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時光俏

第六十六章 鋪路(月票6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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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大姐辦事一向干脆利索,直接帶姐弟倆去單身宿舍,“小安還有一周的假,先在宿舍安頓下來再回娘家,跟你媽商量一下,看韓家的事兒她有啥意見。,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СоМ。

你們商量好了,趁這幾天剛上班,大姐沒那么忙,帶你去老韓家走一趟,得讓他們趕緊拿出個態度來!”

雖然生產不能停,可按照慣例,非生產部‘門’和機關都是正月十五以后才開始正式工作的。

把他們送到宿舍,勞大姐熱情地囑咐幾句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周小全興奮地在單身宿舍里左看右看,“姐,這回你有自己的‘床’了!”

周小安出嫁前跟母親和侄‘女’們擠一張‘床’,經常被任‘性’的侄‘女’踹下去,出嫁后婚‘床’都被占了,一張屬于自己的‘床’對她來說太珍貴了。

周小全是真心為姐姐高興,他有預感,從今以后,姐姐的苦日子到頭了!

大家都上班去了,單身宿舍里就他們姐弟倆,周小全趕緊拿出臉盆去外面打水,給姐姐擦‘床’板。

這些天周小安的手不能碰水,小孩兒很自覺地承擔起了一切洗洗涮涮的活兒,連衣服都洗得有模有樣了。

周小全一邊忙活一邊叮囑姐姐,“姐,以后你的衣裳還是我洗,我三天來一回,給你洗衣裳!等你手好了我也給你洗!”

他以前不懂事兒,一點都不知道照顧姐姐,讓她受了那么多苦,以后一定得好好補償回來。

礦上的單身宿舍是十幾排紅磚房,每排十幾間,每間十平米,將將能擠進去四張上下鋪的鐵‘床’,過道要側著身才能過去,所有的個人物品都得塞‘床’底下去。

蓋房的時候剛建國,百廢待興,建材緊張,為了節省磚和木料,房子只蓋了兩米高,窗戶也只留了小小一個,就是正午屋里也昏昏暗暗的。

屋里沒暖氣沒爐子,冬天臉盆里的水放一宿都能凍成實心兒的,夏天‘潮’氣大得人人起痱子。

可就是這樣的環境,還有上千單身職工排著隊要往進擠。

沛州是半盆地地形,發展到一定程度,想擴建就不容易了。所以房子一直非常緊張,就是到了周安安生活的那個時候,沛州的房價也直‘逼’一線城市。

現在國家一心抓生產,基礎建設嚴重跟不上,建國后又在沛州建了鋼廠、紡織廠等幾個大型工廠,煤礦也大力擴建招工,房子更是緊缺得厲害。

所以,能有一張屬于自己的‘床’,不止是周小安一個人的夢想,幾乎所有單身職工都盼著能住進單身宿舍,不再跟一家老小擠在一起。

可見勞大姐這次是真的幫了周小安很大的忙。

整理好‘床’鋪,給周小全塞了兩包餅干,姐弟倆約好明天見面,就讓他帶著自己的東西回家了。

周小安背著個軍用挎包出發,送禮去了。

先去沛州礦醫院,直奔住院部找陶微微和段護士長。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頓飯拜他們照顧才能吃上,后來他們又真心幫過她,現在有借口可以回報他們一點,周小安肯定會抓住機會。

小護士陶微微不是今天的班,段護士長看到周小安非常高興,先拉著她做了一遍檢查。

手骨基本長好了,但一、兩個月內還是不能干力氣活,頭上的傷口也結了痂,好在傷口是在頭發里,一蓋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又量了血壓,簡單看了眼瞼舌苔,段護士長對周小安的恢復情況‘挺’滿意,“再好好養兩個月,就能開始長‘肉’啦!”

周小安懵了,怎么還得兩個月啊?她還要面黃肌瘦地丑兩個月?

段護士長看見她瞪著大眼睛眨巴眨巴倍受打擊的樣子,忍不住就微笑起來。

這小姑娘真是有意思,心里想什么都寫在臉上了,一眼就能讓人看明白。

周小安心里感‘激’段護士長,她人又親切和藹,跟她相處一點不會緊張,難得臉上有了表情,卻不想被人笑話了,臉開始紅了起來。

段護士長看她臉紅,更忍不住笑,真是很少見到臉皮這么薄的姑娘,跟她說話也更加耐心。

“你是長期營養不良,不可能幾天就養好。等過兩個月,你身體恢復好了,當然就長‘肉’了!現在不用著急。”

確實是急也沒用,周小安拿出準備好的東西‘交’給段護士長,“回老家帶回來的,不是什么好東西,是家里自己曬的菜干,大多是蘿卜干,還有一點南方親戚寄來的梅干菜,都是前些年的。太婆讓我帶來,感謝段護士長和微微在我住院的時候那么照顧我。”

農村草根樹皮都要吃沒了,城市里為了買一個蘿卜排幾個小時的隊,菜干是多珍貴的東西就可想而知了。

段護士長說什么都不收,讓周小安拿回去補身體。

周小安小聲跟她‘交’底,“前些年自留地里的蔬菜豐收,太婆曬了不少菜干,家里好幾袋子呢,這點兒真不影響什么。”

周小安反復強調這是太婆的心意,段護士長才不得不收了下來。

周小安又讓她轉‘交’給陶微微一份,并讓陶微微有時間去宿舍找她玩兒。

段護士長把周小安送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已經從段護士長變成了段大姐。

周小安急急忙忙跑回礦上,趕在下班的路上截住勞大姐,又費了一番口舌,送了勞大姐同樣一份菜干。

她是真心感‘激’段大姐他們對她的幫助,也不否認這么做是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鋪路。

她需要朋友,需要善意,更愿意付出真心來‘交’換。這是她以后要生活的世界,現在必須好好為自己規劃和打算。

又耐心地聽了一頓勞大姐事無巨細的叮囑,周小安跟她約好,回了娘家再去找她就告別了。

她趕著去夜校報名。

對此勞大姐非常支持,“不管咋地,也得會看糧本兒會算工資!”

現在礦上的工人大多數是從農村招上來的,體力好能干活是最重要的,看不明白糧本算不明白工資的大有人在。

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人口的文盲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工人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掃盲就成了重中之重。

市里的工人俱樂部常年開設工人業余文化學習班,免費給工人掃盲。

周小安當然不是去掃盲的,她是去給自己鍍金兼拉關系鋪路的。

在家自己學了又沒人知道,她總不能跑去給領導寫幾個字,跟人家說“您看我不是文盲了,您給我安排個文職工作”吧?她得盡快給自己‘弄’一個人人看得見又都承認的學歷出來。

當然,如果只是想要摘掉文盲的帽子,礦上辦的掃盲班就夠用了,她跑去市里工人俱樂部辦的掃盲班,是奔著那里的一位老師去的。Q