包的好吃。”白錦國也說道。
“這還有茶葉蛋和牛奶呢。”霍建國抬了抬下巴說道。
“敞開吃吧,開開葷。”白錦國說道。
楚興和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看著他吃包子的那個勁頭,感覺他咬的不是包子,而是仇人。
吃完飯,大家坐著車來到軍區大會議室,這里已經來了很多人了,各個軍區的代表領導,中央軍委的領導。
齊愛民正在和中央軍區的一位領導攀談,這可是中央軍區后勤部的領導,雖然說,按照等級,他只比自己高兩級,但是輪實權,誰不得去巴結他啊,物資裝備全靠他撥發呢。
“鄭部長,你之前在軍報上發表的那篇文章我看了,我深以為然吶……”齊愛民正滔滔不絕的拍著鄭同宣的馬屁。
鄭同宣突然站起來,“建國。”
“同宣。”
霍建國和鄭同宣是一年生人,平時就叫各自的名字。
齊愛民也趕緊站起來,以為是哪個大領導來了,可是看到霍建國后又覺得很疑惑,這個人他從來沒有見過啊,難道是哪個軍區的一把手,往他旁邊的人看去。
這一看,差點沒把齊愛民嚇掉半條命。
白錦國是了,自己怎么沒有想到,他的等級當然也是要來北京開會的,多年不見,白錦國似乎還是那個樣子,給人一股浩然正氣之感,這也是他一直沒有辦法在白錦國面前挺直腰板的原因之一。
“老鄭。”白錦國只是輕輕的看了一眼齊愛民就轉移了視線,和鄭同宣打著招呼。
“老白。”
這幾年通過明暖一家人,鄭同宣和白錦國自然也是認識的。
白錦國他,竟然和鄭部長認識,而且看起來很熟的樣子。
這個認知讓齊愛民很是不舒服,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種感覺,現在白錦國一定在嘲笑他,而且當年的知情者也一定會嘲笑他,嘲笑他不知好歹,錯把魚目當珍珠,把真正的珍珠給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