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第一艘核潛艇去年建軍節開始服役,咱們國家的海軍仍然是一支小海軍。是一支現階段以防御為主的海軍,是一支作為陸軍憑海依倚的海軍。”景海林難掩失落地說道,“海軍是對陸軍的一種配屬,海戰場是對陸戰場的,是陸戰場向海戰場的一種延伸。到現在依然是陸軍為主體,陸戰場是主體,一直是在這樣一種環境下走過來的。可是不能把它作為戰略導向吧!沒有海防何來陸安啊!現在已經是導彈時代了,還想著拼刺刀呢!真是氣死我了。”氣的臉紅脖子粗道,“剛解放家底薄,所以造的都是小艇,小艦、小型裝備,為近海防御做出了貢獻。可是咱們的海岸線那么長,能靠這些小蝦米嗎?”
洪雪荔聞言出聲道,“不說中東戰爭,就上次海戰不是已經暴露出裝備太小的問題了。”
“是啊!”景海林手指戳著丁國良的手里的文件道,“你看看上面寫的,還要大力發展小型艦艇,只要數量不要質量怎么能行!”
丁國良放下手里的文件道,“姐夫這些小艇都過時了,跟不上時代了,怎么現在又拉出來了。”
“就是啊!都是十多年前起草的,由于各種原因下馬了,現在倒好又原封不動的重新要上馬了。”景海林氣的直撓頭道,“別說走向深海了,連第一島鏈都突破不了,到了海上那就是活靶子。”掰著手指頭數道,“升級換代問題提都沒提,艇上反潛、防空能力有限,武器裝備的技術水平低劣……真是漏洞多的,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訓練落后,人嘛可以及時調整,機動性強。可這武器裝備建好了,要怎么辦?回爐再造,一來一回,浪費精力,人力、財力。”
“說完了!”戰常勝看著景海林說道。
“我還要說的多著呢!”景海林氣的胸脯劇烈的起伏道。
“我們不能按這個規劃發展施行吧!”戰常勝看著他別有深意地說道。
“當然了,這簡直是浪費人力物力財力,這是在犯罪。”景海林厲聲說道,“不尊重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瞎胡鬧。”
“姐夫,起草之前,那些人都不研究調查的嗎?”丁國良滿眼迷惑地看著他問道。
“如果調查研究,尊重科學規律,你就不會看見它了。”云露露指著他手里的文件冷笑一聲道,她可是非常知道那些人的是怎么辦事的。
“都說完了吧!”戰常勝面色平靜地看著他們說道。
“姐夫,你都不生氣嗎?這可不像你。”丁國良看著太過平靜的戰常勝道。
太反常了,這該暴跳如雷的姐夫居然不生氣,平時最是冷靜斯文師父,今兒火冒三丈。
兩人整個調了個。
“這是我針對這份綱要寫好的,你們看一下。”戰常勝又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景海林道。
景海林接過來,仔細翻閱了一下,“大致上還可以,還能再完善一些。”
“那就拜托老景添加一些內容了。”戰常勝立馬說道。
“等一下,你不會想著把它遞上去吧!”景海林回過神兒來,警惕地看著他道。
“不遞上去,我寫它干什么?”戰常勝眉峰輕挑看著他說道。
“不行!”景海林想也不想地說道,看他不以為然的樣子道,“我說了,不行,聽見了嗎?”
“老景以往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這一次不行。”戰常勝漆黑如墨的雙眸堅定地看著他說道,“有些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些事必須做。原因你們剛才你們已經說的夠多了。”
景海林看著他態度堅決,捏了捏拳頭勸道,“可你將它送上去,會被人冷嘲熱諷的,以我們現有的底子,不一定能造出來。不是所有的人的眼光都超前的。”
“我知道,但必須做。”戰常勝點下了頭說道,沉吟了一下道,“這不是一兩年的規劃,而是十年,或者二十年的長遠規劃。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難不成還要繼續浪費。”頓了一下眸光深沉地看著他道,“如果真的按這份規劃,浪費的物力、財力怎么算。本來底子就薄,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八瓣,得多少人辛勤工作才能掙回來,錢要花在刀刃上。”聲音低沉有力地又道,“以前我們爭執的只是戰術上,訓練上……這些局部矛盾,這一次可是關系全局,我做不到視而不見。”
深吸一口氣道,“在前年的中東戰爭的時候,說到海戰,你可是說借鑒意義不大,我說咱也可多建小艇,你當時還訓了我一頓。去年的海戰,如當頭棒喝一般告訴我們群狼戰術遲早被淘汰。必須研制尖端的戰備武器,即便沒錢造,方向必須正確的。”忽然笑了起來,“老景做夢還想著建航母呢!”
“我就那么一說。”景海林撇撇嘴道,“以現有的國力,也就想想。”
“我可是當真的。”戰常勝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所以不能分散精力,更不能走錯一步。”
“可姐夫你一個人發聲能左右全局嗎?”丁國良擔心地看著他道。
“起不起作用我也不知道,可是大家都不發聲的話,那就真的完了。”戰常勝視線轉向丁國良鄭重地說道。
“那你想過后果沒有。”景海林拳頭捏了松,松了捏,掙扎了片刻抬眼看著他,眸底平靜地看著他。
戰常勝看著他勾唇輕笑道,“知道!怎么你認為我怕嗎?見多了也沒什么?就那幾招,心里早有準備。”
“弟妹呢?”景海林看著坐在書桌一側的丁海杏道,“你同意啦!”
“嗯!”丁海杏重重地點頭道,“這世上總有一些看似傻子的人,讓我覺得這世道還有救。”
戰常勝聞言眸光晶亮地看著她,伸手拉著她的手,緊緊的攥在手里。
“那孩子們呢?他們還小,未來的前程……”洪雪荔看著他們夫妻倆道,“萬一埋怨你們怎么辦?”
“哦!攤上我們這樣的爹媽,他們只有認命。”丁海杏很不負責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